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東城酒樓
蠻幺和小栗子并未帶到侯府,陸徽瑩有個更好的計劃。
侯府下有幾間鋪子,大哥常年在外,沒法管。自己以前不知柴米油鹽醬醋茶,竟只想著些雪月風花。月初醒來后查了查賬,一陣頭疼。
這幾間鋪子,不僅沒有賺進來錢,反而年年虧錢。
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是因為侯府的賬基本都是四哥在平。
她這些日子在府里也是忙這些事情,探查那些鋪子的情況。
兩間是酒樓和成衣鋪子,還有兩間鋪子是當鋪,一直關著門。
先去芙蓉酒樓。
這兒在城東,云都最偏僻的地方。
小栗子和蠻幺下來,腳上踩著的都是泥,而兩邊是稀疏的樹木,光禿禿的枝干上多了一點綠意,但仔細去看,又沒了。
這里就是侯府的家產?
侯府底下還有這樣的鋪子,賠錢不是正常的?
一開始聽陸小娘子說,她們兩人心里還懷著激動。
陸徽瑩要給她們鋪子經(jīng)營,盈虧不論。
天大的好事,如今就像是倒了一頭的冷水。
秋書也是第一次來,看著泥濘的路,皺起眉頭。
倒是陸徽瑩,不大在意。
她雙手提起衣裙,帶著眾人進去。
一進,就能看見兩個無所事事的小二,懶洋洋的提了提眼皮。
來的是四位女子和兩位侍衛(wèi)。
為首的兩人穿著華麗,布料極好,尤其是穿著朱紅鑲兔毛披風的娘子,想來是什么大戶人家的。而邊上的該是她的婢女,一進來就護在左右,不離半步。
稍稍落后的兩人即便穿著樸素,但依舊是帶著一股風塵氣。
兩人坐在方桌前,年長的推了推右邊的,“去招呼招呼。”
招呼什么,那小一些滿臉不屑。
這酒樓就是開著敗錢,沒有大廚,沒有菜,還招呼什么客人。但畢竟是王叔叫自己,他又不能推辭,只能不情不愿的站起來。
他嘴里含糊的說道:“客人要吃點什么,我們酒樓什么都沒有?!?p> 這哪里是做生意的樣子,這就是趕客人。
小栗子抓著蠻幺的袖子,頭鉆到陸徽瑩與她之間,小聲的說道:“陸小娘子,你們侯府果然都是大善人?!?p> 用五千兩給她和蠻幺姐姐贖身,底下的鋪子不賺錢,還能留著。
要是錢媽媽,哪個舞姬,樂伎不能惹來男人喜歡,早已經(jīng)被丟棄到那些差窯洞里,供人玩樂去了。
這一句話,叫秋書臉一紅,再看到那熊般的小二,皺眉發(fā)怒:“你們,你們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小二和掌柜齊目看來,“客人,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們只是告知你實情?!?p> 這酒樓就是空殼子,平時一個客人都沒有,主家的錢給的也少,一來二去,就剩下他們兩個。
但小勇不會下廚,王福也不會。
那要是招了客人,誰給做。
秋書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這是什么態(tài)度。”
“哎——娘子,我們是怎么惹著你了?”戴著瓜皮小帽的小勇是個圓臉麻子拍桌子,指著秋書就開罵,“這要是來我們這里惹事的,還請你們都出去?!?p> 另一個穿著綢布料子,手攏在袖子里,坐著看了老久,這才起來下巴朝著小勇?lián)u搖頭。
“小勇,好生說話,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財?
空蕩蕩的酒樓,穿堂的是西北風,就是再和氣也沒法生財。
王掌柜賠笑,“客人,我們也不是騙你,酒樓里除了米就是一缸醬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再說,就是有菜,我們就兩個人,也不做不出什么好菜。倒不如你們往西邊走,大約四五里地,那兒有個小酒肆,大概是有熱菜的。”
蠻幺看了眼陸徽瑩,小娘子這般大氣,聽到這些都不生氣?
要是她底下的鋪子做出這些事,說了這些話,還把客人都趕了出去,定會氣的要死。
“你不管管?”
小栗子正在底下玩著蠻幺的衣袖,上頭有幾條絲線,正被她打起一個一個結。是啊,她也好奇為何陸小娘子一點也不生氣,不僅不生氣還置身事外。
她微微轉身,這兒正能看見陸徽瑩的側臉。
雪白的膚色蒙了一層細細的容貌,細眉入鬢,層疊的牡丹絹花簪在烏云盤就的發(fā)髻一邊,狐貍毛領圍著她的脖頸,毛茸茸的很是可愛。
陸徽瑩手冷的很,早知就該把馬車里的湯婆子拿出。
聽到蠻幺的問話,她展開眉,小鹿一般的眸子跳躍著星光,“管?”
他們也沒說什么,況且說的也是實話。
而且,王福和王勇是侯府的老人。而且,她剛剛看過了,即便是沒有客人,但這大堂依舊干凈。想來,他們是日日在打掃的。
一刻后
小勇羞紅著臉,低著頭不敢看秋書她們。
而王掌柜不愧是人精,知道后,立馬轉變了態(tài)度,開始哭窮。
還說為什么侯府不再管他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要不是有侍衛(wèi),就要抱著陸徽瑩的腿大哭一頓。
她輕輕的安撫,這次來,她帶了足夠的錢。
這里偏僻,不適合開酒樓,為何侯府寧愿賠錢也要在這占著。
以前她不知道,但現(xiàn)在,她明白了。
因為,這里有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