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梁氏坐在皇帝的床前,聽著皇帝和風箱一樣粗重的呼吸,把藥遞到他唇前,道:陛下,把藥喝了就舒服了。
趙齊云看著正當盛年的寵妃,那張臉與十幾年前別無二致,他喝完藥,坐了起來,道:成婚時說白頭偕老,如今朕白頭了,你還是鴉鬢花容。
趙齊云今年五十有二,但臉保養(yǎng)的還是三十歲的樣子,于是梁燕道:陛下鶴發(fā)童顏,有什么可羨慕臣妾的。
趙齊云感覺自己的風寒快好了,也有精力打趣了,便道:你和朕說過,朕老了,你就去找十七八個面首,朕可不敢老。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梁燕笑笑,道:如今臣妾找,陛下不殺了臣妾才怪呢。
趙齊云摸著她的耳垂,道:讓你死在床上。
梁燕抬眼,一雙含情的眼眸。下一刻,梁燕打掉趙齊云作亂的手,換了稱呼,微嗔道:好好養(yǎng)病,你要是走了,我真找十七八個面首來陪我!
趙齊云不怒反笑,咳出一大口痰來,頓時覺得身體爽利了。他仔細漱了漱口,狠狠揉了一把梁燕的身前,才笑罵道:快滾,等我養(yǎng)好病,看我怎么收拾你。
趙齊云的二兒子正好前來請安,正好撞見了這一幕。
梁燕微微整理著衣襟,正經(jīng)道:臣妾告退。
二皇子趙延言看著容顏依舊的庶母,有些晃神,但還是恭敬行禮,道:恭送娘娘。
當著趙齊云的面,梁燕笑道:好久不見殿下了,臉都瘦了,這次回來,可要好好補補。
二皇子軍功卓絕,卻被趙齊云派去鎮(zhèn)守邊境,成年成年地回不了京。說寵,哪有成年在苦寒之地的道理;說不寵,畢竟手握兵權、封地富饒。
皇帝的心思,哪能這么好懂。
秋日燥寒,殿里早早讓人生了地龍。
梁燕一進屋就脫了披風,披著薄衫坐在一旁給自家兒子趙延錦布菜,閑聊道:你二哥回來了,可以陪他在京中散散心。
趙延錦多少有些怕他那個戰(zhàn)神二哥,道:最多一個月,他就要走了,有什么好玩的。
梁燕道:你二嫂身子不好,這次估計會在京中多留一段時間,你去給你哥物色物色新嫂子。
趙延錦忽得來了興致,低聲道:你有任務給我?
自己的兒子果然和自己最像,梁燕道:原因不用母妃和你多說了,你留住二哥,給自己多條路。
趙延錦道:不是說二哥與二嫂伉儷情深嗎?這事不好辦吧?我與他手足情深也是一條路啊。
梁燕道:外面的終究是傳聞,若二嫂是自己人,不比皇家表面的兄弟情義靠譜。
梁燕知道要拉攏趙延言還需要費些心思,便不緊不慢打出第一張牌,道:你父親可把謝家的女兒當親閨女看,不舍得讓她離京。聽說最近在拈花小筑學劍術,不知道學的怎么樣了。
趙延錦會意,但旋即嘆了口氣,道:當個清閑王爺也這么難,母妃你幫我討個封地,我就樂呵呵走人了多好。
梁燕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