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
來到人間的玉蕭,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這個地方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繁昌。
他的心已經(jīng)被凍結(jié),冷得結(jié)霜,即使身邊的溫度在三十度,他依然冷得蜷縮在城市的巷尾,瑟瑟發(fā)抖。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的心在一夜間,死了。
盛大的登基典禮,他還沒有來得及進(jìn)入輝煌的龍宮大殿,便毒發(fā)被追殺,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玉陽是如何給自己下的毒?難道……
他想起自己的愛人玉溪,特意為他煮的參湯。
“不,不可能!”
他努力的甩著自己光溜溜的腦袋,把衣服后面的帽子蓋在自己頭上,希望能夠掩飾自己剛才的震撼。
夜幕降臨之后,街道上車輛和人流增加起來,面對這些穿著打扮奇怪的人和各種奇怪的坐騎,玉蕭心里充滿了恐慌。
他盡量的躲進(jìn)橋洞邊的空隙里,躲進(jìn)沒有霓虹燈光的黑暗里。
終于,外面漸漸靜下來,雖然燈光依然明亮,但是人和奇怪的坐騎已經(jīng)稀少。
玉蕭伸手在內(nèi)衣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葫蘆,打開葫蘆蓋,倒出一粒綠色的小丸,放入口中吞下。
這是葫蘆仙送于玉蕭的保命丹,實(shí)際上就是丹藥,保證玉蕭在學(xué)會人間生存法則之前不至于餓死。
收起小葫蘆,玉蕭爬出橋洞來到路邊。
一群阿飄在水泥路上,用幾十雙死灰的眼睛盯著他。
他能看見阿飄?這,這說明他的天眼還在。突然心里一暖,忍不住咧嘴笑起來。
那群阿飄見狀,以為他想動手,張牙舞爪的便沖了過來。
玉蕭心頭一震,立馬掐訣施法。
下一秒,被幾十個阿飄拳打腳踢的揍了一頓。
雖然天眼還在,可是術(shù)法盡失。
阿飄們打累了,都各忙各的去了。
玉蕭從地上爬起來,滿臉的委屈,此生最大的屈辱,便是被阿飄欺負(fù)。
不遠(yuǎn)處,一群壯漢罵罵咧咧的往這邊走來,見了玉蕭,便快步跑過來,把玉蕭團(tuán)團(tuán)圍住。
領(lǐng)頭的壯漢,嘴里叼著沒點(diǎn)火的香煙,眼睛斜斜地瞅著狼狽的玉蕭喊:
“喂!新來的?在這里要飯,交保護(hù)費(fèi)了嗎?”
玉蕭剛想解釋,便被身后一個壯漢一拳揍倒在地上。
那群人便哈哈大笑起來。
“讓你小子先開開葷,長長記性?!?p> 接著便一擁而上,拳打腳踢起來。
被眾人毆打的玉蕭,此時也是一腔怒火。他抓住一只踢向他面部的大皮鞋,用力一掰,“咔嚓”一聲脆響,緊接著一聲痛苦的“哀嚎”,大皮鞋的主人轟然倒地,抱著他的斷腳鬼哭狼嚎。
其余人見狀,紛紛后退數(shù)步,有些慌亂地盯著玉蕭。
領(lǐng)頭人還算穩(wěn)重,他吐掉口中的香煙喊:
“兄弟們抄家伙?!?p> 那群人便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各種刀具,有西瓜刀,有彈簧刀,還有四合一。
玉蕭從他們幾個人的打斗中已經(jīng)看出,這些人只是不會武功術(shù)法的普通民眾,根本不需要懼怕。
于是,他挑逗地勾了勾他的手指。
那群人手中多了家伙,心里攢足了底氣,一窩蜂似的沖向玉蕭。
玉蕭看猴似的瞅著那群人,迎接他們的兇神惡煞。他才知道,自己雖然失去了術(shù)法,但他的武功還在,只要自己輕輕一折,所有人都別想活命。
人間的法律嚴(yán)謹(jǐn),葫蘆仙早提醒他不得殺人,他只得給他們一些教訓(xùn),還得放他們遠(yuǎn)去。
幾個回合下來,那群人手中的刀具似乎只是個擺設(shè),明明瞄準(zhǔn)了玉蕭刺過去的,卻總是落空。
玉蕭便從他們身體旁邊躲躲閃閃來回穿梭,速度之快,恰似一道風(fēng)影。
如此玩弄,的確需要體力,玉蕭心想:“不能殺,廢了總可以吧!”
一只拿著刀具的手,自動伸入了玉蕭手里,“咔嚓”一聲脆響,又是一聲哀嚎。接著,玉蕭一腳踢向了左邊的一個人的腿……
短短幾秒鐘,一群人全都躺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玉蕭滿意地輕輕一笑,回頭看見剛才欺負(fù)他的那群阿飄,正圍在路邊瑟瑟發(fā)抖。
玉蕭揉揉鼻子,假裝沒看見他們,向城市的深處走去。
一股誘人的香味撲來。
玉蕭順著香味飄來的方向望去,一個燒烤的攤位擺在路邊,一個油膩的大叔正在大口的吃著肉串。
大叔吃得正香,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便把目光投向了玉蕭。
玉蕭和大叔的眼神碰撞之時,眼睛里互相泛起了層層波瀾,如同燈光照進(jìn)溪水一般閃爍著粼粼波光。
大叔靜看玉蕭幾秒,淡定的從攤位下面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玉蕭見狀倒吸一口涼氣,這人怎么見面就要開戰(zhàn)??!
還沒等玉蕭問個明白,大叔已經(jīng)提著刀,怒吼一聲,殺到玉蕭跟前。
無奈的玉蕭只得無緣無故的接戰(zhàn)。
大叔一邊耍刀,一邊心想:“躲了那么久,還是沒能躲掉,今天拼了。”
他“哇呀”一聲將全部的力氣都放在手上的大刀上面。
玉蕭真是有苦說不出,不是說人間挺太平的嗎?怎么自己剛來就經(jīng)歷幾場廝殺。
大叔雙手握刀,左砍右耍,上砍下削,怎奈這小子身手如此敏捷,蹦蹦跳跳的像只猴一樣。
玉蕭驚得一身冷汗,這人怎么這么猛??!每一刀他都是勉強(qiáng)避開,稍晚一步,性命不保。
大刀的寒氣在玉蕭的周身來回轉(zhuǎn)悠,玉蕭左躲右躲始終擺脫不掉。眼看著腿腿即將被削,迅速抽起,頭頂已經(jīng)寒氣逼近,小腦袋一歪沒有砍到,背后刀影又在閃爍。
就這么用力一跳,躲過一劫,襠下風(fēng)起是很難預(yù)料。再轉(zhuǎn)一圈,保護(hù)好屁股,怎奈兩邊刀影不分真假,只得中間一擊,手指頭差點(diǎn)削掉。
要說這大叔也是力猛,滿頭大汗怒喊連連,就算刀法不精,聲音也震撼他人。
玉蕭雖然躲過了數(shù)劫,卻也沒有還手的機(jī)會,正焦急著,閃閃發(fā)光的大刀再次迎面削來。
玉蕭情急之下抬起一腳,猛踢在大叔胸口,大胸隨即倒飛出去。刀尖順著玉蕭的正臉,從鼻頭前方零點(diǎn)零一毫米的地方瀟灑地劃過。
玉蕭瞪著雙眼,捂著鼻子跳起來,這可不是毀容了,這是要破相了??!
因?yàn)闆]有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玉蕭把手拿開,原來鼻子還在。
大叔可不樂意了,那一腳,差點(diǎn)把他剛才吃的烤串給踢出來,肚子里絞心的疼。
大叔顫顫悠悠的站起來,提著大刀,再次沖過來。
玉蕭眉頭緊緊皺起,這是沒完沒了嗎?
他厲聲喝道:“住手?!?p> 大叔也被這一聲厲喝震撼到了,他腳下一緊,站住了腳。
玉蕭見狀,忙問:“你干嘛要?dú)⑽???p> 大叔一震,反問:“不是你要?dú)⑽覇幔俊?p> 玉蕭驚訝的張大嘴,他真是服了面前的大叔了,生死攸關(guān)的事情,也能如此莽撞。
他不屑地甩了下手,轉(zhuǎn)身欲走。
“等等,”大叔叫住他。
玉蕭厭煩地轉(zhuǎn)身,鄙夷地看著大叔。
大叔頓了一下,說:“閣下可是從斷龍崖而來?!?p> “這……”玉蕭此時驚訝萬分,面前的大叔何許人也?怎會知道他是龍谷族的人?
大叔見玉蕭如此吃驚,心中已斷定面前的小伙子不是追殺他的人,他便和顏悅色起來。
“不必驚慌,”大叔退下上身的衣衫,露出一身白皙的肌膚,上面有很多小小的紅點(diǎn)。
玉蕭看了,忙解開自己的衣衫,果然,白皙如水的肌膚上面,也有很多小小的紅點(diǎn)。
大叔解釋說:“這是從斷龍崖上面跳下來,剝龍鱗的時候留下的傷疤?!?p> “你……你是龍谷族的人?”玉蕭激動得口吃。
大叔點(diǎn)點(diǎn)頭,說:“幾百年了,都忘記具體時間了?!?p> 玉蕭想想自己被玉陽一腳踢下斷龍崖的那一刻,心里疼的揪心。他看著面前的大叔,估計大叔當(dāng)日,也是逼不得已才跳下的斷龍崖吧!
交談片刻,他們在大師的燒烤攤忙,擼起了串。
這是玉蕭第一次吃人間的食物,味道怪怪的。想想自己以后是人的身體,必須涉足營養(yǎng),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可以多日不食,他默默的咀嚼起來。
這時,幾個穿著短裙露著大長腿的美女從他們面前走過。
大叔丟下烤串,流著哈喇子目送她們遠(yuǎn)去。
這一幕讓玉蕭嫌棄起來。
“你可別給龍谷族丟臉了,瞧你的口水,都可以煮湯了?!?p> 大叔不屑地說:“你懂什么?我可就這點(diǎn)愛好?!?p> 玉蕭敲了一下大叔的腦袋說:“那你活那么久,為什么不娶個媳婦?”
大叔突然嚴(yán)肅的看著玉蕭說:“難道你不知道龍谷族的人,是不能碰人間的女子的嗎?”
“為什么?”玉蕭愣愣地問道。
大叔摸摸自己滿臉的胡茬,說:“龍谷族就算失去龍身,也是不死不老的,憑著自己奇異的身體構(gòu)造,可以一直保持年輕狀態(tài),”
他嘆口氣說:“就是不能碰人間的女子。”
玉蕭還是不明白。
大叔接著說:“我就失身一回,就老了幾十歲的樣子,而且……”
他看著玉蕭說:“你知道嗎?那女的,那女的,砰的一聲炸了,到處是血,我全身都是她的血……”
此時的大叔激動得站起身,眼神中充滿了血絲,似乎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玉蕭被他突然的轉(zhuǎn)變嚇到了,忙爬起來準(zhǔn)備逃跑。
這時,一群警察舉著手槍把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
大叔不愧是在人間活了幾百年的人,他立刻收起剛才激動的情緒,穩(wěn)站著一動不動。
警察把范圍慢慢縮小,其中一個靠近大叔的警察,把大叔推到了一邊。
然后他們舉著槍,對準(zhǔn)玉蕭,嘴里頭喊:“不要動,把手舉起來。”
玉蕭傻愣愣地看著他們的舉動,心里頭一萬個為什么?這是什么操作?
接著,其中兩個警察欲上前捉拿玉蕭,條件反射讓玉蕭先發(fā)至人,抬腳就把他們踢出數(shù)米遠(yuǎn),慘叫著趴在地上。
于是,其中一個警察開了槍,“砰”的一聲,子彈擊在玉蕭的腿上。
那股骨頭斷裂似的疼痛,讓玉蕭站立不穩(wěn),重重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