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館茶道社成功后的兩天,秦觀的生活作息十分規(guī)律,每個時間節(jié)點都安排的滿滿當當。
凌晨五點半起床,慢跑半小時,到斷云崖打兩遍太極拳。
白天按照課表上課,空閑時間跟唐清雨商量對陣插花社的方案和人員安排。
晚上八點到十點,跟著項虞兮練龍拳和鶴拳。
晚上十一點,為惡魔學(xué)姐提供夜鶯服務(wù)。
第三天,一行人再次來到角斗場。
這一次的觀眾依舊很多,不過黃忠遠卻是沒來,據(jù)說是身體抱恙,提前回家休息了。
解說臺上,謝宣和孔燕照本宣科,讀著套詞。
經(jīng)過上一次的教訓(xùn),兩人學(xué)乖了很多,不貿(mào)然判斷局面,免得新聞社那伙人又鬧幺蛾子。
“留兩位不專業(yè)的解說員,能不能撐起來局面都是個問題?!鼻赜^步入休息室,一陣搖頭。
立社的規(guī)則暫時沒有更改,但票價降低了四分之一,默認為新聞社放棄團體賽。
第一場,個人賽。
新聞社吳浪對陣插花社蔣英。
吳浪段位白銀二星,蔣英段位黃金七星。
“看來,插花社的人手的確有點緊張,連一個鉑金二星都沒有?!鼻赜^看著大屏幕,自語道。
可以高兩個段位的情況下,有條件的肯定不會放過,很顯然,插花社沒有這個條件,只能退而求其次,派出一位黃金七星的選手出場。
決斗臺之上,吳浪一見對手是位女生,小眼睛頓時樂的瞇了起來,搓手掌道:“美女,下手輕點,我怕疼?!?p> 蔣英卻是冷哼一聲,懶的搭理色瞇瞇的小胖墩。
裁判吹哨,揮手示意。
哨聲剛剛響起,便見蔣英的手掌一抬,掌心涌動出翠綠的光澤,朦朧的光輝中,兩條碧綠的藤蔓自光芒中延伸而出,如長鞭一般,徑直抽向小胖墩的所在地。
元素系,木屬性。
吳浪瞬間判斷出蔣英的超能力。
藤蔓抽打過來,他卻是不躲不閃,猛吸口氣,雙手撐腰,一挺圓鼓鼓的肚腩,施展千斤墜,穩(wěn)穩(wěn)的在原地扎根。
嘭!嘭!
那兩根藤蔓疾快如風(fēng),自左右兩邊鞭打在吳浪的身上,卻只聽得嘭嘭兩聲,像是打在皮球之上,吳浪身影一晃,便震散附著在藤蔓上的力量,將其震的倒卷而回。
“啊,好疼!輕點!”
吳浪一邊發(fā)出銷魂的聲音,一邊憨厚的撓了撓被藤蔓抽到過的地方,臉上看不出絲毫痛苦的表情。
“真賤吶!”
聽到吳浪的無病呻吟,觀眾們目露鄙夷。
“你教他的?”唐清雨瑩白的額頭浮現(xiàn)黑線,側(cè)目,瞄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秦觀,越看越像對方的手筆。
“你到底要把新聞社的風(fēng)氣敗壞成什么樣?”
秦觀無辜躺槍,辯解道:“這真不關(guān)我的事,他本來就是個賤人,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張,釋放天性,我不背鍋。”
他也是無語。
這種場合,發(fā)出這種聲音,哪里是賤,分明是騷。
“啊!?。√?!好疼!疼死我了!”
“輕點、輕、輕點,慢一點,受不了?!?p> 場上,蔣英接連揮動藤蔓,已然用了十分力,鞭打吳浪數(shù)十下,結(jié)果沒有傷到吳浪分毫,不僅如此,吳浪還一直在曖昧的喘息,故意的發(fā)出騷氣的聲音,聽的她臉色通紅,羞憤不已。
“這家伙騷的離譜?!?p> 眾人扶額,無法直視。
謝宣尷尬的擦了擦眉心,道:“從戰(zhàn)力分析圖上可以看出,吳浪同學(xué)的防御能力尤為突出,蔣英同學(xué)的攻擊根本無法破防,若是這樣僵持下去,蔣英同學(xué)恐怕會提前一步耗盡力氣,繼而落敗?!?p> 孔燕臉色微紅,道:“明明不痛不癢,卻故意發(fā)出這樣羞恥的聲音,實在是居心不良,其心可誅?!?p> “我這是戰(zhàn)術(shù)!”
陡然間,吳浪說了一句正經(jīng)話,瞬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孔燕和謝宣神色無比驚訝。
“隔音裝置失效了?”
“沒失效,我會唇語?!?p> 小胖墩得意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眾人仔細一看,頓時恍然,紛紛解惑,原來這家伙交戰(zhàn)之余,竟然一直盯著解說臺,壓根沒拿正眼瞧對面的蔣英。
搞清楚真相后,孔燕和謝宣陷入沉默,不知該怎么解說這場比試,吳浪玩的太騷,讓他們完全沒有吹捧的心思。
蔣英愈加羞惱,她銀牙一咬,揮動兩條藤蔓重重撞在一起,怦然爆散,化作濃郁的翠綠霧氣。
旋即,霧氣中漂浮的顆粒發(fā)芽,一條條拇指粗細的藤蔓生長出來,無需借助泥土里的養(yǎng)分,茁壯的長勢如麥苗一般,青翠蔥蘢,瘋狂的纏繞向站在中間的吳浪,頃刻間,將其包裹成一個綠色大粽子。
“局勢逆轉(zhuǎn)了!”孔燕精神一振。
然而,不等她說出下一句話,吳浪的小胖手便從大粽子里探出,隨手一揪,毫不費力的扯斷一大把藤蔓。
“好吧,沒有逆轉(zhuǎn)。”孔燕捂臉嘆息。
吳浪聞了聞手中的藤蔓,清香四溢,不禁抬頭看向驚愕的蔣英,問道:“這玩意,能吃不?有點餓了?!?p> 不等蔣英回答,他吭哧一口,咬了上去。
短暫的咀嚼過后,吳浪豎起大拇指,津津有味道:“還不錯,黃瓜味的。”
“殺人誅心吶!”
謝宣搖頭,他對蔣英取勝已經(jīng)不抱希望,差距太大了,把對方的超能力藤蔓當黃瓜吃,當真是攻心之計。
“蠢貨!”
新聞社休息室,唐清雨低罵出聲,認為吳浪的行為太過于作死,竟然將對方的藤蔓吃進了肚子里。
“嗯?怎么了?局面不是挺好的,碾壓局?!鼻赜^面露疑色。
“馬上你就會知道了?!碧魄逵昀涞?。
忽然間,秦觀目光驚愕,指了指唐清雨的頭頂上方,烏黑的發(fā)絲中,綠色光芒氤氳,生長出一朵玫瑰花。
“你的副作用發(fā)作了?!彼⌒牡奶嵝训?,唐清雨超能力的副作用,不定期的會有植物從頭頂生長出來,種類則是上一次使用超能力刺激生長的植物。
“嗯,半小時后就會消失,不用管它?!碧魄逵昝鏌o表情的說道。
“如果摘了的話,會怎樣?”秦觀十分好奇。
“會再長一朵。”唐清雨頓了頓,冷聲道,“收回你的手,不然待會上場,你準備一打三吧?!?p> 秦觀訕笑,收回伸出的手掌,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玫瑰能賣錢,并且價格不便宜。
可惜,副社長不配合。
再看向決斗臺,蔣英見吳浪吭哧吭哧吃個不停,不怒反喜,她手掌一招,木屬性的力量如浪潮般涌向小胖墩。
綠色的霧氣席卷,充斥著濃郁的生命氣息。
吳浪愣神,那些霧氣飄入他的體內(nèi),如沐春風(fēng),暖洋洋的,很舒服,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可隨即,他腹中絞痛,似有嫩芽破土而出。
“哎呦、哎呦,好疼!”
他臉色蒼白,抱著肚腩,緩緩的跪坐在地。
肚子里,像是有無數(shù)條小蛇在翻滾,撕咬他的血肉,汲取他身軀里的養(yǎng)分,那些嫩芽儼然把他當成了土壤。
“局勢逆轉(zhuǎn)!”孔燕拍案而起。
她眼中紅光閃爍,宛若透視儀一般掃描吳浪的身軀。
“吳浪同學(xué)作繭自縛,他把藤蔓吃下去了,在蔣英同學(xué)的控制下,那些被嚼碎的藤蔓再一次迸發(fā)活力,在吳浪同學(xué)的肚子里生根發(fā)芽,正在侵吞他的生命力!”
“活該!”觀眾們恍然,頓時流露出嬉笑的表情。
“果然是蠢貨?!鼻赜^嘆息,“裝逼你好歹裝的專業(yè)一點,從頭裝到尾,裝半截被人翻盤,蠢死你得了?!?p> 就在所有人以為勝負已定的時候,吳浪的痛叫聲戛然而止,他深吸口氣,周身肌肉緊繃,咽喉處竟有強大的吸力傳出,直接將咽下去的藤蔓又悉數(shù)吐了出來,著實驚掉了無數(shù)人的下巴。
“臥槽,還能這樣!”
“他嗓子眼這么大的嗎?”
觀眾們驚嘆聲中,吳浪擦了擦嘴角,手指在嘴里扣了扣,又當著所有人的面拽出一條卡在牙縫里的藤蔓。
“不好意思,讓大家白高興了。”
他扔掉藤蔓,齜了齜牙,語氣賤的眾人想下場錘人。
“好惡心?!?p> 秦觀暗罵,唐清雨無言,其余人或是捂臉,或是垂首,紛紛移轉(zhuǎn)目光,不再去看決斗臺的小胖墩。
哪怕是隊友,都無法承受這種騷氣。
這家伙,不能安安生生的贏?非要玩點騷的。
孔燕頹然落座,有種親自下場打死吳浪的沖動,折騰來,折騰去,啪啪打臉,讓她無比心累。
“你還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眳抢伺呐亩亲樱髶u大擺的起身,擺出一副自信從容的架勢。
“你以為你贏定了?”蔣英面帶笑容,神色淡定。
“不出意外的話,贏的人應(yīng)該是我?!眳抢诵Σ[瞇道,直接攻擊沒用,寄生攻擊沒用,他不信蔣英有其他手段。
在此之前,唐清雨提供過一份資料表,上面涵蓋了他可能遇到的所有對手的信息。
因此,當他看到對手是蔣英時,便已經(jīng)做好了布局。
任對方如何掙扎,他也能輕松取勝。
在他眼里,能吃的,都叫食物。
面對食物,身為頂級吃貨的他,所向無敵。
蔣英嫣然一笑:“我確實傷不到你,不過,我倒是可以羞辱你一番,你方才,叫的那么騷,臉皮應(yīng)該挺厚的,想來這么做,不會給你造成心理陰影?!?p> “提前說句抱歉,你可能要像花兒一樣燦爛了?!?p> 調(diào)侃的話語通過擴音器設(shè)備傳開,片刻寧靜后,觀眾席上響起一連串怪異的吼叫聲,很多人瞪大了眼睛,皆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興致沖沖的表情。
不少女生捂眼,卻偷偷隔開指縫,暗中觀察。
直播室內(nèi),關(guān)鍵字眼被屏蔽,觀看直播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一頭霧水,只有少數(shù)人猜到了精髓。
秦觀捂臉,喃喃道:“完了,預(yù)定熱搜?!?p> 隨后,他悄悄側(cè)身,靠近唐清雨,輕聲道:“那個,你是不是也可以……”
“不可以,閉嘴。”唐清雨斷然拒絕。
方若楠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看,史杰和蔡荀幸災(zāi)樂禍之余,悄悄移步到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都是大男人,怕什么!”方若楠瞪眼。
“咳咳,終究,還是有區(qū)別的,別看了,容易長針眼。”蔡荀咳嗽兩聲,努力的憋笑道。
“這是為了你的身心健康?!笔方芨胶偷?。
三人爭執(zhí)間,場上的吳浪臉色狂變,綠色的霧氣依然籠罩在他的周圍,麻癢的感覺自皮膚表面以及腸道的盡頭傳來,仿佛有無數(shù)螞蟻依附在那些地方噬咬。
隱隱約約,有見縫插針的趨勢。
目光觸及蔣英意味深長的笑容,不詳?shù)念A(yù)感籠絡(luò)心頭,他顫顫巍巍的說道:“別介,這個,我真受不了?!?p> “認輸,或者,像花兒一樣燦爛,你選一個。”
蔣英伸出兩根手指,并未停下催生藤蔓的舉動。
只要對方不認輸,她敢說敢做。
“快點決定哦,小弟弟,我給你三秒時間,你要是不認輸,那些藤蔓可是能把你的衣服全部撕裂,讓你赤身裸體的暴露在公眾的視野里,屆時,你再后悔,可就晚了,不過,你要是承受的住,姐姐甘愿認輸。”蔣英再次伸出一根手指,笑容可掬。
解說臺上,沉默無言。
觀眾席位,聚精會神。
休息室里,唉聲嘆氣。
直播室內(nèi),打賞不斷。
所有的壓力一瞬來到了小胖墩這邊,僅僅是遲疑了一秒,他便感到渾身不得勁,忐忑不安。
未等蔣英落下第二根手指,他大吼道:“認輸!我認輸!裁判!快制止她!我特么的認輸了!”
裁判聞言,及時出現(xiàn),要求蔣英停止下一步動作。
“收手!”
“小弟弟,你還是,太嫩了一點?!?p> 蔣英收起手指,驅(qū)散綠霧,倒也沒有繼續(xù)為難吳浪,招了招手,便轉(zhuǎn)身,邁步向插花社的休息室。
見狀,無數(shù)人嘆息。
但旋即,有人發(fā)現(xiàn)細節(jié),小胖墩居然夾著腿走路。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精明如斯的觀眾們很快有了推論,直播室內(nèi),清一色的刷屏再次出現(xiàn)。
插花社,名不虛傳!
吳浪,一戰(zhàn)成名!
新聞社休息室,吳浪愁容滿面,旋即,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嘴唇顫抖道:“我對不起大家。”
“沒事。”
秦觀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憋笑道:“你只是對不起自己而已,我們無礙的,下一局,噗,抱歉,沒忍住,咳咳...下一局,我們一定會贏,放心的交給我們吧?!?p> 他握了握拳頭,遞給小胖墩一個堅定的眼神。
“你可以放心的去了?!?p> 吳浪羞憤欲絕,雙手捂面,狼狽而逃,轉(zhuǎn)眼不見蹤影。
他走后,眾人再也忍耐不住,接二連三的笑出聲來。
怪不得誰,都是吳浪自作自受罷了。
直到蔡荀跟著送去開塞露的時候,依然能夠聽到廁所隔間里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