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神來之筆
“這是干嘛???車內有危險?”
“誰知道呢?警犬都出來了,搞不好是炸彈?”
“不是吧?炸彈,你別嚇我?”
“吵吵什么,都安靜點?!?p> 治安員的出現,讓一車子人都炸開了。
大家議論紛紛,其中不乏不嫌事大喜歡熱鬧的,但絕大多數人還是選擇了沉默,生怕惹禍上身。
全車人疑惑不解,眼神都隨著治安員和警犬的移動而移動,唯獨一個少年,看似隨波逐流,眼角余光卻始終停留在車尾兩名男子身上。
手中的鋼筆握得更緊,不動聲色,以防萬一。
當然,如果可以,林燃還是會選擇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開玩笑,重生而來,說好了不讓青春有遺憾,要是直接完本撒花,那就丟人丟大發(fā)了。
“汪,汪汪……”
突然,一陣急促的犬吠聲響起,大狼狗似乎嗅到什么,拼命掙扎著,硬扯著治安員向車尾部兩名男子奔來。
韁繩繃得直挺,勁力十足。
聽聞犬吠聲,一車子人神經頓時緊張了起來。
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不由得都抱緊了懷中的包,時刻準備著。
“汪汪,嗷……”
警犬來到西裝男身前,一邊狂吠著,齜牙咧嘴,怒視著兩人,仿佛面對著兩窮兇極惡的匪徒。
看到警犬近似瘋狂的失常,車內乘客開始往里縮,一個兩個試圖遠離西裝男,更有甚者都尖叫了起來。
車內異常引起車外注意,很快又跑上來兩名治安員。
為首牽著警犬的治安員,一邊與狗較勁,一邊將手按在后腰,凝視著西裝男兩人怒問:“袋子里什么東西?打開看看?!?p> 聞聲,兩人對視一眼,年輕的男子額頭和鼻尖的汗珠更多了,想要站起來,卻被西裝男按住了。
“同志,袋子里裝著榴蓮呢?!?p> 西裝男笑著應答,從容不迫。
“打開?!敝伟矄T喝道,一邊拉著警犬不讓動彈,一手卻取出了警棍。
聽到對方的話,西裝男眼珠子轉了轉,笑著站了起來打開了袋子,露出了一個個帶刺毛球似的金黃色榴蓮。
一時間,撲鼻而來的臭味更濃,熏得眾人趕緊捂鼻。
治安員和警犬顯然也沒見過榴蓮這種水果,有些不適。
大狼狗嗷嗷叫著,呼呼噴著粗氣,后撤幾步,三名治安員也捂住了嘴鼻。
“全倒出來,快點?!敝伟矄T嚷道。
“同志,里面都是榴蓮,沒其他的?!?p> 西裝男面露難色,解釋道:“這玩意帶刺,倒出來后很難裝回去的,通融下吧?!?p> “少廢話,倒,快點。”
常年的刑偵經驗,讓他們更加警覺。
對方越不配合,可能貓膩越大。
無奈嘆息,西裝男站起來,扛起麻袋挪了個位置,把通道留出更大的空間,緊接著拎起麻袋的兩個角,往上一提。
嘩啦啦,七八個金黃色的榴蓮頓時跑了出來,個別熟透的,外殼都裂開了縫,隱約可見里面金黃色的果肉。
臭味撲鼻,好些的乘客受不了,已經溜下車去。
“汪汪汪……”
可是,當榴蓮倒出來那一刻,大狼狗吠得更厲害了,一個勁地往前沖,一副想吃榴蓮似的。
三名治安員對視一眼,明顯知道榴蓮內有乾坤。
“退后,雙手抱頭,不許動。”
怒喝一聲,為首的治安員拉著警犬,準備上前檢查,其余兩人卻做好警示動作。
“小心!”
當治安員貓身一刻,險象突現,后方同伴的喊聲方至,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碩大的金黃色“飛球”。
治安員嚇了一跳,頭趕緊往一旁歪去,手中的韁繩松開,警犬蹭地就竄了出去。
“砰!”
帶刺的榴蓮擦著臉砸下,狠狠在砸在治安員左肩,疼得他差點當場暈厥。
“嗷嗷嗷,汪汪……”
大狼狗對著西裝男飛撲而上,一人一狗扭打在一起。
車內雞飛狗跳。
眾人吵著,叫著,亂成一團,鬧哄哄地往車下擠。
“坐下,全都坐下!”
“別亂,快讓開!”
由于混亂,本站在為首治安員身后的兩名同伴被欲沖下車的乘客給阻斷了,沒法上前幫忙,計劃全都給打亂了。
眼見著情況失控,站在西裝男后方的年輕人突然冒了起來,手伸進袋里,掏出了一把黑乎乎的土槍,雙手顫抖,卻對準了剛被榴蓮砸中的治安員。
“徐隊,小心?!?p> 后方的治安員大喊一聲,可他被乘客頂著,擠不過去。
名喚徐隊的治安員嚇了一跳,剛從劇痛中清醒,面對的便是黑洞洞的槍口,臉一下子白了,手下意識摸向后腰,可怎么看時間都來不及。
“啊!”
突然,伴隨著一聲慘叫,眾人還沒搞清楚情況,就看到年輕男子手中的土槍脫落,繼而捂著手,血流不止。
再仔細一看,不知何時,男子原本持槍的手多了一根鋼筆。
筆尖上銳利的部分直接沒入肉里,黑色的墨汁混雜著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往下掉。
徐奉新回過神,趁著男子劇痛分神,一個撲身上前,按住了男子,砰砰砰的幾拳重錘,打得男子暈頭轉向。
與此同時,已經繞過乘客的其余兩名治安員趕到,一人幫著老徐制住了年輕男子,一個幫助大狼狗逮住了西裝男。
車內空間狹窄,西裝男斗不過警犬。
一身灰色西裝破爛不堪,身上、臉上不少抓痕,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而另一個男子,手上插著鋼筆,血流了一地,臉上淤青一片,被打成了豬頭。
制服了兩人,一搜身,一把自制的土槍,一把開了刃的西瓜刀,很危險。
扒開榴蓮,果不其然,三十多包白色粉末。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心有余悸。
徐奉新一陣后怕,眼神飄向自始至終一直安坐于角落的少年,心情復雜。
神態(tài)怡然,目光爍爍,似乎并沒被嚇到。
相互對視,少年微微一笑,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臉。
其實林燃不是不怕,而是驚嚇過后比常人更快穩(wěn)定情緒罷了。
暗地里,手還是抖的,雙腳打顫,心差點跳到喉嚨口。
只是大叔懂得掩飾,頭可斷,發(fā)型不可亂。
再慫也得強撐著。
“小兄弟,方才謝謝了?!?p> 兩名罪犯被抓了,一車人全下了車,老徐這才有空過來和林燃交談。
伸出手,面帶微笑:“我叫徐奉新,是省城白河區(qū)一中隊的?!?p> 看著對方誠摯的眼神,以及那雙寬大卻略顯粗糙的大手,林燃笑了笑,伸出右手與之相握:“我叫林燃,來自鳳城一中?!?p> “學生?”徐奉新有些詫異。
林燃點點頭:“對,剛上高一。”
這個回答讓徐奉新有些詫異,四下環(huán)顧,問道:“高一?那才17?家里大人呢?”
林燃搖頭:“我一個人的,我爸是長途貨車司機,常年不在家,我媽夜市擺攤的,家里快斷貨了,我來幫她進貨呢?!?p> 徐奉新:……
啞口無言,看怪物似的盯著眼前的少年。
他今年38歲,家中女兒14歲,雖然年紀沒林燃大,可一身的公主病,還處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階段,相較于眼前的少年,簡直天壤之別。
尤其面對歹徒從容不迫的心態(tài),又能急中生智活用身邊工具,這已經比很多成年人還要厲害。
“徐隊,老張先把犯人帶走了,司機和售票員也隨車去了局里,您看……”
年輕的治安員眼神落在林燃身上,意思很明顯,這小伙子也得一起去。
徐奉新點點頭,回身看向林燃,道:“林燃小兄弟,是這樣的,因為這件事比較大,你所處的位置靠得近,中途還幫了我們,所以需要你也跟著一起回局里,例行公事做個筆錄?!?p> “這樣啊。”
林燃有些為難,倒不是怕什么,而是時間來不及。
他今天是來訂貨談生意的,晚上還得趕回家,否則老媽的瘋狂可絲毫不亞于歹徒。
“怎么?你有顧慮?”
看出林燃的心思,徐奉新道:“別擔心,例行公事而已?!?p> 林燃想了想,道:“我倒不是怕,就是時間有些緊,我來省城有事,要去進貨,晚上必須趕回鳳城。”
“這樣啊?!?p> 徐奉新凝思一下,道:“沒事,那你先隨我去局里,晚點我安排人送你去批發(fā)市場,專車接送,比你轉車還快?!?p> “???還能這樣?”林燃大驚。
“當然可以,你立了大功,這點權力,我還是有的…”
徐奉新大大咧咧地摟住林燃的肩膀,拉著對方步向了車隊。
不知為何,老徐看著林燃是越看越喜歡。
“謝謝徐隊,麻煩您了?!?p> “不客氣,其實是我要謝你才對,若不是你那神來之筆,我可能……”
“徐隊客氣了,徐隊福源深厚,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
“哦,你小子還懂這個???”
“瞎說嘛,啥好聽挑啥說唄?!?p> “哈哈哈,實誠,我喜歡,你和我女兒差不多大,別叫徐隊了,叫我徐叔吧。”
“昂?可以嗎?”
“怎么不行?除非你看不起徐叔!”
“哪能啊,徐叔!”
“嗯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