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等四少爺一干人等回來，整個院子的氣氛都變得十分凝重，丁香茴香等一群留守的小丫鬟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茴香好奇心重去探問怎么回事，被檀香知道后直接賞了一大嘴巴子。
檀香平日里為人和氣、處事穩(wěn)重，極少平白無故責(zé)罰人，這一巴掌讓全院子的人都閉緊了嘴巴，做事更加小心翼翼。
第二日情況更加糟糕，四少爺身邊好多小廝被拖出去打了板子，昨天跟隨四少爺?shù)囊槐妺邒哐诀弑涣P在院子里跪了半日。
因照顧不周，四少爺院子里所有人被罰俸一個月，沒有例外。
只是除了這全體的處罰，丁香倒沒有因為晚間開門的事情被四少爺單拎出來，她深呼了一口氣，慶幸自己躲過去。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院子氣氛冰冷地放佛能結(jié)成冰，檀香等大丫鬟神情嚴(yán)肅，小丫鬟們也不敢嘻嘻哈哈的。
一切都如以往一樣井然有序，但每個人心頭都有一片烏云。
除此之外，一些在四少爺跟前伺候的丫鬟逐漸被換了出去，雖然又被調(diào)進來了一些，但人手仍然不夠。
張嬤嬤和檀香尋思著從小丫鬟里頭找?guī)讉€手腳利落的，做些端茶遞水的活，看來看去就在茴香和丁香兩人之間猶豫了起來。
于是這日，倆人便都被叫過去。
“茴香在院子里待得時間長，人也夠機靈，可就是有時候毛毛躁躁的?！睆垕邒呖粗钕阏f到。
“你這丫頭這段時間表現(xiàn)還不錯，可之前惹少爺不開心過，怕你再出岔子?！睆垕邒哂挚聪蚨∠?。
隨后她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檀香，“你覺得的呢？”
檀香略一沉吟，說到，“嬤嬤，我覺得茴香更合適一些，畢竟在院子里待得時間也長，規(guī)矩也學(xué)的好，是該鍛煉下?！?p> 張嬤嬤滿意地點了點頭。
丁香對此毫不感到意外，茴香的家人也在府里當(dāng)差，和張嬤嬤關(guān)系不錯。
張嬤嬤不過是趁著這次機會提攜一下，檀香那么聰慧的人自然也懂。
可是，丁香對這個少爺充滿了好奇，中秋夜的驚鴻一瞥讓她難以忘懷，說是花癡也好、顏控也罷，她強烈地想知道他那雙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張嬤嬤，檀香姐姐。”
丁香突然開口，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我知道茴香各方面都比我好，可院子里正是用人的時候，我也想出一份力為主子分憂?？煞褡屛腋钕阋黄?，這樣一來茴香若是被安排更重要的任務(wù)，這個活計還有人能立刻頂上去?！?p> 這段話說的又真誠又縝密，還完全沒有搶風(fēng)頭的意思，張嬤嬤和茴香臉上都露出了贊成的表情，除了檀香眉頭微皺，不知是否因為中秋夜之事。
最后張嬤嬤采納了丁香的建議，只不過在主子跟前露臉的事情都是茴香在做，她頂多就是將茶水送到屋子外面去。
即便這樣，她也滿心歡喜地答應(yīng)了下來。
在他們正式上崗之前，檀香細細地教了她們要做的事情和注意事項。
本以為就是跑個腿，沒想到還這么多的學(xué)問。天氣逐漸冷了起來，熱水是斷斷不能少的。但是除了擦洗的熱水之外，這喝茶的水最是講究。什么時間用井水、什么時間用山泉水，燒多少的量，怎樣的火候，任何一項都得上心。
她們剛開始上手幾日，就已經(jīng)被指出了許多錯處來。
茴香小孩心境，一碰到挫折就退縮，丁香只得一邊安慰她一邊自己多分擔(dān)些。到后面，所有的東西都是丁香弄好之后端到屋外，交給茴香之前跟她交代清楚該具體怎么做。
雖然這陣子丁香一直在四少爺方圓半里范圍內(nèi)晃悠，可她連四少爺正臉都沒有見過，只是透過門縫、照在窗戶上的影子看到一些人影。
丁香發(fā)現(xiàn)了這個四少爺極少出門，平常最大的活動量也就是穿過院子到書房去，當(dāng)然一定是坐著輪椅。
有一次在院子里遠遠看到四少爺正在往書房去，丁香可謂是伸長了脖子，但也沒看出來什么。
夜里，丁香已經(jīng)睡下了，茴香突然跑來叫了叫她。
“丁香，我忘記把書房的茶盅給拿走洗了?！彼行┛蓱z兮兮地說。
丁香立馬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可這大冷天的，自己也不想出門。
于是丁香便拒絕，“你還是自己去吧，檀香姐姐說了，我不能進到屋子里的。”
茴香推了推她，“這會兒檀香姐姐早服侍少爺睡下了，沒人看著，你就幫幫我吧。我今兒在屋子里站了一天，腿都痛死了。”
這段時間茴香很是依賴丁香，丁香心里明白這樣對孩子成長不好，可她抱有接近四少爺?shù)哪康?，暫時顧不上那么多。
今晚丁香也覺得累，本不想替茴香跑腿，
可茴香一直纏著她不讓她睡覺，她煩地不行只得答應(yīng)了。
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丁香快速小跑過去，輕輕推開門找到茶盅，想要快點拿去廚房洗了好睡覺。
正當(dāng)她轉(zhuǎn)身要離開時。
“啪”一聲，手里的茶盅竟然突然裂開了，她嚇得彈了起來。
驚魂未定之時，丁香朝四周觀望，借著門外照進來的月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從陰影里緩緩出來。
“又是你？”對方冷冷地開口。
丁香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茴香不是說四少爺早就睡下了嗎？怎么突然像個幽靈一樣出現(xiàn)在了書房，還有那個裂開的茶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一次著實把丁香嚇得不輕，她雙手捂住心臟，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少爺……我……我是來拿茶盅……回去洗的?！?p> 四少爺挑眉看了看碎了一地的茶盅。
丁香趕緊解釋道，“不不，不是我摔的，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突然裂開了，像是它自己想不開自殺了一樣?！?p> “想不開自殺？”
四少爺重復(fù)著這句話，覺得莫名地滑稽。
“啊，不是，我不是這意思，不，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丁香緊張地語無倫次。
“啪。”伴隨著相似的響聲，桌面上的一個瓷瓶也應(yīng)聲碎開。
“啊?！?p> 丁香被新的聲音又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雙腳彈跳離地，落地時離四少爺?shù)奈恢酶艘恍?p> 此時她才看到，四少爺手上拿著銀光閃閃的飛鏢。
丁香震驚地嘴巴都合不住了，脫口而出，“少爺，好準(zhǔ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