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局棋,還沒下完,最后的勝負手,就讓我們留到宗主競選之日?!鄙駥m正目光如炬。
“呵呵...棋若輸了,我一定會抄起棋盤,把你砸個頭破血流?!钡麓ㄖ翘拱椎馈?p> 下棋贏不過,大不了,老子掀桌。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p> 神宮正神情篤定,內(nèi)心卻是腹誹道:“趕在棋局終了之前,我一定會宰了你這棋手。”
于是乎,關(guān)于這場骯臟的游戲,兩位骯臟的玩家不出預(yù)料的達成了愉快的共識。
比的不是誰的棋術(shù)更高超,而是誰的手段更骯臟。
勝利不在局中,而在局外。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如何洗脫自己的嫌疑?”神宮正好奇的問道。
眾所周知,這里只有三個人。
德川智、電波人、德川義,至于他,本尊在外面呢,這是一道不那么重要的分身。
“御前家的死士村井良大趁機襲殺竭力的德川家二公子,你覺得,這個借口怎么樣?”德川智微微側(cè)身,看向后方的電波人,笑容可掬。
被點名的村井良大臉色瞬間慘白,毫無血色。
如果坐牢了這個罪名,他的家族,必將覆滅。
德川家,他惹不起。
御前家,他同樣惹不起。
“是個好理由,不過,這件事,他貌似未必會聽你的話。”神宮正點頭之后,又微微搖頭。
關(guān)乎家族的存亡,村井良大哪敢承認。
御前家不追責(zé),便是暗中縱兇殺人,德川家不復(fù)仇,顏面上不可能說的過去。
這是必死之局。
“你的能力,不是附身嗎?幫個忙?!钡麓ㄖ遣活欕姴ㄈ嗣鏌o血色的臉龐,轉(zhuǎn)頭,笑著說道。
“憑什么?”神宮正趾高氣揚道。
讓我?guī)湍氵@個敵人脫身?虧你想得出來。
德川智雙手環(huán)抱,大咧咧的威脅道:“你不幫我,我便把你是血影人魁的消息傳遍全世界,屆時,看你如何繼承宗主之位?!?p> 神宮正面色一僵,很快醒悟道:“那我同樣會把你弒兄的消息傳出,我也有你的把柄。”
“所以,這是我們不想看到的場面?!钡麓ㄖ墙釉挼?,“在清除掉其他人之前,守住我們各自的秘密,免得兩敗俱傷。最終勝者,由你我二人之間決出,這便夠了!其余人,不配持棋!”
“宗主之位,唯有君與吾可奪也?!?p> “其余人等,不過是插標(biāo)賣首之徒,沽名釣譽之輩,當(dāng)殺則殺,當(dāng)滅則滅?!?p> 陰冷的聲音中,蘊含著舍我其誰的霸道。
這一刻的德川智,頗有梟雄之資。
“呵呵,有意思,罷了,我便幫你一次?!?p> 聽到德川智的言語,神宮正竟然有所意動。
他冷笑一聲,搖身一晃,化作一道血影,鉆向電波人的身軀。這道分身有他本尊三成的精神力,足夠掌控一具超能力者的身軀。
電波人意欲反抗。
德川智見狀,手指一勾,一道陰雷直接化成繩索,捆住他的四肢,堵住他的嘴。
順利無阻的進入電波人的身軀,神宮正很快奪走電波人的身體掌控權(quán)。
視野一變,卻見德川智大手一揮,陰雷掀起上方的肉泥,帶著被捆成粽子的村井良大騰身而起,沖出血泥堆成的大山,徑直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
“該死!”神宮正暗罵,他本想奪了電波人的身軀再自殺,繼而操縱血潮鎮(zhèn)壓德川智,沒想到對方如此果決,直接讓他暴露,無法動歪心思。
如此一來,他只能按計劃陪德川智演戲,讓村井良大成為德川智弒兄的背鍋人。
可恨!
“少了一個人。”眾人心語,發(fā)現(xiàn)德川義沒有跟著出來,電波人卻被德川智綁著帶來。
很古怪,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除了宋琪琳,其余人皆是心生疑惑。
“狼狽為奸?!彼午髁斩⒅?,毫不掩飾眼底的鄙夷,她雖然聽不見德川智和神宮正的交談,卻也猜得出來,這兩人達成了不為人知的協(xié)議。
當(dāng)然,這些事,跟她無關(guān),她管不著,也不想管,他們此行的目的,僅僅是獵捕血影人魁。
也就是李大山手中那個冰球封住的東西。
其余事,涉及忍宗的內(nèi)部事務(wù),她沒有資格插手,更不屑于插手。
沒有人主動開口詢問。
德川智面有悲色,似乎要潸然淚下,然而,眾人沒有等到他的主動告知,只得到了一句。
“我們走。”
于是乎,旗木落葉桐、北原一斬紅等人聚集過來,德川智的眼神不經(jīng)意間瞥過冰球。
“這是我們的戰(zhàn)利品,不會讓給你們的?!绷晱年嚑I中走出,冷聲說道。
見柳鈺的態(tài)度如此堅決,德川智點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落寞的帶著一群人離開。
在此之前,夜空之下,天宇之上。
無人問津的地方,關(guān)秦的身形終于止住,他不知自己飛了多高,只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飛的真高啊?!?p> 秦觀浮現(xiàn)身畔,一陣感嘆。
不得不說,白骨巨掌千年殺的威力太大,直接把他戳上了天,幾乎要跟月亮肩并肩。
也幸虧是他,體質(zhì)經(jīng)過強化,足以抵御如此大的沖擊力,不然,早就爆碎成一團血霧了。
“你有時間感嘆,不如想一想,掉下去以后,如何活命?!标P(guān)秦冷冷道。
被秦觀坑死!
像這種高度,直接落下去,縱然是經(jīng)過強化的身體,大概率也活不成。
“不是有你在?”
秦觀反問一句,豎起大拇指,咧嘴一笑,白牙燦燦,鼓勵道:“我相信你!”
又補充道:“勝過相信我自己!”
關(guān)秦?zé)o言以對,竟不知該怎么反駁,狗東西還真會討好人。
趁著身體滯空的空檔期,秦觀搖搖一指。
“你看那兒?!?p> 順著秦觀的手指,關(guān)秦眺望,看到一座燈火璀璨的城市,夜景下,美輪美奐,繁華若夢。
“總有一天,我會在那座城市里,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家?!鼻赜^殷切道。
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無盡的憧憬。
“嗯,會的?!?p> 關(guān)秦展顏一笑,心中升起幾分企盼。
望著那座遠方的城市,秦觀忽然大笑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你是一個字不提啊。”關(guān)秦聲音幽幽,笑容微妙。
秦觀不以為意道:“思語都記得,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怎么可能會忘。”
“你是語文課代表,你有理!秦有理!常有理!”關(guān)秦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向上的力量消失殆盡,身軀開始下落。
關(guān)秦忽然道:“想不想體驗一下死亡版升降機?”
“啥?”
秦觀不解的收回目光,扭頭,一臉無邪。
下一秒鐘,他眼中場景切換,視角變化,清晰的感知到凌厲的風(fēng)纏繞周身,遍體生寒,如萬千刀片一樣,更加恐怖的是,身體無法控制的墜空感。
關(guān)秦退號,頂秦觀上線。
耳中是呼嘯的風(fēng)聲,眼底是遼闊的大地。
越來越快的下墜速度,令秦觀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覺,高空無設(shè)備自由落體運動。
身體在往下墜,靈魂在上方追。
那種體會,妙不可言,只能親自經(jīng)歷。
“關(guān)秦,我恨你!”秦觀在心底怒吼,然而,一切聲音如石沉大海,得不到絲毫回應(yīng)。
終日坑隊友,此時反被害。
萬般皆是命,沒事少作踐。
一道身影劃過虛空,仿佛墜下的流星,最終,在秦觀的不斷哄勸中,關(guān)秦重新掌控身軀。
他“大”字形伸展身軀,控制體內(nèi)的力量,溢出體外,匯聚在身下,如氣旋一樣,形成一層特殊的“氣功”風(fēng)壁,大幅度減緩了下墜的速度。
下方,陸登樓注意到秦觀這邊的情況,眉頭微蹙,思付道:“秦觀不是超能力者嗎?為何能像我們一樣使用內(nèi)力?這不符合常理?!?p> 根據(jù)奇士府的多年研究,古武和超能力幾乎不可能相容,之前從未有過一人同時具有“內(nèi)力”和“超能力”的例子。
兩者運用能量的方式截然不同,算是兩條不同的路,雖然出自同源,卻并不相容。
秦觀既擁有催眠超能力,又擁有“內(nèi)力”,這打破了陸登樓他們一直以來的認知。
很不可思議!
“等他下來,問問便是?;蛟S,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懵懵懂懂。”
圓通抱棍立在旁邊,悠然道:“不可否認,這世上總有那么一些人...天賦異稟,骨骼驚奇?!?p> “你覺得他是嗎?”陸登樓側(cè)目而視。
“人可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圓通慧眼識珠道,“雖然他長的平凡又普通,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的確比很多人要強。反正,我是沒辦法在那種情境下做到翩翩起舞,自唱自嗨?!?p> 陸登樓聞言,哭笑不得道:“我居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夸他,還是在罵他?!?p> 圓通笑了笑,道:“算是夸吧?!?p> “臉皮厚,也是一種優(yōu)點?!?p> “我倒是覺得,他蠻拘謹?shù)??!标懙菢遣桓移埻?,認為秦觀在自己面前總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圓通瞥了陸登樓一眼,幽幽道:“恐怕,他是怕你對他圖謀不軌,才會那么拘謹?!?p> “別鬧!”
陸登樓瞪眼道:“是我有病,還是他有病!我怎么可能對他有想法,我都有未婚妻了?!?p> “你一個和尚,不懂愛情,就不要亂說話。”
被懟的圓通摸了摸自己大光頭,腹誹道:“他有沒有病,我看不出來,你肯定有病?!?p> “什么病?”陸登樓見圓通那么篤定,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圓通正色,朗聲而出。
“愛出風(fēng)頭卻出不了風(fēng)頭被人無視心生偏執(zhí)貪慕虛榮綜合病。”
“滾犢子!”陸登樓嘴角一抽,頓時失了興趣,罵罵咧咧道。
兩人說話的功夫,關(guān)秦已經(jīng)接近地面,速度減緩了很多,像是一只大鳥般俯身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