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林鵬,不同于先前的暗衛(wèi)裝扮,他今日的裝束更像是一個江湖人。
“左郎,”林鵬朝蒙面人叫道,“放過他們,我們兩清?!?p> 眾人都感到十分詫異,顧悅沒想到林鵬竟然和江湖上的殺手還有恩怨,不過看蒙面左郎的樣子確實有些動搖。
“不行,”偽興義軍領(lǐng)頭喊道,“任務(wù)完不成,我們都得死?!?p> 林鵬和蒙面左郎都沒有再說話,倆人在用眼神交流。即便不曉得他們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事情,顧悅也能從倆人的氣場中感受到無聲的交鋒。
最終,蒙面左郎放下了刀。“好,兩清。”
偽興義軍領(lǐng)頭急得直跺腳,“咳你這個人,怎么能關(guān)鍵時刻撂挑子呢。跟你說過,任務(wù)完不成我們都得死。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你怕這個人,我可不怕,我手上這么多人,不怕搞不過他。”
啰嗦了這么一大堆話,蒙面左郎一個冷冷地眼神過去,“我不動手,憑你們?也想打過他。”
偽興義軍領(lǐng)頭臉色大變,回想了一下剛剛顧悅叫的那聲“林大哥”,以及蒙面左郎欠了人情的人?!半y道?難道?”他震驚地話都說不出來。
“哼?!泵擅孀罄衫浜咭宦暎淮蛩阍偌m纏下去,翻身離開了。
看著自己這方武力值最高的人撤退,偽興義軍領(lǐng)頭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你們,你們,放過你們這次,我們走?!?p> 危險解除后,顧悅長呼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有吐完她就又急速地吸了一口氣,朝向吳豹,“陸珣亦呢?他有沒有事情?”
吳豹趕緊回說,“沒有事,沒有事,我將他和你爹藏在了一起?!?p> 顧悅這才完完整整地呼出了一口氣,瞬間感覺手腳都發(fā)軟,被撞到的臟腑和臉上的傷疤疼痛勁兒慢慢上來。
“歡姑娘?!痹谒磳⒌瓜碌乃查g,林鵬趕緊蹲下扶住了她。
顧悅這會兒覺得好累,她沒有氣力去問林鵬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她虛弱地說,“我,我想先睡一會兒,你快去看看陸珣亦?!?p> 說罷,一陣沉沉地睡意襲來,顧悅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一覺睡地很是沉,中途有好幾次,顧悅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能夠聽到身邊人的走動和說話聲,可是身體依然處于沉睡之中,自己拼命用力也動彈不得,只得重新進入睡夢之中。
待她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去,一下子她弄不清楚這是什么時候。
“歡兒,歡兒,你醒了?!钡谝粋€湊過來的是農(nóng)工,他的臉色有些憔悴,怕是一直守在自己跟前了。
顧悅想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十分干癢,并不能很順利的發(fā)出聲音。
“肯定渴壞了,我給你倒杯茶水。”農(nóng)工邊說邊去倒水,可這會兒他又急又緊張,手就開始不自覺地抖動,別說倒水了,倒是直接把茶壺給打翻了。
“唉?!鞭r(nóng)工看起來十分懊惱,顧悅想安慰他,卻又說不出話。
“石亭,石亭,快來?!鞭r(nóng)工著急地向外喊。聽到石亭的名字,顧悅還以為他是急糊涂了呢,沒想到很快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推門進來了。
“叔,來了,是歡姐姐醒了嗎?”
一進門,那雙小眼睛就看到了顧悅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并且掃視到了農(nóng)工跟前的一片狼藉。
“叔,灶房里煮了粥,你去看一眼吧,我來給歡姐姐倒水?!笔ふf著就動手收拾起來,順便將農(nóng)工給推了出去。
就著石亭送來的水杯喝了水,嗓子的干癢有所緩解,顧悅咳了兩聲清清嗓子。
“你,怎么在這里?”話說出口,聲音像是破風琴一樣不成樣子。
石亭細心地給顧悅拾掇好之后,開口說道,“爺在哪兒,我自然就在哪兒了。只不過家里有些事情要處理,就耽擱了些時間?!?p> “侯府?”顧悅很自然地脫口而出,她心想石亭畢竟是侯府的家丁。
“不是,”石亭點點頭,“歡姐姐不知道,爺老早就給我贖身了,所以我跟侯府沒有關(guān)系。我說的家里面事,是指我的妻兒老小?!闭f罷,看到那張臉上還帶著些不好意思。
顧悅吃驚盯著他沒有說話,但意思明明白白,“你什么時候娶妻生子的?”
石亭撓撓頭,“我也將近而立之年了,有什么好奇怪的?!闭f罷,他將話題引到了顧悅更感興趣的地方。“這次真是幸好林大哥及時趕到了,不然我都不曉得會發(fā)生什么。”
發(fā)現(xiàn)石亭能夠讀明白自己的表情,顧悅便不說話,用眼睛進一步問詢。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一個一個來。”石亭給顧悅蓋好被子,半跪在床邊。
“爺沒事,在你沖進房間之前,被那個瘦些的差役用蒙汗藥弄暈了?!?p> “你問為什么弄暈?據(jù)那個差役自己說,是爺聽見你的聲音打算跑出去幫忙,他怕出差錯就下藥了。你知道的,他們這些差役有的是東西對付押送的犯人?!?p> “你還想知道林鵬怎么會來?他其實算半個江湖人,之前機緣巧合爺救過他,所以這次爺有難他就趕過來了。不過,他應(yīng)該和我一樣,也是中間有什么事情耽擱了,但具體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p> 在石亭向顧悅解釋情況的時候,農(nóng)工端著粥輕輕地走了進來,一臉吃驚地看著石亭一個人自問自答,而顧悅?cè)涕]著嘴巴躺在床上。
喝了粥之后,顧悅恢復(fù)了一些氣力。在老板娘的幫忙下上了廁所,重新躺回了床上。老板娘扶她的時候一直回避她臉上的傷,偶爾看到也趕緊撇開眼睛。身為女子,顧悅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墒且坏腊?,換陸珣亦一條命,如何不值?
月光皎潔,顧悅睡夠了,只能躺在床上看月光。她將農(nóng)工趕回房間休息了,所以此刻只有她一個人。
門口傳來輕輕地敲門聲,顧悅已經(jīng)感受到了來人是誰。
“進?!?p> 一身囚服的陸珣亦,手上拿著鐵鏈走了進來,假肢那邊落地時還有咚咚的悶響。就著月光,顧悅第一次覺得那個卓異不凡的人像是喪失了靈魂一般。在他成為階下囚時不曾,被家人拋棄時不曾,甚至連囚徒路上受盡磨難時也不曾,但此刻,他卻形容枯槁,猶如行尸走肉。
Mint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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