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長澤山人跡少,大過年的去那兒干什么呀?”素娥給盛阿嬌遞上暖手爐,她知道自家小姐體寒,冬日里頭更甚。
盛阿嬌笑笑:“沒什么,我就是想去那看看風景?!?p> “小姐,那是不是要和老爺夫人說一聲?!彼囟鹨荒槗鷳n。
“嗯,”盛阿嬌點點頭:“我是要出門,但就跟母親說是趙晞鶴約我?!?p> 素娥知道自己身為奴婢,有些事情她不該多管,就連她之前那一句疑問都是逾界的,于是應(yīng)了聲“是”。不過她是真心覺得自家小姐變了,如今都能和顏悅色的同自己講話。
同時,太尉府了裹著被子躺在床上聽丫鬟八卦的趙晞鶴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繼續(xù)睡。
她的書案上亂糟糟的,丫鬟好不容易幫她收拾好,書桌上凌亂地癱著兩張紙,上面的字很奇怪,卻又可以憑著形態(tài)大概猜個意思:
“如何抓住一個男人的心”
“生兩個不是他的孩子”但是這句話被幾筆劃掉了,滑的很潦草、粗暴……
然后下面跟著兩個字:
“像她。”
還被重重地打了一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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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今日去見灼華長公主嗎?”緘影躬身道。
奚行疆擦著劍,泛起陣陣寒光:“左右不過這兩天了,長澤山人少,那些人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長公主?!?p> “哦?!本}影應(yīng)了一聲,抬步就要走。
“誒等等,”奚行疆在背后叫住他,又囑咐了一句:“大過年的,帶點東西去?!?p> 緘影:“哦”,禮品這種東西也不需要他費心,府上的瑛姑自然會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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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雪,霧凇沆碭,連著遠山一道灰蒙蒙的,冬日的傍晚總是來的格外的早。
素娥已經(jīng)陪著盛阿嬌走了一個時辰了,自家小姐手上提著一個籃子,也不知道里頭裝的是什么。
漸漸遠離了繁鬧的都市,長澤山蒼涼雄渾的面貌呈現(xiàn)在眼前,冬日里頭的長澤山有一番別樣的面貌。
雪已經(jīng)埋到了鞋底,每走一步都有咯吱的聲音,素娥不免一臉憂心的看著盛阿嬌,她知道自家小姐體寒,如此大冷天怎么受得了這般的苦。
盛阿嬌看了眼蹙眉的素娥:“回去的時候就不用這么辛苦了,會有馬車接應(yīng),我也只是想再親自走一遍這條山路,委屈你了?!闭f著就把自己手中的暖手爐遞到了素娥手上。
素娥受寵若驚,連忙擺手:“小姐,這怎么可以……”
盛阿嬌只是淡然一笑:“無妨,你拿著吧,我有一些事情要做,你在這里等著,可以嗎?”
素娥一怔,猶豫著開口:“可是……”
“沒事的,你在這里好好照顧自己,我就走幾步遠?!笔膳呐乃男∧X袋。
素娥無法:“是。”
盛阿嬌繼續(xù)向前走著,向長澤山的深處探去,冬日里的長澤山不再郁郁蔥蔥,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一覽無余。
她一步一步的走著,繡花鞋踏過積雪,一切都好像是從前的樣子,什么都沒有變,可惜已經(jīng)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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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哥哥!”少女嬌憨的笑聲如銀鈴般回蕩在山谷里,她的手中摞起一個小雪球,向身畔的少年砸去。
“阿嬌,別鬧?!鄙倌暾龔澒罴闇柿瞬贿h處躲在雪里的一只小兔子,雪球砸到了衣服,少年的手一抖,兔子受了驚飛速逃竄。
少女兩步并一步地上前,看著那只逃掉的小兔子,皮毛是那樣的白……:“哎呀徹哥哥,你看兔子這么可愛,就放它一馬唄?!?p> 少年頗有些無奈的看著洋溢著天真的少女,揉揉她的小腦袋:“行吧,”隨后臉色一轉(zhuǎn),帶著幾點玩性:“那你要陪我打雪仗!”說著手里頭已經(jīng)有一個小雪球了。
“好啊,好啊,阿嬌最喜歡打雪仗!”少女笑著后退,連忙撿起一堆雪揉成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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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阿嬌走在一片蒼茫白雪里,風很冷,但她的嘴角就會不自覺地上揚,仿佛冬日里的那個少年還在,會為了她的一句求情放走可憐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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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長澤山是什么地方呀?”肉嘟嘟的小男孩兒抓著盛阿嬌的衣裳,他看著窗外漫天飛舞的大雪,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問道。
“長澤山啊……”盛阿嬌笑著,捏著小男孩的手,仿佛這里再也不是鳳儀殿,而是那個連山澗也清澈的地方:“那是一個特別特別美的地方?!?p> “母后,以后有時間幼安可以去看看嗎?”他從出生以來好像只見過金碧輝煌的皇宮,還有各色的宮女太監(jiān),他們都是看臉色行事,滿臉寫著無趣。
“可以啊,”盛阿嬌揉了揉幼安的小腦袋:“以后母后一定會帶幼安去看看長澤山的雪?!?p> 小男孩兒高興地笑著,點亮了沉寂的鳳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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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一棵參天的梧桐樹呈現(xiàn)在盛阿嬌的眼前,那棵梧桐樹筆挺,不知道在這長澤山守衛(wèi)了多少年,見證了多少滄桑事變,盛阿嬌抬手,細細撫摸著它的紋路,一如多年前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