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舊日之心
喬倫對于經(jīng)濟的研究并不深入，只知道前些年剛爆發(fā)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戰(zhàn)后各國都在努力恢復(fù)經(jīng)濟，擴大生產(chǎn)，但是人民卻反而顯得越來越貧窮了。資本家壓榨工人的事屢見不鮮，他們不知道他們壓榨的正是這個社會的新鮮血液，當(dāng)社會的血液枯竭時，這個世界無疑會掀起另一場大病。
當(dāng)然，喬倫也沒有意圖或是力量去改變這一切。既然他已經(jīng)成了魔法側(cè)的人，他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升得更高。先定個小目標(biāo)——成為長生者。
回到家之后，喬倫將二階心性相法術(shù)“雷鳴的秘密”和食尸鬼筆記上原版的“轟雷之舞”做了下對比，兩者相似的地方有很多，而唯一的區(qū)別就是“轟雷之舞”更像是非人之物跳的舞蹈，動作狂野又原始，雷鳴之舞就比較正常一些，所有動作都在正常人可以接受的范疇之內(nèi)。
“這么說來，轟雷之舞果然有些奇怪，或許我該去睿智騎士小屋找特蕾莎小姐聊聊這個問題。”
這一晚，喬倫再次來到了純白之門。光滑如鏡的大門倒映著他背后的景象，遠(yuǎn)處是遮天蔽日的觸手，面容空洞的亡者距離他近在咫尺。
他將手指按在了門的上面，感受著這扇完全由冬性相構(gòu)成的大門的冷冽。漫宿無墻，它原本就沒有阻擋任何人的進入。但是去往神明的居屋卻有各種各樣的試煉。純白之門就是其中最基礎(chǔ)的一樣，每次接觸它都會損害人的健康，但是卻會讓人的靈魂得到升華。
隨著門打開，喬倫的嘴闔閉、縮緊、愈合如一塊畸形消去。
他再次沿著邊境墻向前，這一次，一棟裝飾著藍(lán)色絲綢的小屋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絲綢在位于漫宿外沿的邊境的風(fēng)中飄擺。
當(dāng)他推開小屋的門進入屋內(nèi)時，那位戴著眼鏡，金發(fā)高高盤起的美麗女士向他展露出了笑容：“你又來了，有人陪伴真好，至少我不會那么寂寞了。不過我還是很懷念我的克里斯托弗?！?p> 在冬之靜默下，喬倫無法說話，但是他的想法卻總能被特蕾莎捕捉到。
“你問他是誰？他是我曾經(jīng)的愛人。只是我們無法一起成為長生者。你知道一個男性長生者和一個女性長生者睡在一起會發(fā)生什么嗎。也許你不知道。但愿你不知道。以防萬一，我不會告訴你的?！碧乩偕f道。
這反而讓喬倫升起了些許好奇，難道長生者不能在一起睡覺？但是從特蕾莎的描述來看，長生者并非毫無欲望。
“你還是不要糾結(jié)長生者有沒有欲望這樣的問題了，至少對我來說，我的欲望和普通人并沒有什么差別。你來找我是有其他的問題想問我，對嗎？”特蕾莎問道。
喬倫點了點頭，坐到特蕾莎對面，在心中將自己的夢境說了一遍。
“你夢到了能模仿別人聲音和讀取思維的怪物？”聽到喬倫心中的訴說，特蕾莎神色凝重了起來。
“不，這在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的，你沒有邀請對方進入你的居屋，它怎么可能聽到你的心聲？除非……”
特蕾莎突然站起身抓住了喬倫。
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喬倫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狹小的房間層層展開，如同繁花綻放，數(shù)百的螺旋階梯從地上伸展出來，將他托往高處。他看到了輝光自天空降下，將他籠罩在了其中，特蕾莎就站在他面前，頭頂出現(xiàn)了三重金色冠冕。
“不用驚訝，我只是借助輝光的力量給你做個透視而已，沒有任何東西能在輝光中藏匿?！?p> 喬倫的身體在輝光中仿佛變成了透明，只有頭腦中的一盞柔和的燈，還有燈下方一顆腐爛的心臟，以及，纏繞在心臟之上的細(xì)小蛆蟲。
“果然。”特蕾莎望著喬倫的心臟皺起了眉頭。
“我怎么了？”喬倫問道。
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說話了，應(yīng)該說是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見了，他是在用意念發(fā)出聲音。
“這顆腐爛的心臟，是來自于舊日的秩序，你向虛界的神明祈禱了嗎？”特蕾莎問道。
“我在一本筆記中找到了一種叫做‘轟雷之舞’的法術(shù)，我跳了這個舞蹈，獲得了回應(yīng)，身體也變得更加有活力了。之后我在其他的魔法書中看到向轟雷之皮祈禱的舞蹈應(yīng)該叫做‘雷霆之舞’，或許正是這樣，我體內(nèi)出現(xiàn)了舊日的秩序?！眴虃愓f道。
“你太大意了，對于未知的法術(shù)應(yīng)當(dāng)在占卜之后再使用。算了，以你的等級也不一定能占卜出來……”特蕾莎搖了搖頭。
“現(xiàn)在該怎么辦？”喬倫問道。
“你的心臟已經(jīng)滋生出了蠕蟲，之前你在夢境中見到的怪物也是蠕蟲所化，幸好無論是這顆腐爛是心，還是你體內(nèi)的蠕蟲，它們都很弱小，你的燈可以完全壓制住它們，驅(qū)散它們帶來的詛咒。所以只要你不給蠕蟲開門的話，它對你是無可奈何的?！碧乩偕f道。
“有什么辦法可以解決掉這顆腐爛的心臟嗎？”喬倫問道。
“只有三位神明可以幫你解決現(xiàn)在的情況。首先是轟雷之皮，祂是心性相的主宰，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擊潰你體內(nèi)那顆舊日神明的心臟。但是在沒有擔(dān)保人的情況下你最好不要隨便向祂祈禱，祂如果看到你向那些舊神祈禱，會把你撕成碎片的。
“拋開轟雷之皮，你也可以向獅子匠祈禱，祂是刃與鑄的神明，祂的力量足以粉碎任何等級的蠕蟲，亦或是舊日的秩序，不過這股力量亦非凡人能掌握，使用它時需要多加小心。
“最后是我最不希望你向祂祈禱的神明，祂就是白日鑄爐。白日鑄爐是鑄與燈的神明，通過白日鑄爐的儀式，你可以粉碎體內(nèi)的任何性相，并且轉(zhuǎn)投祂的懷抱，只是那樣做的話，我或許就要在巡禮中失去你了?！碧乩偕瘞е┰S遺憾的神情說道。
“也就是說，我應(yīng)該向獅子匠進行祈禱？”喬倫問道。
“任何重鑄靈魂的行為，事實上都非常危險。你也可以選擇第四條道路，盡快飛升。飛升之后你的靈魂自然由守夜人幫你重鑄，那些舊日的殘留自然不會繼續(xù)存在于你的靈魂中?！碧乩偕f道。
“我明白了?！?p> “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該從夢中醒來了?！?p> 說完，喬倫感覺自己的靈魂從三尖門中離開了漫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