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說的很好哇,小徐總,后生可畏啊。”
陳行長眼中的輕視不見了。
他首次舉起杯跟徐述年碰了一杯,嘴里的稱呼也從最開始的不屑一顧變成了小徐總。“先前老賈你找我來的時候,我心里尋思著這個老古板什么時候做起了幫人牽線拉橋的買賣,如今這一趟也算沒白來,小徐總的見識可不是一般的學(xué)生娃可比?!?p> “尤其是這個慈善捐款,我覺得完全可以嘛?!?p> 陳行長喝掉杯中的酒水,開起了賈國輝的玩笑。
“那是當(dāng)然,我和你這么多年的關(guān)系,還能坑你怎么著?”賈國輝笑了笑,他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口中咀嚼了兩下,繼續(xù)道?!艾F(xiàn)在初見奶茶店店發(fā)展的不錯,就是資歷淺了點,若是再過上幾個月就不一定了。”
“這樣的好事我可是先想著你,否則你信不信我去找老許,他第一個點頭就會應(yīng)下來?”
賈國輝笑著說完,順帶還擠兌了陳行長一下。
后者苦笑著搖搖頭。
千禧年國家發(fā)展日新月異,市場經(jīng)濟快速騰飛。
一些城市早就有專門的政策來扶持鼓勵這些能夠刺激消費的小型企業(yè),陳倉市也一樣。
而奶茶這種快速消費品行業(yè)也算在扶持的項目當(dāng)中。
同樣是銀行,也是有競爭關(guān)系的。
陳行長搖搖頭,見到賈國輝準(zhǔn)備去找自己的同行,他才苦笑一聲?!百Z國輝,你這是翻臉不認(rèn)人啊?!?p> “都說貓臉?biāo)幔牢铱?,你老賈的臉也好不到哪去。再說了,你去找老許,他那間破廟到處漏風(fēng)能拿出來幾個錢?!?p> “行吧,行吧,我算是服了你,這次算我承你老賈一個情,我自罰三杯好了吧?”
徐述年微微一笑。
陳行長打開了天窗說亮話,這事兒就算是一錘定音了。
“陳行長,我陪您一起。多謝陳行長的認(rèn)可,并愿意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們一定好好做?!?p> 徐述年笑著端著酒杯跟陳行長碰了一杯。
酒杯的杯沿低了三分。
“至于慈善,您也知道,我本身就是學(xué)生,過倆月要到西城上大學(xué)的。我覺得既然是勤工儉學(xué),就得做下去?!?p> 陳行長和徐述年碰了一杯,隨后問。
“西城哪所大學(xué)?”
陳行長好奇道。
“郵電?!?p> 徐述年笑著回答。
一旁正幫眾人滿上酒杯的賈本軍都聽蒙了,心道徐述年這狗幾把的不是報的志愿是西電嗎?
什么時候改成了郵電?
誰知賈本軍這念頭剛冒出來,卻見陳行長忽然笑了。
“郵電好,郵電好。”
陳行長連連贊嘆。
聞聲,賈本軍更蒙了。
他有點不清楚徐述年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了。
不過賈本軍想問,但場合不合適,話問不出口。
“你陳叔的母校就是西城郵電大學(xué)。”賈國輝看著一臉懵逼,正蒙頭蒙腦的兒子,忍不住搖頭提醒了一句。
可惜賈本軍愣了愣還是沒反應(yīng)過來。
這傻小子……
賈國輝暗自嘆了口氣。
他沒理會犯傻的兒子,再次投入幾人的熱議當(dāng)中,氣氛相當(dāng)嗨。
一頓酒足足吃了兩個小時,等到散場的時候,徐述年笑呵呵的把陳行長等人一直送到了樓下。
看得出,陳行長表情很滿意。
更讓他滿意的時候是徐述年這位小徐總出奇的很會做事。
因為幾人酒足飯飽下樓要離開的時候徐述年貼心給每個人都備好了禮物,沒叫他們空手而歸。
兩瓶茅臺酒,一條中華煙。
既不寒酸,又不會顯得太貴重。
典型的送禮標(biāo)配。
恰到好處。
一路把陳行長等人送上了車。
徐述年也很滿意。
有了陳行長點頭這事兒就相當(dāng)于成了一半。
中國人喜歡在酒桌上談生意不是沒有道理的。
說實話,如果給徐述年再多一個月的時間,就算不用申請銀行貸款他也有把握把攤子支起來。
只可惜過倆月就得去西電報道了。
至于郵電?
徐述年毫不在意在酒場上撒的小謊。
談生意的嘴,騙人的鬼。
沒人會在這事兒上較真。
……
送走了陳行長一行,徐述年吐出一口酒氣,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賈本軍正結(jié)完賬跟賈國輝往過走。
徐述年迎了上去笑著幫賈國輝點了根煙,然后自己也點了一根,笑著開口道謝。
“賈叔,這事兒謝謝你了。”
不管怎么說,賈國輝幫忙牽線拉橋,這情他得領(lǐng)。
“說什么話,太見外了,我還指望本軍能在你身邊好好學(xué)學(xué)呢。述年,你放心,老陳這人還是說話算話的,回頭我在幫你催催?!辟Z國輝笑了笑,見徐述年身體有點打晃,忍不住道。
“你怎么樣,喝多了吧,要不要叔開車送你回家?”
聞聲,徐述年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放心,賈叔,這點酒還難不住我,我自己回去就行。那這樣,賈叔,我就先回,你和軍哥路上也慢點。”
徐述年沒有讓賈國輝送的打算,他揮手跟兩人道別后就離開了。
“還沒想明白?”
見到徐述年走遠,賈國輝忍不住問兒子。
“???”
賈本軍也有點喝多了,正縮在一旁犯迷糊。
見老爹開口,賈本軍怔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賈國輝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嘆氣。
這傻小子……
他愈發(fā)感覺自家的兒子比不過徐述年了。
還是得練啊。
……
過了路口,徐述年拐了個彎。
忽然他踉蹌了兩步,臉色一變就對著馬路牙子一頓大吐特吐。
“媽的,裝大了,還好沒人看見,否則老子的一世英名還不得當(dāng)場歇菜?!?p> 徐述年吐的臉都綠了。
等到好不容易吐完他擦掉嘴邊的嘔吐物,隨即毫無風(fēng)度的就往地上一坐,懶洋洋的散著酒氣。
陳行長幾個明顯是縱橫酒場上的老油子,不是蔣洛幾個小年輕能比。何況求人辦事兒得真心實意,糊弄不過,徐述年實打?qū)嵉暮攘瞬簧佟?p> 忽然,手機震動了幾下。
徐述年一愣,在飯桌上電話就響了幾次。
短信不少,足有十來條,未接也有幾通。
除去蔣洛之外,其他的發(fā)件人都是唐婧微。
徐述年粗略的瀏覽了一下,短信內(nèi)容大同小異。前邊幾條說的都是提醒他明天是周末,叫他不要忘記。
后邊幾條則是催促徐述年收到務(wù)必回復(fù)短信。
見狀,徐述年都驚了。
這他娘的老子還怎么找借口不去?
眼瞅著短信一條又一條的發(fā)過來,手機跟綁了振動棒是的。
徐述年被吵得腦仁疼,他隨手按了撥通鍵。
那邊電話似乎就在手邊。
電話里的嘟嘟聲才響過兩聲,電話里就傳來悅耳的女聲。
“徐述年,你怎么又不回我短信啊,我還以為你沒看到呢。”
唐婧微有些不高興。
“還真是沒看到,剛剛陪酒呢這會才結(jié)束正壓馬路呢,這不看到了就給你回復(fù)了嘛。”
“放心,我記得明天是周末,除非天上下刀子否則不會爽約的?!?p> 徐述年大著舌頭,敷衍道。
“你喝酒了?”
唐婧微的聲音顯得更不高興了?!靶焓瞿?,你怎么能喝酒呢?就算是做兼職,你也不能喝酒啊。我們還是學(xué)生,煙酒這些東西怎么能碰?”
“還有啊,現(xiàn)在都快十點了,你怎么還在外邊不回家?”
徐述年一聽都樂了。
“喂,小唐,咱說話得講道理啊?!?p> “喝酒不回家,回家不喝酒。再說了,我喝不喝酒跟你有啥關(guān)系,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用得著管這么寬嘛?!?p> 酒勁有點上頭,徐述年照例口花花。
可誰知他話說出去,唐婧微那邊卻忽然沒了動靜。
“喂,喂?”
“唐婧微,你還在嗎?”
徐述年搖了搖頭,他連叫了兩聲還是沒有得到唐婧微的回應(yīng)。
徐述年掛掉了電話,撇嘴道。
“奇奇怪怪,難道是大姨媽來了?女人真是麻煩?!?p> 另一邊,唐衛(wèi)東敲開了女兒的房門。房間里,唐婧微正坐在床上對著窗臺發(fā)呆。
“婧微,你想什么呢,剛爸在樓下叫你好幾聲你怎么都沒反應(yīng),趕緊下來吧,你媽幫你切了你最喜歡吃的火龍果?!?p> 唐衛(wèi)東笑著說道。
“爸,我不想吃,你和我媽吃吧。”
唐婧微的聲音悶悶的。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還是沒胃口?”
唐衛(wèi)東忍不住問道。
剛剛可是女兒親自開口說的要吃火龍果,這才幾分鐘,怎么就突然變了卦?
“不想吃就是不想吃啊,爸,我要休息了?!?p> 唐婧微說完,便賭氣是的翻身把頭蒙在了被子里再也不出聲兒了。
唐衛(wèi)東站在門口張了張嘴,心道女兒這心情怎么跟過山車是的,說風(fēng)就是雨?
這才剛好了沒兩天的功夫,如今又鬧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