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降途中,快到通道盡頭時,關(guān)秦用力將鬼切的刀身水平插入肉壁,借此減速,止住下沖之勢。
正欲動手的陸登樓聽到聲響,微微抬頭一瞥,視野里出現(xiàn)一道身影,他迅速退后,遞給灰袍武僧一個眼神,示意道:“正主下來了?!?p> 圓通緊了緊握著長棍的手掌,神色變得鄭重。
通道之中,關(guān)秦止住下墜的身形,身軀一晃,雙腳踏住肉壁,抽出鬼切的刀身,調(diào)整刀尖的方向,隨后再一次斜刺進肉壁,并灌注全身勁力。
為了保險,他決定采取一點小手段。
嗡!
陸登樓臉色微凝,握緊劍柄的右手發(fā)力,按住劍身輕鳴的龍吟劍。
“小心。”
提醒的話音剛落,兩人身后,一道刀氣貫穿下來,擊穿重重壁壘,陸登樓和圓通的注意力不由得被刀氣吸引,皆回頭看了一眼。
關(guān)秦并沒有從新開辟的通道下去,而是繼續(xù)沿著原來的通道下行,這一刀,只為吸引對方注意力,爭取一點安全下墜的時間。
他可不想一下去,就被人早有預(yù)謀的圍攻。
就在這瞬息之間,陸登樓和圓通轉(zhuǎn)頭的剎那,關(guān)秦安然落地,并且迅速后退,跟下方兩人拉開一段距離,目光同時朝四周打量,觀察周圍的情景。
陸登樓和圓通的反應(yīng)也是極快,意識到被騙之后,他二人迅速退后,轉(zhuǎn)頭的同時,依舊不忘記揮舞武器,以便震懾敵人,使其不敢上前。
高手過招,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間。
雙方對峙當場,目光看向?qū)γ妗?p> 三人靜默不動,一時都沒有開口,皆是極為認真的觀察彼此,留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當看清楚對手的服飾后,秦觀樂了,道:“好像是柳老師請來的幫手,自己人?!?p> 圓通亦是發(fā)愣道:“好像是自己人。”
“你們是?”
“閣下是?”
關(guān)秦和陸登樓同時開口,極為默契。
“秦觀,奇士府一年級。”
“陸登樓,奇士府三年級,武道社社長?!?p> 幾乎不分前后的自我介紹,打消了雙方的敵意,三人收起武器,皆是虛驚一場。
“你聊?!?p> 當確定陸登樓和圓通是自己人后,關(guān)秦丟下兩個字,直接放棄身體掌控權(quán),讓秦觀上線交流。
秦觀晃神,暗暗思付,關(guān)秦是不是社恐,一到跟人交流的時候,立刻跑的沒影。
“社長,你們怎么也進來了?”
秦觀還刀入鞘,動作相當生硬,跟新手一樣,對準了幾次,險些扎到自己的手。
“你叫我什么?”陸登樓聽到秦觀喊他的那一聲久違的社長,頓時嘴角一咧,喜笑顏開。
身旁的圓通見他這個反應(yīng),失笑不已。
武道社社長,的確是陸登樓沒錯,不過,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人稱呼陸登樓為社長。
大家當面都叫他老陸。
背地里,那稱呼可就多了,什么工具人、傀儡社長、打雜小二、盟主助手、秘書奶爸……
總之,沒幾個好聽的詞匯。
當然了,大家沒有惡意,都是調(diào)侃。
即便如此,陸登樓亦是相當愁苦,但又沒辦法,只能日日夜夜“以淚洗面”、“捶地痛哭”。
武道社實力為尊,誰的拳頭大聽誰的,偏偏陸登樓上面有個“太上皇”一樣的武林盟主。
所以,陸登樓的日子,就很苦逼。
這一切,秦觀自然不會曉得。
因此,當他看到陸登樓那如遇知己、淚流滿面的神色時,人就很懵,不太理解。
“社長啊?!彼貜?fù)了一遍。
“哦~”陸登樓發(fā)出銷魂的聲音,如聽仙樂耳暫明,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多么久遠,多么動聽的兩個字眼。
他介紹自己時,從不忘記提一聲武道社社長,不就是為了這一句社長嘛。
“什么毛?。俊鼻赜^大受震撼,陸登樓的表情未免太過高潮,眼神都有些迷離了。
淚水,噙滿了陸登樓的眼睛。
他給了滿臉懵逼的秦觀一個大大的擁抱,情難自禁道:“秦觀吶,不,知己啊,能再叫幾聲社長,給我聽聽嘛?我太懷念這個稱呼了?!?p> 天見猶憐,他為武道社勤勤懇懇付出這么多年,卻始終得不到一聲“社長”。
自從兩年前,武林盟主上位后,他便再沒有聽到過這么動聽的稱呼,除去他在一年級時打拼的時間,整整三年,他被喊社長的那段時間,簡直短的令人發(fā)指,不忍直視。
秦觀頭皮發(fā)麻,覺得陸登樓腦子可能有毛病。
他伸手去推陸登樓,結(jié)果對方抱的死緊。
“叫兩聲?!?p> “滾吶!”
秦觀渾身泛起雞皮疙瘩,陸登樓的聲音太過曖昧,惡心到他了,他想拔刀,一刀砍死對方。
“一聲,一聲也行啊?!标懙菢墙醢蟮?。
“臥槽,遇上死變態(tài)了?!鼻赜^毛骨悚然,這場景太可怕,他后悔把陸登樓當成自己人了。
見兩人僵持不下,圓通出來解圍,苦口婆心道:“秦觀,你就滿足一下他的心愿,喊他一聲社長吧,這么多年,他撐下來,挺不容易的?!?p> “……”
秦觀整個人抑郁了,這語氣,越聽越別扭。
換一下臺詞,似乎合理的可怕。
“秦觀,你就滿足一下他的心愿,喊他一聲夫君,這么多年,他一個人打拼,挺不容易的?!?p> 勸解的和尚婆婆,多年不歸家的創(chuàng)業(yè)丈夫。
那他扮演的什么身份?空守閨房的小媳婦?
這是什么破劇,哪個憨批能想出來這種劇情。
“嘶!”
秦觀腦海里快速上演了一番愛恨情仇的肥皂劇,一股涼氣直沖腦門,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這一聲社長,噎在嘴邊,如同那一聲“夫君”,他是無論如何也喊不出口的呀!
誰給陸登樓遞的劇本!
讀岔劈了吧!
“你清醒一點啊,陸登樓,好好回想一下,你來這里是干嘛的,沒讓你拍瑪麗蘇狗血劇??!”秦觀大吼出聲,鼓足了氣力,震的陸登樓耳朵發(fā)痛。
陸登樓松開手臂,欲言又止,眼神幽怨。
叫一聲社長,真就這么難嗎?
他不配嗎?他辛辛苦苦付出那么多年,怎么就配不上一句社長了,連一個新人都不愿意開口。
“陸社長,請自重,收起你那該死的幽怨?!鼻赜^退后一步,咬牙道。
話出口后,他自己都覺得不對味了。
這畫風(fēng),一下子跑偏了十萬八千里。
怎么就從瑪麗蘇,穿越到水滸了!
陸登樓聽到那心心念的一聲社長后,終是心滿意足,失去的理智漸漸回歸,人也正常了不少。
一旁的圓通,早已笑的直不起腰。
真是一出好戲!絕了!
吳浪化身的小白豬開心的直打滾,笑瘋了。
秦觀已經(jīng)逐漸意識到,超能力者的世界,可能沒幾個正常人,這是一個天大的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