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馬車上,竟然比昨天更加安靜。耐不住寂寞的以泰,為緩解車廂里尷尬的氛圍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們聽說過前朝皇后的傳聞嗎?聽說她曾和當今圣上有一段感情……”“你這是在哪聽的傳言?當今圣上前朝時是在南方戰(zhàn)場英勇作戰(zhàn)的驍勇大將軍,前朝皇后和皇帝也很早就定親了,怎么可能有……”安萍奇怪地反問道,以泰卻打斷她的話,“那是你孤陋寡聞了,這段皇室秘辛早已傳開了。就因為那段私情皇帝才饒過前朝皇子其的性命,還被皇帝安排在某處照看著……”“就算那孩子還活著,就算你能見到他,也無法證明那孩子是前朝后裔啊?”安萍疑問道?!爱斎荒茏C明,前朝皇室祖輩有被鳳凰治愈的傳說,聽說他們的后人背部都有類似鳳凰的紅色胎記?!币蕴┮荒槆烂C地說著,安萍卻笑了起來?!笆裁带P凰救人,那只是傳說而已,胎記也能遺傳?這也太玄幻了吧?都不知道這些故事你是從哪聽的,而且你不僅聽了,還傻傻地相信了!你這樣還想行走江湖?怕是還沒出村就被人騙光了吧!”
以泰不理會安萍地嘲諷,轉(zhuǎn)頭問以秦,“你是信我的,對嗎?畢竟前朝皇后和母親都是程家人,按親戚關(guān)系來說,應該算是…表兄妹,你說對吧?”安萍疑惑了,“前朝皇后也是程家人?那程家不會被牽連,被當今圣上治罪嗎?為什么還留著程家發(fā)展到現(xiàn)在權(quán)侵朝野的地步?他不怕程家報復嗎?”“我們圣上要是怕就不會造反改朝換代了,再說你不知道跟著皇帝造反的主力是賀靈大將軍,那可是程家親外孫。你不會真的覺得程家對造反一事一無所知吧?”以泰壓低聲音繼續(xù)說,“其實不管怎么改朝換代,程家的地位都不會變的,因為程家才是立國之本!”
聽了以泰的話,安萍心里久久不能平靜,因為此行的終點就是程家,而程家人的深不可測令人望而卻步。見安萍沉默,以泰又開啟話題“你說圣上當年若真的手下留情,那他會把那孩子藏到哪里呢?我覺得……”他特地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兩人的反應,又繼續(xù)說道“就藏在程府怎么樣?天子腳下,諒他也不敢犯上!”好好以泰正因為自己的猜想沾沾自喜時,一旁靜靜地聽著兩人對話的以秦突然皺起眉頭,猛烈地咳嗽了起來!以泰連忙去給他倒水止咳,安萍也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后背。好一會兒,以秦才平靜下來。車上重歸平靜,安萍心疼地看著以秦,“你最近又瘦了,連背上的那塊燙傷疤都越發(fā)明顯了。”“你什么時候燙傷了我咋沒印象了?”以泰疑惑道。“很小的時候就燙傷了,你沒印象很正常。而且燙傷范圍不大,如今就一塊小疤,別人都不會注意,就安萍能發(fā)現(xiàn)”以秦溫柔地說。
以泰見車上氣氛緩和了一些,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聽說我們代國的首府陽城可是有著百年的歷史,陽城里的四大家族分布在東南西北,東與西相接的長街是常福街,南與北相接的長街是常寧街,中間的宮殿就是王宮了”“等等!四大家族?除了程家還有其他?”安萍疑問道。“東程富甲天下,南賀權(quán)傾朝野,西章功夫一絕,北柳文采流芳。這四大家族各個都不簡單!我們母親就是程家人,所以這次去陽城,我們不僅能給以秦治病還能順便參觀下天下第一世家程家到底有多氣派。”“怎么你什么都知道了,你到底為此次出行打聽了多少消息啊?你準備那么充分,恐怕是早有逃婚的念頭了?”安萍越說越氣,眼睛都瞪圓了。以泰看著安萍嚇人的模樣,裝作不在意地把玩手中的佩劍,然后乘安萍不注意,掀開馬車門同小昭一起在外面駕車。安萍氣得不愿再說話,以秦則小聲嘆了口氣,又閉目養(yǎng)神了起來。
傍晚,馬車緩緩從東門駛?cè)?,在簡單給東門守衛(wèi)看過了通關(guān)文書,他們終于來到了代國首府陽城。馬車行駛在長福街上,有人叫賣食物,有人討價還價,還有人喝醉了正高聲朗誦詩歌,縱使坐在馬車里的安萍和以秦都能感受到熱鬧的氛圍,這是在人煙稀少的家鄉(xiāng)所感受不到的熱量。
東邊城墻的觀望臺上,一位梳著高馬尾的少女正注視著那輛小小的馬車一陣風吹過她的黑色披風也輕輕晃動“你終于來了,我的命中注定之人!”她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