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各位爺,謝謝各位爺”陳實彎腰鞠躬道謝,轉(zhuǎn)過頭對史巖擺了擺,示意跟上來。
兩名衙役見陳實走了進去,伸手把懷里的銀子掏出來掂量一下,相視一笑又塞了回去,若無其事的繼續(xù)站崗。
好不容易才入衙門,陳實松了口氣,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不過送出去的幾兩銀子他也不心疼,家人找不到還要銀子有什么用,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清的。
陳實帶著史巖,兩人隨著門口衙役的指點來到便殿
剛到便殿,就見這便殿大門敞開,這會還是清晨,房間內(nèi)有些昏暗
房間內(nèi)八仙桌旁坐著一位身著棕色綢緞的中間男人正在品茶,只見他右手掀起茶蓋,水蒸氣緩慢上浮,大拇指的翠玉扳手迎著太陽看起來熠熠生輝。
“小民拜見老爺”
陳實跪在便殿外的階梯下,不斷對史巖使眼色,史巖卻好像看不見似的,仍目視前方,站得筆直。
“下跪者何人,進來講話”
師爺放下茶杯,語氣有點微怒,大清早的被打擾,誰也不會高興。
陳實聽到宣召,讓史巖在外面等著,他可不想因為史巖不跪拜而留下不好的印象
雖然師爺不是無官無職,沒有規(guī)定要給師爺行禮,但師爺在衙門中的權(quán)利可是不小。
進到大廳,陳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民見過王師爺”
“起來吧,起來吧,有什么冤情道大堂上去說,找本師爺有什么用”
王師爺皺著眉頭,還在因為被打擾喝茶,心里憋著氣,聽都不想聽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大清早打擾師爺,是小民冒失了,這點銀子是小民的一點心意,還請師爺笑納”。
聽到逐客令,陳實先拿出銀子,放在師爺喝茶的桌子上。
王師爺看著桌子上幾小錠銀子,愣了一會,沒有收,反而用力的拍了一掌桌子,站起身來怒斥陳實
“別給本師爺來這一套,奸情人命的案件自有法律定奪,你賄賂我沒用。你現(xiàn)在向我行賄,已經(jīng)犯罪了!本師爺就能拿你!”
陳實被突如其來的呵斥罵的愣在原地,他本以為門口的衙役都要賄賂,師爺更不用說了,沒想到這個王師爺這么正直,慌忙解釋道
“師爺息怒,是小民不知好歹,小民就是想問問鹿尾鎮(zhèn)前一段時間搬走的人都去哪了”
王師爺聽到只是打探消息,情緒緩和一些,端起茶杯輕匝一口道:
“把銀子收回去吧。拆遷的一批人有的接受了衙門分配的房子,有的拿了補償。你是什么人,打聽這些干嘛”
“小人是本地人,只是小時候被拐賣……”陳實原原本本講述自己的來歷和事情的經(jīng)過,沒有隱瞞,這位師爺人品正直,想來會幫助自己
“你可是姓陳”。王師爺聽完陳實的來歷,眼內(nèi)微光一閃。
許多年前確實有一宗拐賣案,查了許多年也沒有頭緒,沒想到人販子沒找到,失蹤兒童卻自己回來了。
聽完陳實的陳述,王師爺十分感慨,念其孝心,讓陳實過幾日再來
他想這幾日查閱一下卷宗,不隨即問了一些當年被拐賣的情況,也就吩咐人送走陳實。
兩人走出衙門,在附近找了個飯館要了兩杯茶,陳實心里十分不安,這是最后的希望,如果沒有線索,這些日子的努力就白費了。
“巖大哥,我想自己去鎮(zhèn)案犢庫”
想來想?yún)^(qū),陳實仍然不放心,放下手中的茶杯,期許的望著史巖,言外之意是希望史巖能跟著自己一起去,畢竟他的身手比自己好太多。
“這可不行,陳兄弟,私闖案牘庫是大罪,萬一被查到說不定會牽連三公子”
史巖聽完陳實的計劃,嘴角微微一抽,很快被掩蓋下去。
史巖的這番話令陳實陷入兩難,三公子對自己可不薄,何況能找到家鄉(xiāng)全靠三公子,抓了自己事小,可如果牽連到三公子,那還不如一劍殺了他。
“好吧,此事先放一邊,這幾日我再打探一下”。陳實氣餒的說道。
見陳實放棄這個想法,史巖猛的喝了一口茶,借著茶杯的遮擋,一模不易察覺的笑容閃現(xiàn),他心里那塊大石頭快落地了,茶杯放下的剎那間,他立刻控制著表情恢復(fù)原樣。
晚上剛吃完飯,兩人就犯困了,主要是剛吃完飯容易發(fā)困,加之這幾天精神一直緊繃著,這會正值春天,外面微風一吹溫度正舒適,兩人也就早早入房休息。
“咚~咚咚”這響聲一慢兩快,陳實猛然睜開眼睛。
“平安無事~~”
聽著外面打更人敲著竹筒報更,他明白這會大概到了三更天
陳實從床上坐起來,悄悄的溜到史巖床前,確認他進入夢鄉(xiāng)之后,悉悉索索的穿著白天偷偷買來的夜行衣
距離真相就差臨門一腳,他實在不甘心就此放棄,前思后想,還是決定背著史巖夜探案牘庫。
穿好夜行衣,偷偷溜出房門來到案牘庫附近,陳實蹲在墻角,心里默數(shù)著時間。
他蹲這喂蚊子差不多一刻鐘了,臉上和手上被咬了不少紅包,目的就是為了摸清楚墻內(nèi)守衛(wèi)的巡邏時間,他可不想剛翻進去就被抓住。
“3,2,1”陳實雙手扒墻,微微探出腦袋,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前方。
隨著倒計時結(jié)束,拐角處果然來了一隊舉著火把的巡捕,確認時間沒問題,他連忙松手落地,以免被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他十分確定,里面的巡邏兩刻鐘一圈,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有兩隊人馬換班巡邏,一隊8人,看起來各個身手不俗,假如被發(fā)現(xiàn),他沒信心能逃走。
陳實站在原地思索了會,心里直打鼓
這么貿(mào)貿(mào)然就夜探案牘庫,說不怕那是騙自己的,腦子里一直有個聲音勸自己放棄,離家這么多年,他不仍然好好活著,好不容易熬出頭,何必冒這么大風險,安安穩(wěn)穩(wěn)的回去不好嗎。
想了一會,他甩了甩頭,一咬牙一跺腳,扶著墻頭翻身跳入院內(nèi),他的想法很簡單,來都來了,趕鴨子上架自己也要進去探一探,不然到死都不甘心,如果沒找到,那自己也盡力了,不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