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好熱鬧??!”
有些沙啞的‘男人’聲音響起,隨后劉府正門再次出現(xiàn)一個人。
看到這人,劉府圍觀人有人驚呼:“這是飛魚服,是錦衣衛(wèi)?”
來人那原本笑吟吟的臉,聽到這人說自己是錦衣衛(wèi),頓時陰沉不善的掃了那邊的人群一眼。“瞎了你們的狗眼,本座東廠曹正淳,今天前來辦案,閑雜人等,都給我滾!”
曹正淳很不開心,難道只有錦衣衛(wèi)才能穿飛魚服嗎?今天他就要告訴這些人一個道理,穿飛魚服的不一定是錦衣衛(wèi),還有可能是東廠。
想穿帥氣的飛魚服嗎?
東廠歡迎你。
人的名,樹的影。
錦衣衛(wèi)主要是負責清理朝堂官員,不針對江湖。而東廠不同,這些年東廠愈發(fā)勢大,廠公劉喜更是多次插手江湖之事,下手之狠,讓江湖聞風喪膽。
伴隨著曹正淳的一句話,那些看熱鬧的江湖人,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不過眨眼功夫,這些閑雜人便跑出了劉府。
“這下清凈了?!?p> 曹正淳邁步向前,眼神在岳不群等一眾高手身上掃過。
“華山派岳不群,岳長老!”
“恒山派定逸師太!”
“泰山派天門道長!”
“你們這幾位的大名,即便咱家在朝堂,也是聽過的?!?p> 岳不群向前一步,把定逸師太和天門道長掩在身后,“區(qū)區(qū)薄名,未曾想能入曹大人貴耳。今日乃是衡山劉正風師兄金盆洗手之日,不知曹大人所為何來?”
和陸誠結(jié)交,那是因為六扇門屬于半公門、半江湖機構(gòu),就算是江湖人知道,也不會說什么。可他要是和東廠稱兄道弟,華山派門人都會看不起他。
曹正淳笑瞇瞇的看著岳不群,“咱家今天過來,便是請劉三爺去東廠坐坐,最近有幾件案子,需要劉三爺?shù)膸椭?。?p> “曹大人!”
劉正風抱拳一禮,“如今我已經(jīng)獲得了參將職位,屬于朝廷官員。在之前劉某除了和日月神教作對之外,一直恪守本分,倒是不知自己哪里做錯了!”
曹正淳豎起拈花指,“原來劉三爺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劉大人了!關(guān)于劉大人的事情,咱家也不太清楚,這都是劉喜廠公的吩咐,咱家也是奉命行事罷了!”
東廠督公劉喜?
聽到這個名字,劉正風面色一滯,心情從山上落入了深谷。
江湖上誰不知道這劉喜橫行霸道,做事根本不講規(guī)矩,他想抓的人,就算是沒有證據(jù),也能抓。
反正進了東廠的監(jiān)牢,除了成為東廠的走狗,其他的全部要遭受慘烈的酷刑,最后含恨而終。
劉正風忽然轉(zhuǎn)身,對著陸誠俯首跪倒,“陸大人!”
陸誠嚇了一跳,本能的感覺不對勁,他感覺劉正風說的話,肯定會讓他很為難。他想要走開,可看著劉正風這么跪在他面前,陸誠心軟了。
“劉三爺,還請起身,有什么話起來再說!”
面對陸誠的攙扶,劉正風不為所動。
“陸大人,劉某有一女名喚‘菁兒’,以后就是大人的侍女了。從今之后,大人愿打愿罰,悉聽尊便,就算是死了,也是她的命數(shù)!”
我去!
陸誠后退一步,看著伏地不起的劉正風,有了一種日了犬的感覺。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為啥有事就往他身上推??!
劉正風這得罪了嵩山派,他倒是不在乎,可東廠,大家都是朝廷機構(gòu),陸誠也不想打東廠的臉啊。
“菁兒,過來!”
劉正風根本不給陸誠反悔的機會,朝著自己的女兒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這位可是六扇門的陸誠陸大人?”
曹正淳上下打量陸誠一眼,笑道:“咱家來的時候,也聽說了陸大人的事情。聽說陸大人前來江南查詢福威鏢局滅門的案子,不知道查的怎么樣了?有什么需要東廠幫忙的地方,直言就是,咱們同樣是為陛下,為朝廷出力,該幫忙的,曹某定不推辭!”
陸誠壓下心頭雜念,面對曹正淳這個老狐貍,他需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防備。
“曹大人有心了!”
“福威鏢局一案,陸某已經(jīng)查清楚,相關(guān)證據(jù)前日便送往京城,相信今天捕神大人便可收到,便不牢曹大人放心了!”
“當真是少年英才啊!”曹正淳贊嘆一句,眼珠一轉(zhuǎn),朝著那挾持劉正風妻女的嵩山派弟子看了過去,“怎么,劉大人說的話你們聽不到嗎?這劉菁現(xiàn)在是陸大人的侍女了,你們也敢攔著?”
“曹大人!”丁勉有些著急的說道:“劉廠公的意思是,這劉正風若不聽話,便全部抓起來,您這……”
曹正淳轉(zhuǎn)頭,看向丁勉,“所以,你這是在威脅我了?”
冰冷的殺意毫不留情的落在丁勉的身上,他感覺自己只要一句話說錯,就會迎來曹正淳的攻擊。
‘果真是東廠閹人,真不好打交道!’
心里暗自嘀咕一句,丁勉抱拳一禮,“小的失言,還請曹大人恕罪!”
旁邊岳不群看到這副場景,哪里不明白,這嵩山派肯定與東廠有勾結(jié),甚至已經(jīng)投靠東廠。
那劉菁本想和家人一塊赴死,可她隨后就被母親推了出來。
“菁兒,以后你就不是我們劉家的人了。你父親既然把你送給陸大人為仆,那你就是陸大人的所有物了,記得,以后要好好照顧陸大人,好好的活著?!?p> 活著,活下去!
劉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父親劉正風身邊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跪在陸誠面前的。
就在陸誠此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旁邊的岳不群勸道:“陸大人,既然這是劉正風師兄的一番美意,你就不要推辭了!”
美意?
當真是美意?。?p> 這劉菁長得雖不如慕容仙這般絕色,可也是屬于小家碧玉,非常耐看的美人。若是在正常情況下托付給他,陸誠自然愿意。
可現(xiàn)在……
“陸大人!”
曹正淳催促道:“這世間也不早了,曹某也該執(zhí)行督公大人的命令了,這劉菁,您要帶走嗎?”
帶走,劉菁活。
不帶走,劉菁死。
深深吸了一口氣,陸誠伸手攙扶起劉菁,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只得雙手把她抱起。
“既然是劉三爺?shù)拿酪?,那陸某便卻之不恭了!”
“告辭!”
說完,陸誠直接運起輕功帶著劉菁離開,這院子里便只剩下岳不群幾個長老掌門在。
見陸誠帶走了自己的女兒,劉正風起身,朝著岳不群抱拳一禮。
“感謝岳師弟、定逸師太、天門道長今日前來觀禮。如今這金盆洗手也舉行不下去了,幾位請回吧!剩下的事情,劉某自己來做,便可以了!”
劉正風此時心生死意,對他來說,唯一的遺憾便是不能在死亡之前,和曲洋共譜一曲。至于他的妻兒,無所謂了。
說他絕情也好,說他狠心也罷。
如今一對兒女能活下來一個,劉正風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江湖事,江湖了。
“哎,劉師兄,保重!”岳不群嘆息一聲,告辭離去。
定逸師太和天門道長也是跟著他離開。
如果僅僅是嵩山派,他們還可以幫忙說一句話??扇缃癯雒娴氖菛|廠的番子,岳不群也無可奈何。
“既然閑雜人都走了,剩下的便不用咱家在出面了吧!”曹正淳冷眼看著丁勉,心里已經(jīng)認定這家伙是個廢物。
“曹大人辛苦了,剩下的事情,便不牢大人了!”丁勉看著劉正風,心里暗恨,如果不是這劉正風不尊五岳令旗,哪里還用曹正淳出面。
如今曹正淳登場,雖然不太明顯,可那蛛絲馬跡的貓膩,足以讓有心人推斷出嵩山派現(xiàn)在的立場。
劉正風,都怪你!
曹正淳出了劉府,看著外邊的東廠番子,眼睛一瞇,道:“剛才出來的陸大人,去哪里了?”
有一個番子回答:“曹大人,陸誠抱著劉菁去驛站,接著和慕容仙騎著快馬離開衡陽,去向不明。”
“快馬離開了,原本還想與陸大人結(jié)交一番,既然走了,那便走了吧!飛鷹,帶著弟兄們?nèi)ンA站住下,若是出去玩樂,該付賬的付賬,咱家可不想聽到有人舉報咱們東廠的人欺壓百姓?!?p> 鐵爪飛鷹道:“曹大人放心,這百姓才有幾個錢?。≡僬f這次過來,嵩山派已經(jīng)給弟兄們送來了銀錢,誰要是敢作亂,我第一個不饒他。”
對于鐵爪飛鷹的回答,曹正淳很滿意。
“飛鷹,你是個人才,以后就跟著咱家吧!”
鐵爪飛鷹俯身道:“愿為曹大人效犬馬之勞!”
‘叮叮當當……’
劉府院子里傳來一陣兵刃撞擊的聲音,鐵爪飛鷹剛想抬頭說什么,卻看到曹正淳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飛鷹,東廠是東廠,江湖是江湖,這些江湖草莽自有他們的規(guī)矩,咱們還是少管一些比較好。”
鐵爪飛鷹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剛才還以為這曹正淳把自己納為心腹,此時才忽然發(fā)現(xiàn),這曹正淳心思太深,他在曹正淳心中的地位,也不過是比其他人略高一些罷了。
“大人教訓(xùn)的是,飛鷹記住了!”
曹正淳回頭看了一眼劉府,隨后道:“走吧!”
“兄弟們都辛苦了,讓驛站做些好吃的,犒勞一下兄弟們!”
……
劉府正院。
丁勉負責吸引劉正風的注意力,同時一群嵩山弟子正時刻準備偷襲,只要劉正風一落地,便是好幾把劍刺了過去,逼的他只能不斷游走。
可丁勉也不是吃素的。
作為嵩山派十三太保之首,號稱‘托塔手’,實力在嵩山僅次于左冷禪,乃是江湖一等一的人物。
只見劉正風劍光時隱時現(xiàn),上一劍在左,下一劍又在右,用劍逼退丁勉,隨后便快速橫掃,把兩個嵩山弟子的喉嚨刺破。
“劉正風,你這百變千幻云霧十三式確實名不虛傳,只是你這番拼命,自身內(nèi)力還能支持你多長時間?”
對于嵩山派普通弟子的死亡,丁勉沒有在意。
他要的是抓住劉正風,或者說是無傷把他打死。
作為衡山派的二號人物,劉正風如今拼命,丁勉若是應(yīng)接不好,很有可能會被劉正風拼命帶走。
為了一個快死的人,不值得以身犯險。
‘唰唰!’
再次殺死兩個嵩山弟子,劉正風左手快速在胸膛點了幾下,封住了后腰的血脈。
“丁勉,你若想殺我,便親自動手,如今用門派弟子的命來擋我,這就是你們嵩山派的做法嗎?”
丁勉大聲道:“所有負傷的弟子,嵩山派負責治療你們,同時月錢加倍。這犧牲的弟子,家人全部由嵩山派照顧,不要怕!若是有人能殺了劉正風,可為我的親傳弟子!”
一番刺激,這嵩山派弟子再次不要命的攻了上來。
“真卑鄙!”
曲洋喊了一聲,隨后朝著丁勉撲了過來。
“來得好,若不是為了引你過來,我早就把劉正風給殺了!”丁勉大笑,雙手朝上一托,看起來動作很慢,就像是一個老人抬手。
‘嘭!’
曲洋從天而降,本就帶著威勢,兩人四掌相碰,反而是曲洋被丁勉一掌振飛,向后翻了個筋斗,這才落在地上。
“我可是托塔手,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從上方偷襲我。曲洋,你的死期到了!”
劉正風見到曲洋到來,先是一喜,待看到他被打飛,心里接著擔憂,隨后他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嵩山弟子朝著曲洋發(fā)動攻擊,不禁喊道:“曲兄,小心!”
得到劉正風的提醒,曲洋右手一揮,幾道黑血神針朝著那嵩山弟子打了過去。
‘咻咻咻……’
所有的黑血神針被那嵩山弟子用身體全部接住,見到這個結(jié)果,曲洋頓覺不妙。既然這危險不是來自背后,那就是來自正前。
‘嘭!’
一個年紀頗大的嵩山弟子,雙掌狠狠的落在曲洋胸膛。
“陸柏!”
曲洋不認識這人,劉正風卻很熟悉,他萬萬沒有想到,堂堂的嵩山派十三太保,居然會隱藏在普通的嵩山弟子中發(fā)起偷襲。
一掌命中曲洋,陸柏飛身后退,“曲洋,你這魔頭已經(jīng)被我震斷了心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卑鄙!”
見曲洋被偷襲重傷,劉正風悲痛欲絕,內(nèi)力激蕩,劍光把幾個嵩山弟子逼退,剛想朝著曲洋沖過去,就感覺背后汗毛悚立。
“死!”
一柄普通的嵩山長劍直直的朝著劉正風的后背落下,此時正值劉正風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這一劍若是命中,劉正風怕要立時斃命。
‘難道我現(xiàn)在就要斃命于此了嗎?’
‘可恨老天居然不讓我與曲大哥再彈奏最后一曲,我真的不甘心??!’
就在劉正風閉眼等死之時,一道破空聲襲來,接著那偷襲的長劍被撞開,只劃開了劉正風的后腰,重傷了他。
而偷襲的費斌,這才看到打偏自己長劍的東西。
一個瓦片。
“諸位,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二人已然重傷,定活不過今天,還請暫且收手吧!”
聲音落在耳中,好似奔雷炸響,費斌三人只覺眼花耳鳴,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曲洋和劉正風早就消失不見,一個個嵩山弟子抱頭坐在地上,面目猙獰。
丁勉實力最強,恢復(fù)的也最快。
“費斌師弟,你輕功最好,跟著這二人,定要確認這二人的生死!”
費斌點頭,“師兄放心,這兩個人今天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