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晴”
我恍然回神。
“在想什么”,蒼涼緩緩道,眼神中透著一抹擔憂,“喚了你幾聲都未應我,很少見你這樣入神?!?p> 食神走后,那本子里的故事又在我腦海中回放,白瑤兩個字不由得閃爍——“可嵌入萬物,可解一切法印。”蒼涼的記憶若是被法印所封,那覓得此物,便可知過往了??墒遣恢@段年幼的記憶里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又是誰封住了它,愛他或是畏他,解開了又會不會害了他。
可看著眼前清朗的少年,我卻也不想有任何隱瞞。
“我昨日知曉,齊家與胡家或許還藏有一寶,可解一切法印,名喚白瑤?!蔽矣杂种?,看向蒼涼,他雙眸里的平靜海面掀起了碧波,向前無盡地翻涌,濺起的水花,透著驚喜與期望,我也驟然明朗了起來——他的想法在無數(shù)的可能性之上。
“為師思前想后,這寶貝啊~還是多些好!明日陪我走一遭吧?!?p> 他雙眸里翻涌的碧波漸漸平緩,輕拂著岸邊的巖石,巖石的背面,是他小心收藏的月光。
“司晴,謝謝你?!?p> “怎么還客氣上了,我對你的過去也很好奇,你說萬一你是當今皇帝之子,那我可撿到寶咯,到時候,這江山得分為師一半啊?!?p> 他被我逗笑,拿起桌上的茶杯遞給我,“都給你都給你,拿走便是?!?p> 我順手接過,一飲而盡。
放下茶杯,我緩緩道:“如今胡府已成灰燼,空無一物,白瑤很大可能在齊府?!?p> “可這齊府如此之大,房屋之多,而白瑤又可嵌萬物,似有形而無形,要如何去尋?”
“旁人尋不得,但你可以?!蔽覝\笑道。
“為何?”
我望向他腰間,蒼涼的目光順著我的視線,半信半疑道:
“玄淼?”
“沒錯,玄淼可探濁氣,自然也可探靈氣。”
翌日,我和蒼涼在齊府轉個遍,未見玄淼晃動,這回我和蒼涼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齊家茶園”。
果不其然,走近藥匣,玄淼開始有了感應,可這藥匣之多,每個藥匣外都嵌著淡藍色的環(huán)扣,里面的藥瓶上方點綴著細碎玉石,小巧精致,哪個看著都像白瑤的棲身之所。
此時,玄淼突然晃動的厲害,兩邊的藥匣一個是空的,另一個藥匣外刻著“連翹”二字,就是它了!我打開抽屜,正要取出里面的藥瓶,一股黑氣襲來,我來不及防備,向后趔趄幾步,胸口一陣疼痛。
“司晴!”
蒼涼受驚一般,拔出玄淼,斬斷黑氣,大步扶住了我。藥瓶掉落地上,源源不斷的黑氣向藥瓶涌去,我立刻施法,用靈氣裹住瓶身,黑氣見狀,涌動加速,不斷與靈氣拉扯,任憑蒼涼揮斬也于事無補。
“是十剎!”蒼涼喊道。
只見一抹黑影忽現(xiàn),身形漸漸清晰,人間五六十歲長者的容貌,卻未見頭發(fā)斑白,眼神透著凌厲,還有目空一切的傲慢。他操控著黑氣,一言不發(fā),逐漸加大法力,看似輕而易舉。
蒼涼不斷揮斬玄淼,只見十剎施法,玄淼從蒼涼手中掉落,離開蒼涼的玄淼仿佛失去了生機,沉沉的躺在藥瓶旁。蒼涼迅速俯身,神色微愣,又趕緊拾起玄淼。就在此時,十剎又再次施法,股股黑氣猙獰著沖向蒼涼,我下意識輸出全部靈力與之抗衡。
十剎輕輕抬眉,緩緩道:“別費力氣了,你們不是我的對手?!?p> “那—可—不一定!”只見蒼涼飛身沖向十剎,帶著少年的怒意與蠻力。
不料黑氣緊緊纏住蒼涼,重重地將他摔在地上。在我跑過去的間隙,黑氣又裹住瓶身,匯聚到十剎手里。
“今日且放過你們……”話音未落,十剎便連人帶瓶消失在視線中。
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白瑤了,看著蒼涼倒在地面,我的心臟驟緊,抬手準備輸些靈力給他,他卻攥著我的手放下,磨破的手掌帶著血跡。
“不用~司晴~我沒事。”
我繼續(xù)要抬手施法,焦急道,
“這么重一摔怎么會沒事!”
蒼涼再次握住,沒有松手的意思,“我剛剛看似用力,其實提氣微弱,反彈回來的力度自然沒有大。”
“那——”
“藥瓶上并沒有白瑤,十剎把玄淼打落在地時,我注意到它靠近瓶身卻并沒有反應。”
我的雙眸從疑惑到清明,眉頭松開,本來應該還有欣喜之色,可是這心依然緊攥,忍不住責怪起來,
“那也不能拿身體做賭注!東西沒了可以再找,為師可就你這一個寶貝徒弟?!?p> 在蒼涼的應和中,我將他扶起。他拿起玄淼,又重新站到了之前的位置。不出所料,玄淼依舊晃動的厲害,我們不禁相視一笑——白瑤還在。我們倆仔細摸索著這兩邊的抽屜,渴望找到蛛絲馬跡。
蒼涼的手掌撫過空白的木匣外,沾著斑駁血跡,突然間木屑好像沿著字的輪廓,層層疊疊地從木板面飛散開,木屑變得晶瑩,一點點凝成透白之玉,又一瞬間融進了玄淼的劍柄之上。木屑褪去后,格子上的藥名清晰浮現(xiàn)——“蓮心”。誰能想到白瑤竟然嵌在刻好的藥名上,將它填平。我們驚喜地看著這一切,不禁感嘆萬物的巧思。
此時的玄淼,除了有些許被握過的血跡,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