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我了半天,最終只是一聲長嘆,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將這份心情放在了心底,說著起身向德洛麗絲告別。德洛麗絲微微皺起眉毛,看著艾文有些落寂的背影,隱隱有些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心煩意亂的艾文在營地里漫無目的的轉(zhuǎn)圈,期間還遇到了父親艾爾魯斯。到底是親生父親,艾爾魯斯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兒子心事。
父子兩人聊了很久很久,最終艾爾魯斯也沒有替兒子做出決定,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獨自思考。
過了一會,艾文重新抬起頭,找到了正在營地查看的莫洛爾伯爵,正式答應了他的要求。莫洛爾伯爵自然驚喜萬分,有了這位后起之秀的加入,自己的家族想要不飛黃騰達都不可能啊。
作為回報,莫洛爾伯爵承諾,會全力支援艾文的新軍建設,同時將之前說好的封地當做禮物送給艾文。
在正式答應了莫洛爾伯爵的聯(lián)姻要求后,艾文也清閑了下來,除了偶爾幫忙清理戰(zhàn)后得到的戰(zhàn)利品,大部分時候他都沒有什么事情做。
趁著難得的休息時間,他抓緊時間整理新軍需要的各項裝備和平時訓練材料,隨時準備開始編練新軍。
幾天后,就有哨兵向莫洛爾伯爵報告,說肯特使者求見,希望能商量俘虜贖回的問題。莫洛爾伯爵立刻派人將艾文找來,讓他和肯特使者對接。
當艾文走進莫洛爾伯爵的營帳時,肯特使者已經(jīng)在了。艾文見了使者,差點沒笑出來。
這次前來充當使者的,正是之前在肯特軍營中威脅過自己的那位肯特貴族,沒想到這么快角色就互換了??咸厥拐咴谝姷桨牡臅r候,臉色同樣變了變,擔心艾文會對自己不利。
「肯特使者,這位是我們米德爾塞克斯的指揮官,艾文。之后贖回俘虜?shù)氖虑?,你就和他談判吧,我最近身體不好,就不參加了?!鼓鍫柌暨m時的咳嗽了幾聲,有些病懨懨的說著。
肯特使者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艾文的陰謀詭計在肯特已經(jīng)傳遍了,就連國王陛下都被欺騙了,自己怎么可能會是對手。不過自己有求于人家,肯特使者也不能發(fā)作,只得悻悻然的同意了。
見肯特使者同意了,莫洛爾伯爵便離開了營帳,之后的事情在他看來已經(jīng)不需要擔心了,自有艾文會處理,反正這家伙也會為了自己的新軍想盡辦法坑蒙拐騙,自己何必去趟這個渾水,落得一身惡名。
艾文目送莫洛爾伯爵走出去之后,纔轉(zhuǎn)頭看向肯特使者,笑著說道,「雖然上次在貴軍軍營中見過一面,不過還不知道閣下叫什么。」
和艾文如沐春風相比,肯特使者則始終沉著臉,回答也非常簡單,并不想給艾文任何發(fā)揮的機會,「阿巴瑟?!?p> 阿巴瑟……艾文嘴角抽搐了下,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名字他就想起了在利維坦上,終日咀嚼吞咽進化研究的蟲子。這讓艾文一時間有些懷疑,面前這家伙到底是個蟲子還是人類。
「阿巴瑟,既然肯特國王派你來,想來也不打算放棄這些俘虜了。這是我前幾天整理的清單,你看看如何。可以接受的話,直接帶回去給你們的國王陛下吧?!拱恼f著將一卷羊皮紙遞給了阿巴瑟。
羊皮紙上,羅列了密密麻麻,幾十條款項,讓人看著就頭皮發(fā)麻。當然,以艾文的個性,肯定在上面耍了心機,他故意將各個物品分開羅列。
單單是劍這一樣,前前后后就列了十幾條,雖然每條數(shù)量都不多,可是十幾條下來,少說也有幾十上百。如果阿巴瑟真的傻傻同意了,那肯特王國鐵定會大出血。
可惜的是,阿巴瑟能被肯特國王派來作為談判使者,就不會是個傻子。他看完艾文的羊皮紙后,立刻否定了這份清單。
「不可能,埃塞克斯人,你想太多了。我們一共被俘三十多人,三名男爵。你上面的東西都可以裝備一只上百人的軍隊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我們國王陛下說了,他只同意交付金錢,其他的一概不可談?!?p> 艾文對阿巴瑟的拒絕并不感到意外,相反要是他同意了,艾文反而會遲疑下,想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陰謀。不過
「男爵三百金一位,士兵每人一百金。」艾文坐地起價,對于他來說,無論是軍備還是金錢,相差無幾。只不過這個價格,他直接在慣例的基礎上,抬高了數(shù)倍,省的被肯特人之后壓價。
阿巴瑟雙手握拳,強壓下心中的怒氣,「看來你根本沒有想要談判的意思?!?p> 艾文笑了笑毫不在意,「打敗仗的是你們,不是我們。我們死的是征召兵,而你們不僅損失了大半的征召兵,精銳還死傷慘重。急的是你們肯特王國,又不是我們米德爾塞克斯?!?p> 說著艾文喝了口麥酒,繼續(xù)自己的話,「薩里丟了,坎特伯雷丟了??咸赝鯂€剩下什么?所有國家都知道你們肯特王國現(xiàn)在是國土最小的國家,都想吃了你,之前不過都是忌憚你們組建的精銳部隊還在,貿(mào)然打你們損失太大,會給其他國家可趁之機。此戰(zhàn)之后,你們肯特只不過是一塊肥肉,誰都能來吃上一口。」
「如果我們再把這些久經(jīng)沙場的老兵砍了。我想其他國家一定會有所行動的。至少隔壁的薩塞克斯王國不會坐視不理。至于我們米德爾塞克斯,大不了下次被打就叫國王陛下來支援就是了。十幾年后又可以到處亂跑。」
阿巴瑟緊咬牙關,并沒有反駁,實際情況確實如同艾文所說的那樣。肯特王國現(xiàn)在國力衰退的非常厲害,僅有的就是手中的這只百戰(zhàn)之師。
這次戰(zhàn)敗,在肯特王國內(nèi)部引起了軒然大波,戰(zhàn)后幾乎所有貴族都第一時間向王室發(fā)難,要求賠償損失的兵力和錢糧。那三位被俘的男爵家屬更是聯(lián)合向國王本人施壓,要求無論如何都要將人贖回來。
看著阿巴瑟怒氣沖沖卻又不得不低頭的樣子,艾文心里著實感慨萬千,尊嚴只在劍鋒之上,如果王國在戰(zhàn)場上無法取勝,那么再富有不還是其他國家的盤中餐嗎?
「男爵一百,士兵五。這是各國之間都認可的贖回價格?!拱蜕а狼旋X的說道,那目光仿佛就像要沖上來將艾文生吞活剝了一樣。
「士兵,送客。順便將那些俘虜?shù)氖滓沧屖拐咭徊Щ厝ァ!拱碾S手就招來了營帳外的士兵。
「混賬,你到底要怎么樣!」阿巴瑟終于忍不住站起來,朝著艾文大聲咆哮起來。如果他的目光能殺人的話,艾文應該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了。
阿巴瑟的咆哮聲,立刻引起了營帳外士兵的注意,數(shù)名士兵沖了起來,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阿巴瑟。艾文則是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沒事,示意士兵們離開營帳。
「男爵一百,士兵二十。肯特王國另外交出十件鎖子甲,十匹戰(zhàn)馬,五十柄長矛,二十柄劍。」艾文心里也是覺得差不多了,再進行對方就有可能魚死網(wǎng)破了,便開始正常談判。
「我們自己裝備都不夠用,沒多余的給你們?!拱蜕行┮鈩?,不過他仍希望可以再少一些,于是繼續(xù)強硬的說道。
艾文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阿巴瑟還真是得寸進尺,就擺出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可那又有什么意義呢?
等薩塞克斯王國反應過來,必定會攻打肯特郡,沒有精銳部隊的支撐,肯特王國還是逃不過滅亡的命運,所以到底應該是誰著急?反正不是他。
「拉五個俘虜出去砍了?!闺S著艾文的令下,營地內(nèi)很快就響起了肯特人大呼小叫的聲音。
阿巴瑟眼見艾文似乎不象是恐嚇自己,而是真的要下殺手了,大吃一驚,連忙大聲讓米德爾塞克斯士兵停下,轉(zhuǎn)頭看向艾文,聲稱自己代表肯特國王答應了。
誰知艾文冷哼一聲,立刻在原來的基礎上加碼,變成了十件鎖甲,十五匹戰(zhàn)馬,五十柄長矛和三十柄劍。
有了前車之鑒,阿巴瑟這次倒是爽快的答應了,雙方擬好了兩份條約,確認無誤后,阿巴瑟便帶著協(xié)議離開了軍營。
消息傳回肯特王宮,年輕的肯特國王長舒一口氣,同時也頗為憤恨艾文的趁火打劫,他發(fā)誓遲早要報仇雪恨。只是當下,他先要將國內(nèi)蹦跳的人先處理了,然后全力應對有可能到來的入侵。
十幾天后,阿巴瑟再次來到米德爾塞克斯軍營,這次他帶來了條約要求的軍備和金錢。
艾文則是爽快的將俘虜們交給了阿巴瑟,還邀請阿巴瑟在營地中共進午餐,只是阿巴瑟一刻都不想再見到艾文,轉(zhuǎn)頭帶著俘虜們離開了營地。
等阿巴瑟他們離開后,莫洛爾伯爵也是帶著軍隊離開了邊境,回到了闊別二十多天的倫敦城。
勝利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倫敦城,很多市民紛紛來到街道兩邊,希望能在隊伍中看到自己親人的身影,只是想來很多人都會感到失望和痛苦。
當晚,莫洛爾伯爵在領主府中宴酬領地中的貴族們,同時一道命令傳遍了整個倫敦城。命令很簡單,只是告訴這次戰(zhàn)斗中犧牲的家庭,今年不用再繳交任何賦稅。
這并不能讓人活過來,但至少可以讓失去男性的家庭,今年能稍微好過一些,不至于餓死。
宴會持續(xù)到深夜纔結束,不少貴族們喝的醉醺醺,連門都找不到,連一項不怎么喝酒的艾爾魯斯,都喝的面色紅潤,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艾文只得暫時住在莫洛爾伯爵的領主府中,等待明日之后再返回赫爾。
咚咚咚,將近半夜,突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