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流言
大皇子感嘆道:“朱先生這身才學(xué)若能參加科考,必定金榜題名,在我這府中做個謀士倒是大材小用了。”。
朱先生心頭泛起陣陣苦意,笑著回道:“在下的出身如此,又到了這把年紀(jì),科考入仕已不敢奢求,唯愿一心輔佐殿下,助殿下登上太子之位?!?。
“罷了,不提這些?!?,大皇子轉(zhuǎn)移話題道:“等今日謀劃事成,我在府中設(shè)宴,美酒美人作陪,你我二人大醉一場。”。
“殿下盛情,在下恭敬不如從命?!?p> ……
接下來的日子風(fēng)平浪靜。
直到這日,白芍腳步匆匆進了云棠的屋子。
“姑娘,近兩日外頭有人在傳……”,白芍頓了頓,面露擔(dān)憂道:“說平國公世子因為寧安候府拒婚一事鬧的整日茶飯不思,竟是連書院都不去了?!薄?p> 這個平國公世子,怎么這么經(jīng)不住打擊,連累她家姑娘被人議論。
云棠有些驚訝。
經(jīng)歷過前世那些事,她并不認為平國公世子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她也想不通平國公世子怎么會因這件事如此消沉。
后悔和同情嗎?
并沒有,想起平國公府為了一己私利辱她清白,害她平白遭受侮辱唾罵,她如今對平國公府只有厭惡痛恨,同情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只有這樣?”
白芍滯了滯,望著云棠云淡風(fēng)輕的面容呆呆回道:“是啊。”。
這樣還不夠?
姑娘可是名門閨秀,被外頭的人這般議論可怎么成。
云棠托腮默了默,吩咐道:“繼續(xù)留意著,應(yīng)該快了。”。
若是再過些時日,還沒什么動靜,那她真要懷疑大皇子的腦子是不是好用了。
不過想來大皇子和二皇子斗了這么久,應(yīng)該不是個蠢蛋。
白芍一臉震驚,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不燙啊。
自己沒燒糊涂,那她怎么聽著姑娘像說胡話呢。
她沒猜錯的話,姑娘的意思是嫌這件事不夠大?
并且很快就會有更大的事情發(fā)生?
嘶,那她更要盯緊了。
至于姑娘為什么會知道很快就會有大事發(fā)生。
那當(dāng)然是姑娘厲害,她一個丫鬟自然看不透,她只需要將姑娘交待的事情辦好就行。
這樣想著,白芍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心緒,屈膝應(yīng)下便退了出去。
另一邊,流言也傳進了平國公府。
多日的休養(yǎng),平國公世子身上的傷已經(jīng)大好,只是連日來的噩夢讓他瘦了一大圈,看上去精神萎靡,俊朗的臉龐也愈發(fā)棱角分明了。
“打聽到流言的源頭了嗎?”,他朝著小廝沉聲問。
他沒去書院是真,茶飯不思卻是假。
雖然他因云棠的事而傷神,但也達不到尋死覓活的程度,更不會因為被退婚就不吃不喝放棄自我。
上次二弟的事件好不容易淡下,這條流言一出,母親又病倒了。
到底是誰在外面胡言亂語,惹得平國公府家宅不寧?
“小人沒打聽到?!?,小廝一臉慚愧,疑惑不解道:“之前二公子出了那件事后,府里的下人們議論,惹得國公爺發(fā)了好大的火,當(dāng)場發(fā)落了幾個多嘴的婆子,從那之后,再沒人敢議論主子們的事,照理說,這種時候府里頭應(yīng)該不會有人敢多嘴去議論世子您的事啊,可這流言到底是從哪傳出去的呢……”。
世子連日來頻頻做噩夢,世子睡的不好,又心事重重,身體自然就恢復(fù)的慢,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這種情況如何能去的了書院?
那些人不心疼體諒世子也就罷了,怎還能往世子心頭上撒鹽,說風(fēng)涼話呢。
等他揪出來是誰在議論世子,他非要將那人狠狠收拾一頓來替世子出氣。
“嗯……”,平國公世子蹙眉沉吟了片刻,不確定的開口:“或許,流言不是從平國公府里傳出去的?!?。
話音剛落,他便有些驚訝自己剛剛的推測,隨后又豁然開朗了。
“世子您是說流言不是從咱們府里傳出去的?”,小廝震驚的睜圓了眼,結(jié)巴道:“這……這怎么可能,除了咱們府上的人,誰還會知道世子您最近睡不好,吃不香……”。
平國公世子抿唇道:“其實散播流言的人并不需要知道我在府中的情況,他只需要了解我這些時日沒去書院就夠了?!?。
他沒去書院是真的,寧安候府拒婚的事也是真的,世人只需要知道這兩點,就不會懷疑流言的真?zhèn)巍?p> 即便他出面去向外頭的人解釋,也不會有人愿意相信,因為他也無法向世人證明自己這些時日到底有沒有茶飯不思,精神不振。
外頭的人也不可能進平國公府來瞧瞧他在府中日子過的如何。
更何況現(xiàn)在……
平國公世子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瘦了一圈的手指看起來更加骨節(jié)分明了,心里默默苦笑,若是這幅消瘦的模樣出現(xiàn)在外面,恐怕無論他再怎么解釋,也只會讓世人覺得他在欲蓋彌彰吧。
小廝倒吸一口涼氣:“那散播流言的人是如何知道世子您在府里的情況的?”。
平國公世子道:“應(yīng)該只是巧合吧,更何況流言說的也并非全部正確,近日來我的確有些傷神,卻也沒達到茶飯不思的程度?!?。
這樣推斷才是合理的。
父親不久前才處置了幾個碎嘴的婆子,這種時候誰敢多嘴來議論他的事,難道不怕父親一怒之下將多嘴之人的身契發(fā)賣了?
他不信有那樣愚蠢的下人。
而且他派人查了兩日,父親也安排管家在查這件事,若真是府中下人多嘴去散播流言,他不信那人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讓人查無可查。
所以結(jié)論只剩一個,散播流言的人并非平國公府中人。
想到這,平國公世子面色凝重起來。
會是誰?
小廝有些擔(dān)憂問:“那人這么做有什么目的?”。
他實在想不通,這樣做能有什么好處?
要說是平國公世子的仇人做的?可他不曾記得世子與誰結(jié)過什么仇怨。
況且這樣的流言,頂多是讓人嘆平國公世子幾句深情,議論幾日罷了,既傷不到什么,又不會讓平國公世子少塊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