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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懷里的小公主超奶兇

034.師父

丞相懷里的小公主超奶兇 長春白首 2114 2022-01-25 16:53:51

  白邢然在審問壓抑的過程中才得知,黃治陽奉陰違,未曾將他命令聽在耳中待他詢問過實情后再審,而是直接去地牢里對人動刑。

  留下來看護的胡斯也自知失職,跪在地上額頭嚴絲合縫地抵著冰涼石板聽候發(fā)落。

  他原想著院中有暗衛(wèi)在定會無事,卻忘記強龍難壓地頭蛇的道理,此處是藻溪城,是羌州南環(huán)王的境地,非他熟悉的大靖。

  黃治的幾個貼身心腹尚在昏迷中,期間對沈之玠用過什么斧鉞湯鑊一概不知,他們只能在院中等消息。

  “羌州雖無別國律法森嚴,但傷害驛站正五品官員亦是重罪,”白邢然指尖摩挲著冷硬的茶幾邊緣,不緊不慢道:“若論罪,當罰。”

  宣宴凝神瞧了瞧正對屋前亮起的朦朧光線,并未應(yīng)答,云淡風輕地將話題轉(zhuǎn)向別處:“易心,讓人去和風堂看看?!?p>  易心領(lǐng)命退下,走前扔給胡斯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宣宴!”

  白邢然見他輕飄飄的無視掉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在同你商議,你把我當什么?隨手揮散的空氣?”

  宣宴一張清致俊逸的臉神色極淡,起身閑情逸致地理了理坐皺些微的腹帶,輕聲道:“罪從何處出?”

  語罷,他長腿往前邁幾步,又似是記起什么般停頓,薄如云煙的聲音隨風揚起飄落進耳蝸中:“王爺還是查仔細些好,當心一葉障目,錯懲好人。”

  他轉(zhuǎn)身離開客棧別院,地上跪著的胡斯內(nèi)心掙扎半柱香后,也小心起身朝滿臉陰云密布的白邢然行拱手禮,追隨宣宴而去。

  -

  細微孱弱的痛哼自昏迷之人的喉間溢出,一屋子的人急得燒水端藥不斷忙活,兵荒馬亂至半夜,緊張窒息的氛圍才在逐漸安定的情形中散去幾分。

  醫(yī)女端著碗給沈之玠喂藥。

  湯藥艱難地喂進她口中,沒辦法喝進去的褐色湯汁從嘴角流出,掉落錦被,洇開大片污濁。

  房門豁然打開,涼風灌入瞬間便被遮擋在外,來人徑直走到里屋前,見到這樣一副悲涼凄慘的場景腳步微頓,旋即疾步走到床榻邊。

  抬手拂開她面上黏著濕汗的烏發(fā),待看清她真切面容后臉色巨變,忙讓醫(yī)女讓開好瞧仔細些,聲音又驚又喜:“之玠?真的是你嗎?”

  親昵溫厚似親人的語氣,這世上除了去世的父皇母后,也只有師父柳明朗會這般喚她。

  沈之玠疲憊地睜開眼將他認了出來,偏偏此刻毫無力氣亦盡失體面,想張口回應(yīng)他都難,只得睜著程總眼臉,想要把他看清楚些。

  “你先出去?!?p>  柳明朗頓時意識到現(xiàn)下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揮手讓醫(yī)女退下。

  沈之玠作為定周公主,驟然出現(xiàn)在羌州還重傷至此,其中必有不便人知的原因。

  待人盡數(shù)走光,柳明朗才拉過凳子坐到床邊,蓋過錦帕替她診脈,邊語帶震驚的開口:“方才狄容同我說見到與你相似的人我還不信,當她想你了說胡話。”

  狄容是她師妹,沈之玠當初在萬世藥坊學醫(yī)時最愛黏著她玩,兩人便一見如故成為忘年交,后來沈之玠回宮,狄容失落許久,即使時間推移緩過來也時常念叨。

  他當?shù)胰菹肽钭约倚熤断氲侥X子糊涂,卻未曾想,她所說竟是真的。

  時過境遷,他們師徒偶有書信往來,面則沒見過,柳明朗能如此精準的將她認出,全賴她容貌長到如今年歲也沒長開多少。

  沈之玠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話,當時她用盡最后一絲氣力將黃治等人逼退,便再也無力支撐身體倒在角落中,滿身血腥氣息。

  所幸最后胡斯察覺不對帶著衙役趕到地牢,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她。

  “師父......”沈之玠張了張嘴,失去水潤的雙唇緩緩吐氣,心中百感交錯,慶幸之情堆積胸膛難以表露,一時只能淚如雨落,無聲啜泣。

  柳明朗被她的淚水打得措手不及,連忙起身在屋內(nèi)尋找熱水,絞干手巾輕手輕腳地替她擦掉眼淚,焦心道:“怎么了?別哭別哭,師父在,你師叔他們都在。別怕,有事和我們說,我們幫你。”

  沈之玠闔起眼眸。

  這世上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只剩師父師叔他們,無論她是公主也好,亦或者普通的求醫(yī)小學童也好。他們總會寵她護她,將她擺在心尖尖上,幫她擋掉所有牛鬼蛇神,只為保她喜樂。

  柳明朗見她不肯言說也沒有追問,安安靜靜的守在她身旁,心下卻格外驚愕。

  當初回宮時小徒弟的身體早就將養(yǎng)的七七八八,只需靜養(yǎng)此生便能安然無恙。但他剛才給她探脈發(fā)覺,她體內(nèi)好不容易聚攏來的元氣竟然散了個干干凈凈,隱有油盡燈枯之感。

  他有意想再問,垂眸發(fā)現(xiàn)沈之玠已然昏迷過去。

  再探脈搏,痛極攻心。

  柳明朗沉眉抿了抿唇。

  等到沈之玠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幾日后,她正躺在陌生的珊瑚床上,屋子里飄著裊裊藥香。

  睜開眼睛凝視著頭頂懸梁片刻,又微微偏頭看向壁上掛著提著風字詩詞的古畫,腦袋一陣悶痛,模糊記起她被人救了,還見到柳明朗。

  胸口處的刀傷復發(fā),行動間身體仍是疼痛難忍,她轉(zhuǎn)了轉(zhuǎn)漆黑沉沉的瞳眸,瞥到了榻邊睡著的人。

  本以為是照顧她的醫(yī)女,定睛細看,才發(fā)現(xiàn)是許久未曾謀面的師叔狄容。

  狄玉兒便是她舉薦入她門下,成為她的師妹。

  沈之玠呼吸放輕,胸口起伏甚小,然刀傷裂痛,她經(jīng)不住揪緊被子努力屏氣凝神,微微側(cè)過身,悄無聲息地湊到熟睡的狄容面前,望著那張臉,懷念地打量。

  經(jīng)久未見,她的師叔一如既往的愛俏,半邊白玉面頰點著紅朱,睡顏恬靜,令她惶惶不安的心找到瞬間的安穩(wěn)。

  她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那間陰森可怖的地牢里,全了沈亦言沒能完成的謀劃。

  指尖觸及點滴無比真實的溫熱,此刻沈之玠最終確信,她還活著,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

  她閉上眼,回顧這兩月來因沈亦言而顛沛流離的生活,黛青柳眉深深蹙起,手指無意識地捻動指尖攥著的東西。

  “疼疼疼?!倍享懫鹨宦曕洁欤S即溫暖覆在額頭,沈之玠聽到狄容驚喜的開口:“小羲和,你終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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