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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氣清恰逢君

第八章 于心不忍

天朗氣清恰逢君 種花的旺財君 2024 2021-12-21 13:50:15

  京都三大風月場,朗月閣看戲,怡興閣喝酒,仙林坊聽書。

  各中滋味,十三歲的楚燃無所不曉。那時候,他是個恣意少年郎,一雙鳳目里裝的是鮮活,是坦蕩,有酒便喝,有話便說,所到之處,或是歡聲笑語,或是硝煙彌漫??删褪菦]人能拿的住他,一柄四無,天下皆知。

  世人皆以為這少年會扶搖直上,平步青云,可忽然某一日,這少年銷聲匿跡,無人知曉,再回來時,就成了人人口中性情大變,望之卻步的楚大人。

  …

  今日的北軍府司,往外又運出了一具尸首,來往行人那如同米粒般大的膽兒再次被楚燃的行事作風嚇的四分五裂。

  “大人,這個土匪頭目已經(jīng)全招了,只是挨不住刑具,死了”

  木里,楚燃的貼身護衛(wèi),十五歲就小有名氣的京中武將。要說起楚燃的心狠手辣,還是得拜這位小將所賜。畢竟是自小跟著楚平山長大的,手段陰毒,但分寸尚可,楚燃也就不多加過問。

  只是每每,楚燃看到木里身上的道道疤痕,新的,舊的,疊加在一起,他還是會驚嘆于楚平山訓練獵衛(wèi)的手腕。他的這位父親,依舊不近人情。

  …

  府司內,楚燃看著前幾日遞來的下級公文,回京不過數(shù)月,他的這位舊友就已經(jīng)安耐不住,開始在朝中幫他招攬事務,打通人脈,排兵布陣。

  楚燃一手撐著側臉,一手翻著公文?;貞浧鹩螝v他國時,與這位舊友泛舟湖上,分不清在天在水,飲酒至天明的時候。

  ....

  “我剛剛是看錯了么,大人好像笑了....”

  “怎可能,那哪是笑,勾勾嘴角就是笑,那分明是輕蔑,藐視,你懂什么,這是楚大人的威嚴”

  兩個侍衛(wèi)小聲嘀咕,正準備再說些什么,生生被木里一個眼神嚇的憋了回去。

  ...

  北軍府司屋頂上,不知從哪兒來跑來了一只小白貓,被亂糟糟的紗布纏住了爪子,發(fā)了瘋似的搖頭晃腦,一路向前,不知竄過多少屋頂,可紗布還是穩(wěn)穩(wěn)的纏著他,眼看就要從屋頂上跌落。小白貓喵喵叫個不停??赡挠腥四苈牭亩餮赃髡Z。

  “死了死了,法術怎么施展不開,青天白日的,我堂堂一山神,死也不能死在一只小貓肚子里吧”

  半見看著自己軟軟的身子即將跌向冰冷的石面,順便摔成個一副大餅,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幻化成貓兒了,做個俊美少年不好么?

  葉星枝啊葉星枝,要不是為了你,我一小神官能有今天,半見氣的牙癢癢,閉上眼睛,聽天由命。

  “都是靈力盡失的人了,還想著別人?”

  豈料小白貓不偏不倚的掉落在了一男子的懷中。

  半見驚呼:“夢...夢魔君”

  “我堂堂八尺男兒”

  “頂天立地,躺在一男子懷中,成何體統(tǒng)?”

  半見化作的貓兒極不老實,在夢魔君的懷里扭扭捏捏,稍有富態(tài)的身子跟水兒做似的,軟乎乎的。夢魔捏起白貓兒的后頸。

  緩聲說道:“別鬧”

  便動手幫著解開了纏在貓兒身上的紗布。

  今日起,你已經(jīng)被天界罰到冥界,所以你的法術會暫時失靈,按照人間的時辰,一個月之后就可恢復”

  “什么,我又被罰到冥界,做您夢魔君的小跟班?”

  “這天界怎么回事啊,總罰我來冥界干什么啊”

  貓兒滴溜溜的轉著眼睛,伸了伸爪子,“算了算了,罰就罰唄,爺不在乎”

  失去靈力的半見只能老老實實的以一只貓咪的姿態(tài)臥在夢魔君身旁,無計可施的他雖感羞恥,但也只能順應天命,本本分分的窩在了夢魔君的懷中。

  “你剛說的葉星枝是怎么回事?”

  “故人”

  “他就是你放走的精怪”

  “正是”

  “可我看他就是個凡人之軀”

  “你不懂”

  “你要時時記得你暫無靈力”

  “謝謝你”

  半見一句一句不快活的回著。

  夢魔在貓兒眉間一指,一息咒術隱刻在了貓兒的額間。隨即便消失在了楚府門前。

  ...

  看見星枝回來,小桃,趕忙迎了上去:“小姐,可還好?”

  “沒什么事,喝茶而已”

  星枝喜歡輕描淡寫,哪怕一些事明明刻骨銘心,可一經(jīng)她說出口,往往都只是幾個字的事。

  她不想讓人擔心,貼己的,不熟的,她都不想成為別人的累贅,成為別人的包袱,若是自己赤條條的來,又何必與他人捆綁,她寧愿事事自己擔著,這有點固執(zhí),有點倔強。

  有時她的肩承受不了那些苦楚,她就會把那些事兒藏起來,或者干脆把自己也藏起來。

  星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雖然與其余夫人同在一個院子,但屋與屋之間還隔著朗庭,前門,也不算很近。

  星枝慢聲說道:“嬤嬤,以后若是再有人請,就說我身體不適,能推就推了吧”

  “是,夫人”

  “小桃,去把我那藥拿來吧”

  “小姐,不舒服?”

  小桃從那小藥瓶中倒出一粒小藥丸,猛然發(fā)現(xiàn)星枝手上晨間還好好綁著的紗布不見了,追問道:“小姐,你這手上紗怎么不見了?”

  星枝攤開掌心,細長的口子已經(jīng)開始愈合了:“沒什么大礙,要是你不放心替我重新包扎下就好”

  小桃瞪大了眼睛,又心虛,又不解道:“可..可我不會。我以為是小姐自己包扎的呢...”

  看著小桃的模樣,星枝笑了笑,是啊,小桃一向是笨手笨腳,她怎么就忘記了呢。

  看來那夜聽見的男子聲音不是幻聽了,星枝本以為是夜深聽錯了,沒想到是真實發(fā)生的,星枝沒有多言,只當默認了。

  能在入夜出入府邸的年輕男子,應當只有楚燃,楚二公子,她這位尚未謀面的夫君了。

  星枝嘴角微微揚起,雖一晃而過,但還是讓嬤嬤看著神情一愣,活了一大把歲數(shù)的嬤嬤也沒見過這樣的女子,令人不敢多看,卻又忍不住偷偷多看幾眼。

  吃了藥的星枝不一會倦意涌來,午膳也沒有胃口用,沉沉就睡了過去。

  小桃?guī)е鴭邒咄顺鑫葑樱骸靶〗悴皇娣r候會吃藥,吃了藥切忌不要打擾,她會睡上兩日,期間只需喂點水就好?!?p>  李嬤嬤聽著還有這樣的事兒,心頭一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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