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離和柳依依進(jìn)到掌柜死掉的天字號客房。
房間里的東西很整齊,從明面看來沒有什么人動過。楊離打開床頭的小柜后,里面落著一層灰,看來很久沒有人用過了。
唯一有用的是窗臺上有進(jìn)出的痕跡,因為有腳印在上面,但是窗戶沒有破壞過的痕跡,經(jīng)過昨夜的兇殺后依然完好無損。
沾血的床褥已經(jīng)被丫鬟小翠換過了,在洗過的床褥上是掌柜已經(jīng)冰涼的尸體。
掌柜的臉上表情僵硬,身上則是被捅出的四十三個口子。那些口子已經(jīng)沒有血流出來了,因為客棧掌柜被捅了那么多刀后,他的血已經(jīng)流干凈了。
楊離仔細(xì)搜索完整個房間后,只有那個腳印看上去有用,但是腳印不是十分完整,而且又是一個。
對著那個腳印,楊離嘀咕著:“靈神保佑,讓我看看用靈力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p> 很可惜,靈力沒有告訴楊離想要的答案,通過靈力描繪的身影十分模糊,已經(jīng)到了分辨不清男女的地步,更不用說分清是誰的身影。
那些傷口沒法用靈力探察,因為缺少必要的媒介,除非可以找到兇器。
楊離搖著頭說:“怎么辦?只有那個腳印很明顯,可我看不出什么。這是一個針對我的陷阱,他們好像完全清楚有靈族會在這里出現(xiàn)。我現(xiàn)在完全成了多余,我是說,我怕是沒有用場了,依依。”
楊離抱著最后的希望說道:“刀劍上的事情,我的確十分精通,但我也承認(rèn)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你有沒有從切口上看出來什么,依依?”
“難道你除了靈力就不懂得怎么觀察了嗎?我真為你的眼睛感到悲哀,楊離?!?p> “我看了傷口,可我想不出是什么人干的,它們太奇怪了,傷口的深淺不同,切口的寬度也不同,就連捅人的方式也不一樣。”
“而且,我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讓掌柜和老板娘沒有反應(yīng),他們活生生地躺在床上被人拿刀捅自己。你昨晚聽到什么聲音了嗎?昨天,我太累了,睡得很死,什么聲音也沒有聽見,如果不是侍女小翠的尖叫,我想我能睡到現(xiàn)在?!?p> 柳依依沒有理會楊離的長篇大論,她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走吧,我們?nèi)タ纯蠢习迥?。我一直想見見她?!?p> 老板娘被安置在隔壁房間,醫(yī)生呂大嘴已經(jīng)處理過了老板娘的傷口,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和老板娘交談。
老板娘看起十分健談,但是依舊能夠看出她十分憔悴,她的頭發(fā)十不存一,剩下的被綁成了一縷掛在腦門上,臉色呢也很蒼白,看來兇手下手的確很重。
她看上去的年齡要比丈夫大很多,她的丈夫也就是掌柜,看起來是個中年人,而她看上去是個老年人。
呂大嘴醫(yī)生說:“你們好,我是鎮(zhèn)上的醫(yī)生,他們都叫我呂大嘴?!闭f完,他做了個鬼臉,這讓他看上去嘴真的很大。
“我知道你們要干什么,林護(hù)衛(wèi)已經(jīng)交代過了,你們可以放心,老板娘恢復(fù)地不錯,我想她能夠回答你們的問題?!闭f完,他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毫無疑問坐上去的是柳依依,而不是楊離。楊離看起來完全不知道怎么辦的樣子。
楊離看著醫(yī)生呂大嘴說:“醫(yī)生,我們?nèi)ツ沁呑?,我看不打擾她們會好點?!?p> 呂大嘴開明地說道:“我剛才在想你們要怎么把我趕出去,沒想到是讓我滾到一邊。哦,我明白了,你們還要問我問題。放心,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p> “別這么嚴(yán)肅,小伙子。你這個樣子可不像是要好好說話。如果你不介意,我還是希望你叫我呂大嘴,這讓我覺得親切。別再叫我醫(yī)生了,那有點——我是說太生疏了,不是嗎?人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可以不那么生疏的,你覺著呢?”
楊離對他的話深表同意,他說:“你說得對,呂大嘴,我是有點太嚴(yán)肅了,我不想這樣。你也知道我們被逼著做這件事,如果不做,我和跟班的下場會很不好看。你說的那番話太對了,人和人之間應(yīng)該友好相處,我們生活的世代太惡劣了?!?p> 呂大嘴說:“對,對,有太多的人渣活著,他們擠占了好人的生存空間。我們還是閉上嘴吧,我覺著那位柳姑娘有點不高興了。”
柳依依說:“老板娘,我想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恐怕要露宿街頭了。”
老板娘爽朗地笑了笑說:“姑娘,別這么說。我們這里的人都很善良,哪怕他們被很多人冠上了懶惰蠢笨的帽子,他們也沒有失去作為一個人應(yīng)該有的善良本色?!?p> 老板娘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好姑娘,別擔(dān)心,你們可是靈族,沒什么事情是你們做不到的。”
柳依依憂愁地說:“我承認(rèn)靈族十分稀少,在普通人眼里很神秘,而那些哄小孩子的靈族故事,給我們招來了許多不必要的好奇。而事實上,我們靈族和其他人類一樣,有同樣的五官和四肢,吃同樣的食物?!?p> 老板娘還是對柳依依的靈族身份很好奇:“這不能怪他們,你知道的,他們就是少見多怪。他們當(dāng)中自然也有我,我有點問題想弄清楚,如果你不愿意回答,那我只好等到下次遇到靈族再問了?!?p> 老板娘直視著柳依依的眼睛,她目光中藏著的好奇心連在窗臺邊的楊離都感受到了。
“你問吧,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會實話實說的。這沒什么好隱瞞的,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老板娘開心地說:“姑娘,我昨天的時候就知道外面的姑娘是個好姑娘?,F(xiàn)在我就問了,你用起靈力來是什么感覺?”
“沒說錯的話,用起來沒什么感覺,就像是一個人用他自己的力氣一樣,用多了身體同樣會覺著累,感覺沒有底,但實際上有個界線擺在那里?!?p> “有些謎語知道了謎底就沒意思了,可不知道謎底光知道謎語又讓人心癢難耐。讓我問下去吧,靈力真的像傳聞一樣,可以和萬物溝通嗎?”
這個問題太能抓住人們蹦蹦跳的心臟了,老板娘期待著問題的答案,醫(yī)生呂大嘴也沒有和楊離交談的想法,他顯然和老板娘都是容易好奇的人。
呂大嘴打斷柳依依和老板娘的談話,他說:“請讓我歇一下,柳姑娘,我的心臟跳得有點太快了,我怕它馬上跳出來。”
“算了,別等它安靜下來,它在知道謎底前是不能安穩(wěn)跳動的。你說吧,我是說,直接告訴我們答案柳姑娘?!?p> 呂大嘴又嚷嚷道:“等一下,等一下,柳姑娘,我得確保我的病人不會受不了答案而死,你讓我檢查一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