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傳來了杜勉高中榜眼的消息。整個大田縣都熱鬧起來了。杜家的門檻都要被踢破了。王氏看著車水馬龍的前院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她老是告訴女兒不要老是往前院跑,可女兒說前面需要她。
不久京里禮部衙門就來人了,說接杜超夫婦進京。周氏問道:“我沒過門的兒媳婦,也要跟著走?!薄斑@個好像不合規(guī)矩,我們來時大人交代只接二老,且追我很緊,希望今天就能上路?!鼻皝淼膽舨抗賳T說道。
“那不行,就多一人而已”。周氏回應(yīng)道。
“我們也是聽差的,希望二老理解。如有需要進京后可在差人前來接就是,今天嗎,我們只能接二老。”
“老伴兒要不這樣,進了京,在差人把她們娘倆都接來吧!我們?nèi)羰嵌甲吡?,留下佑男的母親一個人也是不放心啊?!倍懦f道。周氏看著張佑男不舍得點點頭。
“伯母放心吧,過不了多久就又見面了?!睆堄幽行Φ?。
看著遠去的車輛,張佑男內(nèi)心是五味雜陳說不出個滋味。夜里王氏突然對張佑男說道:“兒??!如果他們老杜家一去不回頭你可想好咋辦?!?p> “娘!不會的。”
“人家現(xiàn)在可不比從前了,你看京里都有人來接了。要是真的把你拋棄了咱也只能怨命??!”
“娘!你放心吧,不能。”張佑男說道握緊了手中的玉佩。
三天后,西邊大道上來了一隊快馬,馬上的人身穿凌花紅色快襖,頭帶黑冠,腰束白玉帶,肋下挎刀,他們是宮里的內(nèi)庭衛(wèi),奉了安平公主的口御,前來處理杜勉的未婚妻。風一樣的來到東橋村,徑直創(chuàng)進了張佑男家。
“你們是誰?想要干什么?!蓖跏蠁柕馈?p> “張佑男可在家中?!瘪R上一人問道。
張佑男提著水桶剛進院,一看不對勁跑到母親身前“你們是誰,要干什么?!?p> 馬上那人也不答話,在身上掏出一張畫像看了起來。“就是她,拿下。”
張佑男手腳被捆了起來,嘴也被塞了起來。王氏大喊“你們光天化日之下要干什么,還有沒有王法了。”
馬上之人說道:“我們就是王法?!敝灰姀堄幽斜唤壴诹艘黄ヱR上,又有一人奔著王氏沖了過來,抽出快刀,王氏人頭落地,。他們泊轉(zhuǎn)馬頭飛奔而去。張佑男看著這一切她崩潰了,就在剛剛她還和母親說笑,一轉(zhuǎn)眼母親就慘死在眼前,她目眥欲裂拼命的掙扎著,她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她由于傷心過度暈厥了過去。
張佑男感覺母親的手在撫摸著她的臉龐。她緩緩睜開眼睛,好像是個柴房,一只碩大的老鼠在她臉上爬了過去,她感覺左額頭火辣辣的疼。咣當一聲門開了,“張佑男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了賤籍,只能終身為妓,這是朝廷的意思,你也就認命吧?!边M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說道?!皝砣私o她些吃喝,官府可說了不能讓她死了?!?p> 張佑男恍恍惚惚間感覺有人端進來東西,然后她又閉上了眼睛。
在次醒來好像以是深夜,她回憶了一下過往,什么也沒想明白,她想起了母親,又一次暈了過去。彌留之際突然她的大腦深處有一個聲音響起“堅持住,你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張佑男在一次睜開了眼睛,她感覺渾身的骨頭都痛,咬著牙她坐了起來,月光透過高高的窗戶射在了地上,眼前放著兩個碗,一碗水一碗饅頭。她把水都喝了,然后開始慢慢的嚼饅頭?!拔乙欢ㄒ獮槟赣H討一個說法,還有杜勉你在哪里啊?!背酝觑埶殖脸恋乃?。
清晨她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柴房的地上,渾身酸痛。她從地上爬了起來,來到門前推了推,門從外面上鎖了。她找了捆稻草坐了上去,又想起了母親,不覺中又淚如雨下。
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門開了。那個中年婦女又進來了。“我說從今天起,你可就不叫張佑男了,看你模樣這么標準,你的名字就叫荷花吧!打今天起你就是我們怡香院的姑娘了,以后你就叫我楊媽媽?!?p> “大茶壺,給她安排個房間,可別讓她跑了,上面可是要查詢的。”后面跟著的男人答應(yīng)著道“是”。說完她就走了。只剩下那中年男子,男子說:“就叫我老李吧!我給你安排住處。”
張佑男并沒有動,她有好多問題想問?!澳憧禳c,不要逼我難做,有什么想知道的以后自然會知道?,F(xiàn)在趕快走,不然我可動粗了?!?p> 張佑男跟著他走出了柴房,她看看四周,她想跑,可這念頭剛出現(xiàn),那老李的大手一把抓在她的后脖領(lǐng)子,像抓小雞一樣把她拎到了一個屋里,反手把門上了鎖。
張佑男看著這屋里有一張床,一個桌上,一把椅子,一個梳妝臺。她踉踉蹌蹌走到梳妝臺前看了看自己,在她的左額頭上刺了一個“奴”字。她用手摸索著額頭,內(nèi)心在不住的顫抖,從今以后她不管走到了什么地方人們都知道她是個官妓了,更別在想見杜勉了。她心已死。
夜里她做夢了,她看著母親正背對著她在給她做嫁衣,她跑過去可母親總是離她半丈遠。這時遠處傳來了馬蹄聲,杜勉坐在高頭大馬上穿著錦衣華服向她走來,她迎了上去,她拼命的呼喊著揮動雙手,可是杜勉騎著馬在她面前穿身而過的消失了。她癱軟的坐在了地上,她心灰意冷她想死,那樣就沒有痛苦。突然在她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虛影迷迷糊糊。“人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蹦莻€虛影說道?!笆裁聪M紱]有了?!睆堄幽写鸬?。
“不!只要還能看到升起的太陽,你就有可能做很多事,比如為母親報仇,又比如找到更好的歸宿。”
“報仇!”
“對”
“可我怎么報?”
“只要活著,一切都有可能?!?p> “對!我要活下去,報仇?!?p> 她從夢中驚醒過來。她現(xiàn)在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誰害的她母親,她要為母親報仇,別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過了一會有人進來送飯了。她開始使勁吃飯。
第三天楊媽媽來了?!澳氵@幾天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從明天起就開始接客吧!”
“楊媽媽我想問一下,我是怎么到的這里?”
“你就別打聽了,我只能告訴你這是官府的意思?!?p> “我一個農(nóng)家女官府怎么會知道我?”
“你煩不煩!告訴你明天接客,來人把衣服水粉給她。”說著楊媽媽悠閑的走了出去。
張佑男看著桌上的衣杉和水粉愣愣的出了神。
那大漢蹬上快靴,穿上干凈的青色短衣,扎緊腰帶,跨上腰刀。在懷里掏出了五兩銀子放在了桌上,然后闊步走出房間。
“曹大人”。楊媽媽在回廊的笑著說道。
“照理說這十兩銀子花的不冤,俺是第一次和這么漂亮的姑娘,但有些掃興。”
“定是大人不會憐香惜玉”。楊媽媽笑著埋怨道。
“俺一個帶兵的不會搞那些,你好好調(diào)教一下,下次俺來還要她?!闭f完那姓曹的青衣大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