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爺,那我就不送了?!?p> 等楊臨二人進了府門,之前一起來的差役才冒出來。
“狗東西,你剛才跑哪里去了,耽誤了大老爺?shù)氖拢媚闶菃?!?p> 徐志把剛才受得氣都撒在他身上。
差役可不敢反駁,連連點頭哈腰。
“是,是小人的不是。剛才肚子不爭氣,去出恭了。”
徐志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說道:“滾吧!”
差役忙不迭的逃離。
“何必和他一般見識,一個狗腿子罷了。”
楊臨對著徐志說道。
徐志哼哼唧唧,嘟囔:“這些狗東西剛才定是去通風(fēng)報信了,呸,就看不起這些家伙?!?p> 楊臨搖搖頭,這徐志年紀這么大了,居然還這么天真。
“走吧!”
二人來到后堂,里面涇渭分明的站著兩方人馬。
靠著屋子的是衙門三班,難怪外面沒什么人了,這李縣令里三層外三層站著不下于百人。
對面不過十多人,但是氣勢穩(wěn)穩(wěn)壓過了李縣令一方。
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氣勢十足的站在人群當(dāng)中,正是四海賭坊的白衣書生。
楊臨看到對方的同時,對方也看到了他。
“白!??!五”
白衣書生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似乎要把楊臨生吞活剝!
楊臨根本不理他,對著李縣令道:“大老爺,屬下來遲?!?p> 李縣令抹了把汗,這次他以身犯險,就是必白小五和府尊對上。
可是這白小五姍姍來遲,對面那白衣書生就是府尊的小舅子,實實在在的草包。
輕而易舉的就帶了些人手就敢上衙門要人,可就是因為他是草包,李縣令差那么一點就遭了對方的毒手。
要不是身邊有個活絡(luò)的人手,招呼了三班六房的衙役前來維護,真就遭了難了。
可他這個縣令也失去了威望,一個被欺上門的縣令,還有什么資格去指揮手下?
“白班頭,還請幫忙將許二少請到府外,我這廟小,實在是容不下他這尊大佛!”
李縣令依舊不敢露頭,對面都是有飛刀好手,之前就差點要了他的命,所以寧愿猥瑣一點,也不愿意出頭了。
許二少就是白衣書生,他一向自命不凡,仗著府尊小舅子的身份橫行鳳陽,又喜歡拿“明大誥”裝腔作勢。
不但是百姓怕他,就是不知身份的衙役小吏也見他如見虎。
這讓他十分享受與得意,當(dāng)然四海賭坊帶來的利潤也讓他在姐夫面前露足了臉面。
可是就因為這個白小五,他賭坊被封,手下被抓,面子也被削。
本來他還被姐夫勒令禁足,可是今天一早,姐夫有什么事需要離開,一個好友也給他送來一個消息。
這白小五居然和昨夜襲擊衙門的兇徒有聯(lián)系。
他簡單打聽一下,就知道確有其事,來不及細細查驗,他求了姐姐,帶了些人手就來了縣衙。
可是對面的李縣令好不爽利,居然推三阻四,他讓手下給了對方一個下馬威。
可是,事情有些脫離掌控,對方居然趁機集結(jié)人手,形成對峙的局面。
一時間,許二少也是騎虎難下。
楊臨現(xiàn)在就想等到賴三的消息,在早上分開之際賴三就已經(jīng)得了吩咐去找?guī)褪秩チ恕?p> 所以他和徐志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把早食吃完。
他現(xiàn)在越來越按捺不住了,自己也許只能活一年,那么痛快活一天與憋屈活一年又有什么區(qū)別。
這李縣令是孩童失蹤案的幕后黑手,這許二少是四海賭坊的東家。
整個鳳陽府,二人所做之惡,所犯之事,令人厭煩。
李縣令見楊臨居然不理他,再度叫嚷:“白小五,我乃一縣父母,你是捕快,你居然藐視于我?!?p> 停頓一下,他又換副口氣:“白班頭,速速幫本官解圍。”
需要時是白班頭,發(fā)怒時是白小五。
官字兩張口,不外如是。
“五爺,有消息?!?p> 楊臨隔著很遠就聽到阿康的聲音,語氣中帶著的疲憊怎么也藏不住。
楊臨正打算聽聽結(jié)果如何,一轉(zhuǎn)身。
嗖,
一柄寸許長的飛刀就射向楊臨的后腦處。
徐志還未反應(yīng)過來,那許二少面上露出喜色。
楊臨頭都沒轉(zhuǎn),右手食指與中指一夾。
順勢一甩,飛刀就沿著原路返回。
呃,呃,啊!
一個五短侏儒男子捂著脖子抽搐幾下就沒聲了。
許二少的臉上還帶著喜意,可得了他命令的侏儒此刻躺在他腳邊,臉一下子僵住了。
跟著來的幾個隨從也是惶恐不安,侏儒是他們當(dāng)中第一等的好手,對面什么來路?隨手一擊就被反殺,那自己還有活路嗎?
楊臨沒功夫理會這些嘍啰,等時機一到,全都都是一招貨色。
阿康看著院中的陣仗有些納悶,五爺在的地方都是大場面。
小聲的在楊臨耳邊說了幾句,就站在徐志身旁,當(dāng)自己不存在。
楊臨得了阿康的消息后,面皮抽動幾下,牙咬得的是嘎吱作響,讓徐志為之側(cè)目。
徐志心里一沉,阿康是跟著他老友去追查第一批小乞兒的消息,現(xiàn)在看來是兇多吉少了。
李縣令見楊臨居然站在原地沒有和姓許的對上,反而盯著自己,目中的殺機與狠厲都不再隱藏。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但生性謹慎的他給心腹遞了句話,心腹轉(zhuǎn)身就向內(nèi)走去。
現(xiàn)在算上楊臨這一方的話,三方都有了顧忌,沒有了劍拔弩張,陷入了沉默。
最慫的就是許二少這邊的人馬,自己當(dāng)中的好手已經(jīng)躺下,最后面的一個已經(jīng)快退到墻邊了,大有見勢不妙就跳墻而逃的架勢。
李縣令這邊的衙役自己也不知道楊臨算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從被拉過來當(dāng)壯丁的那一刻就處于懵逼狀,只要不動手就是最好的。
里面還有幾個文書吏員在其中濫竽充數(shù),見到死了人,早已兩股顫顫,立足不穩(wěn)。
楊臨這只有三人,卻占據(jù)主動。
戰(zhàn)場老卒徐志,手下功夫不弱。
捕快新手阿康,膽氣十足。
至于楊臨則是烈日般的存在,一舉一動都牽扯著院中所有人的心神。
無人可直視其目,
無人敢直面其勇,
無人愿拭其鋒芒。
眾人皆在等待,可是等的是什么,只有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