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浦?；炝艘荒甓?，總算有了一個下班后能一起吃飯的朋友，這也算是莫凡社交活動上的巨大突破了。但遺憾的是，這個朋友非?？尤?，而且有時候很沒義氣。
更加遺憾的是，莫凡囊中羞澀，但又想吃點好的增強體質(zhì)。于是他很沒節(jié)操地響應(yīng)了這個飯局。
為了方便，莫凡將吃飯的地方定在離公司不遠(yuǎn)的那家德式餐廳酒吧。梁文博表示七點鐘能到，也不知道這家伙又跑哪鬼混去了。
下班后莫凡在公司上了會網(wǎng)，時間快到時走了過去。梁文博也差不多同時到達(dá)，對于守時這一點，莫凡還是很滿意的。與梁文博同來的，還有香蕉人陳保羅。
三人進(jìn)去找地方坐下，點餐之后，莫凡對陳保羅說：“我記得你今晚好像有約會來著?！?p> 陳保羅磕磕巴巴地說：“她工作，加班，沒時間?！?p> 梁文博調(diào)侃道：“聽你說話真是能把人急死，你還是講鳥語吧?！?p> 陳保羅好似松了口氣一般，說：“她說昨晚抓了幾個服用軟性毒品的人，今天要加班查案，所以沒時間了?！?p> 梁文博奇道：“紀(jì)小穎昨晚不是去畫展了么，怎么會去抓人呢？”
提到昨晚莫凡就氣不打一處來，將回來的路上遇到紀(jì)小穎的經(jīng)過說了一番，重點強調(diào)了那個不識時機的電話，最后質(zhì)問梁文博：“現(xiàn)在知道你有多坑人了吧？”
梁文博笑道：“怪不得你那么大火氣，原來還有這么一回事。”
莫凡說：“不過依我看，那四個家伙頂多是醉駕，不像是嗑了藥的?！?p> 梁文博說：“我看也是。如果她真去查這種案，也不會向外部的人透露風(fēng)聲吧？”
兩人頗為同情地看向陳保羅。陳保羅聳了聳肩，說：“無所謂?！?p> 莫凡笑了笑，對梁文博說：“我還想問你呢，你跟林若熙到底什么關(guān)系，怎么見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梁文博撇了撇嘴，說：“她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姐姐?！?p> 這種復(fù)雜的親緣關(guān)系背后，可以衍生出無數(shù)狗血豪門恩怨，莫凡一聽就沒了追究梁文博臨陣逃脫的心思，更不會在人家的家庭問題上追問。
三人一邊吃一邊瞎聊，為了將就陳保羅，莫凡和梁文博也改講英文。
昨天莫凡與陳保羅接觸很少，一共也沒說過幾句話。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保羅同學(xué)很健談，話語中帶著很重的紐約腔。
美語基本上以中西部口音為準(zhǔn)，算是他們的普通話。但因加州娛樂業(yè)的巨大影響力，其口音漸漸成為事實上的標(biāo)準(zhǔn)發(fā)音，只不過兩者差別并不大。紐約雖是美國第一大城市，紐約口音卻只是當(dāng)?shù)胤窖?，并不普及，就如華夏國之浦海話一樣。
一問之下，陳保羅果然是在紐約長大的，并且還在華爾街混過一段時間。
莫凡報了幾份刊物的名稱，問陳保羅有沒有見過。
異位面的世界與這個世界大體相同，但差別還是有的，有些差異甚至很大。所以異位面存在的刊物，這個世界里未必有。
陳保羅表示聽說過其中的一個，并且還知道另一份類似性質(zhì)的刊物。
莫凡一聽很是高興，說：“能不能幫我在那邊訂購一下？”
“沒問題?！标惐Ａ_很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想不到你對金融很有興趣?！?p> 莫凡笑道：“閑著無聊，隨便看看而已?！?p> 陳保羅笑了笑，心想，誰會拿那種既嚴(yán)肅又晦澀的專業(yè)刊物打發(fā)時間呢？這又是一種華夏式的謙虛了。
這家餐廳酒吧生意非常好，這個時間還有不少等座的人，其中不少是老外。有兩個洋妞見他們這桌地方很空，便過來問能不能拼桌。
這兩個洋妞樣貌不錯，重要的身材很好。梁文博本著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的原則，欣然讓她們坐下。
起身調(diào)整位置時，莫凡不經(jīng)意間見到遠(yuǎn)端的角落里坐著的兩個女人有些眼熟。重新坐定之后他又仔細(xì)看了看，認(rèn)出是陸筱蓉和邱雁。
兩個洋妞是德國人，英文也會講，聽莫凡幾個在閑聊，也加入攀談起來。
這種主動送上門的，梁文博哪會放過，陳保羅也是個不甘寂寞的，于是一桌人很快就聊得熱絡(luò)起來。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們本就是一起來的朋友。
莫凡心不在焉地跟他們閑扯，時不時朝陸筱蓉那邊望上一眼。通過一個多小時的觀察，他確定陸筱蓉不是來了大姨媽，而是有什么心事，看上去情緒相當(dāng)?shù)吐洹?p> 按說邱雁應(yīng)當(dāng)是陪她來說話散心的，但大約一刻鐘前，卻離開之后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這會只剩下了陸筱蓉一個人喝悶酒。
“快十點了，換地方吧。”梁文博看了下手表后說道。
對于正常人來說，這個時間差不多該回家睡覺了。對于有些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那幾人很快達(dá)成共識，準(zhǔn)備去泡吧。吃飯時大家只喝了一點啤酒，一個合格的花花公子，是不會在飯桌上把自己灌大的，漫漫長夜才是他們消耗酒量儲備的正確時間。
莫凡說：“我對夜店沒興趣，你們?nèi)グ伞！?p> 梁文博早發(fā)現(xiàn)莫凡一個勁盯著角落里的那個女人看，臉上一副“我懂了”的神情，說：“那好，各玩各的?！?p> 莫凡沒興趣跟這個葷腥不忌的家伙在這方面廢話，禮節(jié)性地向兩個洋妞道了聲再見，便走向了陸筱蓉那邊。
陸筱蓉突然見到莫凡坐在了面前，怔了一下之后說：“是你啊?！?p> 桌上放著兩個空了的1升啤酒杯，陸筱蓉手中還有一杯，已經(jīng)快見底了，就算其中一杯是邱雁喝掉的，她也喝了不少了。
莫凡說：“沒想到你還有獨自鍛煉酒量的愛好?！?p> 陸筱蓉笑了笑，只是她的眼中全無笑意。
莫凡又說：“不是有個人陪著你的么，怎么就先走了？”
“這么晚了，我讓她先走的?！标戵闳孛蛄丝诰?，“你來了有一會了吧?！?p> 莫凡得出判斷：她頭腦尚算清醒，不過至少也有了六分酒意。
“有沒有什么事，是可以和我分享一下的？”他試探著問道。
陸筱蓉沉默著搖了搖頭，將杯中剩下的啤酒一口喝光，又抬起手臂想要叫酒。
莫凡看出了她的意圖，一把拉住她手腕，說：“啤酒喝多了會長啤酒肚的，你就不怕身材走樣啊？”
“有什么大不了的？”陸筱蓉手臂想要掙脫，卻沒有莫凡力氣大，便去舉另一只手，但又被莫凡捉住了。
“女人在外面喝醉了很危險的?！蹦灿謸Q了個角度去勸解。
“你別管我！”陸筱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這時一個服務(wù)生端了兩大杯啤酒過來放到了桌上，說：“先生，您的啤酒?！?p> 莫凡心想，我什么時候要啤酒了？突然間想到了什么，驀然回首，梁文博那坑神正在燈火闌珊處，笑著向他伸出大拇哥，然后就消失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意思，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機會嘛。真是個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添亂的本事是一等一的。
新端上來的兩杯啤酒都是2升的大杯，這種德國黑啤比普通的啤酒酒精度要高不少，以陸筱蓉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恐怕喝不了一杯就會醉倒。
啤酒擺在桌上，陸筱蓉也不掙扎了，只是定定看著莫凡。
莫凡明白她的意思，既然不能一直抓著她，那就只好放手了。
陸筱蓉沉默喝著啤酒，莫凡就沉默看著她喝。他不喜歡酗酒的女人，甚至可以說相當(dāng)反感，換了別人他早轉(zhuǎn)身走了。但當(dāng)這個女人是陸筱蓉時，他卻不能置之不理。
女人借酒澆愁，一般來說都是因為感情上面事，但陸筱蓉看上去卻不像。共事一年多，莫凡從沒見到她身邊有來往密切的異性。如果真有個男朋友值得她傷情買醉，哪怕平時兩人相處得很低調(diào)，也總會露出些跡象的。
另外女人在感情方面受到挫折，多多少少會有一點幽怨，但從她的眼睛中卻看不出來。據(jù)莫凡觀察，她的情緒以不甘和憤怒為主，還有一些失落與無助。
陸筱蓉是一個在工作上很投入的女人，基本可列入工作狂的行列。再聯(lián)系到公司最近搞的人員調(diào)整，莫凡感覺有點頭緒了。
“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升職的事情而跟自己過意不去?！彼囂街f道。
“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陸筱蓉大聲說道，拿起杯子咕咚咕咚猛喝起來。等她放下杯子時，杯中的啤酒只剩下了不足四分之一。
看來猜得大差不差，但陸筱蓉這個樣子實在讓莫凡很頭痛。
陸筱蓉長長吁了口氣，說：“不好意思，我去下衛(wèi)生間。”
莫凡見她走路有點打晃，拉過一個女服務(wù)員，塞給她一百塊小費，指著陸筱蓉說：“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女服務(wù)員點點頭跟了上去。
過了好一會，女服務(wù)員扶著陸筱蓉坐了回來，對莫凡輕聲說：“她剛才吐過了?！比缓蠛苷\摯地看著莫凡。
莫凡心中苦笑，又送上一百塊小費，個人資產(chǎn)立即變成了兩位數(shù)。要不是前天在公園跟梁文博一起畫畫掙了一百塊，今天這場面還應(yīng)付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