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開始,成年已然伴隨我不知多少個日夜,而如今,早已不同于剛滿18歲時歡呼雀躍的稚嫩,一恍惚,二十幾年匆匆就過去了。
同樣,也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周圍人的話題突然就不再是最近有什么好玩游戲,王者是否出來新皮膚,而突然變成了你在哪工作,工資多少,找到對象沒找到以后準備啥時候結(jié)婚呢等等。而這樣的轉(zhuǎn)折,似乎沒能等同于任何一個歷史性事件那般,有個導(dǎo)火線,轉(zhuǎn)折點什么的。它就那般強硬,生猛地改變了。這種改變是那么急切,也那么讓人喘不過氣來,可又好似那般理所當然。
前不久,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在舉杯投箸間,原本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些無聊的話題時,席間,可能是我太過隨性使然,朋友忽然的一句:XXX,感覺你人太不成熟了。讓我反思了好久,甚至不惜翻閱詞典,查閱資料來尋找答案。查出來以后詞典是這樣解釋成熟這個詞的:意思是長大,成長,泛指生物體發(fā)育到完備的階段,或事物或行為發(fā)展到完善的程度。到這里,我已然意識到,我已經(jīng)輸了。
成長,該是有非常豐富的經(jīng)歷的。所以難免會翻出一些不樂意的回憶,人們常說:青春該是美好的,青春該是無悔的。而我卻從來沒有茍同過這種觀點,塵封的往事終歸是塵封良久的,即便翻出來仔細擦拭,它也沒辦法潔凈如新。正因如此,我從沒茍同過這個我的青春該有多美好因為在我的記憶里,好像從來都是一塌糊涂的。幼時,由于自身羸弱,但性格卻從來都是不甘于人的。所以難免受到了許多教訓,吃了不少苦頭。漸漸地長大一點的時候,曾發(fā)誓絕不能再受一點欺負,可能由于從小心理多多少少有點陰暗的緣由罷,也可能是自尊心在作祟,在初高中那會經(jīng)常會跟一幫社會人合起伙來再去欺負別人,于是,瞎混也沒能混出個啥名堂,學習反倒是一塌糊涂。慶幸地是,父母親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我,即便我成績不如意,但還是咬牙讓我上了一所普普通通的院校。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就熬到了畢業(yè)??赡艿竭@,會想起在這期間難道就沒有幾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經(jīng)歷么,畢竟,成長的經(jīng)歷是該有那么幾段經(jīng)歷才對??上?,在我的印象里,可能就只剩下刻骨了吧!也曾轟轟烈烈地喜歡過,追求過,但好像從來沒能真正擁有過,過程回憶起來那么讓人痛得發(fā)苦,以至于到現(xiàn)在都不敢真真切切追求心儀的女孩子。每當看到別人入對成雙時,也曾投入不少羨慕的眼神,可是自己卻再也沒敢鼓起勇氣去為之奮斗了。
如今,不覺間,也已快到而立之年,在從學校畢業(yè)出來以后,拼命學習專業(yè),也好彌補校園的遺憾,最后如愿考到了當?shù)匾凰淮蟛恍〉氖聵I(yè)單位。我不知道這對于我來說是幸事還是什么。但就以我的學歷而言,的的確確挑燈夜戰(zhàn)過無數(shù)個日夜,那么應(yīng)當算一件幸事吧!可是,微薄的薪水又讓我時時刻刻懷疑自己,不僅身為成年人的我沒能為家庭分憂,反倒是父母為了我流干了他們僅有的汗水。這些我都看在眼里,同時也時時刻刻鞭笞著我??墒歉赣H卻從來都只是安慰我說:兒子,你的路沒有錯,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不要有太大壓力。每每聽到這,不由得總會鼻頭發(fā)酸。我就特別特別恨自己,恨自己這該死的皮囊,怎么就從來沒有讓他們省過心呢。
可能在外人看來,有個體制內(nèi)的工作真的是非常體面了,同時在我父母看來,我也的確成為了他們向外炫耀的資本??墒?,這一切的代價如果是需要榨干他們而來成全我一個人的話,我真寧愿不要這一切的好。想到今后,談婚論嫁估計還需要一筆不小的資金時,我真的特害怕。物質(zhì)從來都應(yīng)該是俗物,它不應(yīng)該凌駕于精神之上,但成熟卻真的是需要物質(zhì)來堆砌的。而我卻從來沒能添磚加瓦,那么我所謂的成熟就變得那么虛偽、丑陋而又不堪了。
不覺間,夜已深了,突然想到魯迅先生關(guān)于夜的文章:愛夜的人,也不但是孤獨者,雖然是夜,但也有明暗。而我卻偏偏相反,可能就是那個孤獨者,自在暗中,看一切暗。成長是不堪的經(jīng)歷,成熟是不堪的代價,如果可以,我希望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