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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如此多招

第六十六章 千甲盛典(一)

女帝如此多招 邊上城 2099 2022-02-09 21:00:00

  他也知道自己有多依賴連回清,他將在他父親那里缺失的,在他母親那里缺失的,在白瑛那里缺失的,全都寄托在了連回清身上。愛情的種子被埋在那樣沉重又煎熬的親情與友情之下,根本不會讓他知道,是什么時候生的根,發(fā)的芽。所以在連回清那里,大多時候,他更像個孩子,并沒有多么強烈的性別意識,更不會遮掩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痛就是痛,怕就是怕。當他終于意識到他愛連回清,就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愛時,根植于基因里的男子主義也緊隨著蘇醒了。

  他是一個男人。

  連回清深深愛著的卻是別的男人,只是因為可憐他才陪在他身邊,因而,他更加不愿意讓連回清看到他的脆弱與悲傷。

  一連三天,連回清凌晨來琚冗房里,他都沒和連回清說過話。第四天,他回市里參加一個品牌護膚品的代言活動,晚上順路回了月亮灣的別墅。活動結(jié)束的早,李長春去機場送他女朋友。琚冗和連回清相對無言,早早地回房了。

  連回清很想問問他到底怎么了,這幾天白天的時候他還和她如常說話,但他忙,連回清也不想在人來人往的劇組討論私事。凌晨的時候,他卻再不跟她說話,無論她問什么,他都不回答。連回清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她也沒回房間,一個人在別墅的客廳里坐著,凌晨的時候她還是要去琚冗房里,到房門前卻發(fā)現(xiàn)門從里面反鎖了。為了方便連回清進出,琚冗總是會給她留門,住酒店也是,住套間,琚冗房間的門從來不鎖,住單間,連回清手里一定會有他房間的門卡。

  他突然將房門反鎖了,連回清立刻緊張起來。她敲門,房里沒有人回應,打電話,關機。琚冗最近太反常,連回清越想越怕,她急得沒有辦法,最后她攀在她房間陽臺的欄桿上往琚冗房間的陽臺上跳。

  琚冗正站在他房間的落地窗前,忽然看到連回清搖搖欲墜地巴在陽臺的欄桿上,他一腳將落地窗踹開,沖到陽臺上將連回清整個地抱上來。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他又要發(fā)脾氣。他們兩個房間的陽臺相距一兩米,如果連回清剛才跳過來的時候沒有抓住他這邊陽臺的欄桿,就直接墜樓了。

  連回清驚魂未定,大口地喘息著說:“你為什么把房門鎖了?我進不來,我怕你出事?!?p>  她眼中的擔憂刺到了琚冗,他坐在地板上悶悶地不說話,連回清和以前一樣坐到他身旁,他抬眼看了連回清一眼,又飛快地將目光轉(zhuǎn)開。

  “我沒事。”他頓了片刻說,“我……掙脫出來了?!?p>  “什么?”

  連回清沒聽懂他的意思,他的眼皮半垂下來,長而濃密的睫毛幾乎將上下眼皮之間露出來的眼睛全部遮住。

  “我的抑郁癥好了。你以后不要來我房里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成何體統(tǒng)?”

  他有點結(jié)巴地丟出了這句古板的話,垂著眼睛不看連回清。連回清的目光在他臉上巡脧著,然后她很快明白過來,他不是反常,而是恢復了他沒有抑郁前的正常狀態(tài)。

  他……

  不需要她了。

  她僵硬地從琚冗身旁站起來,幾乎是踉蹌著離開了他的房間。

  那天過后,每天的凌晨,連回清還是會習慣性地醒過來,只是她不再去琚冗房里,就躺在床上默默地盯著天花板。琚冗也同樣會醒,他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對著窗外出神發(fā)呆。

  他們兩個就這樣在劇組過了一周,李長春回月亮灣拿東西,回劇組的時候給連回清帶回來了一封信。這個年頭基本沒有人寫信了,而且這還是一封從監(jiān)獄里寄出來的信。李長春把信交給連回清的時候,明顯地看到她臉上既激動又慌張的神色。

  那是她母親寫給她的信,她母親被判入獄十多年了,連回清給她寫過很多次信,她母親沒有回過一次,她也去探過監(jiān),她母親也從不愿見她。她已經(jīng)快要忘記她母親的容貌了。

  她在酒店養(yǎng)傷的時候給她母親寫過信,在信中,她像所有的女兒那樣對自己的母親傾訴自己的心儀之人。她寫琚冗的美好,寫她對琚冗的眷戀與愛慕,還有她從不敢對人言說的渴望——她想嫁給這個男人,她想永遠和他在一起。

  因為她母親從沒有給她回過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信有沒有寄到母親手里,她只是想把心里最真實的話都寫出來,當作一種紓解。她沒想到,她母親竟然給她回了信。

  她拿著信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把信放在床頭柜上,坐在床頭看著信封上她母親的名字,很久很久她也沒有打開信封。仿佛那封信是一個詛咒,只要她一碰觸就會背負詛咒,跌進深淵。她盯著信封足足看了半個小時,終于她還是顫抖著手將信封拆開了,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張信紙,信紙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要拿不屬于你的東西。

  積聚在連回清眼眶邊的淚珠倏地掉了下來。

  她雙手抓著信紙,想要立刻將它撕得粉碎,但那又是她母親這么多年來給她的唯一的東西,她痛苦地弓著身子,雙手捧著信紙捂在臉上,壓抑著聲音哭了起來。

  連回清收到信沒幾天,蕭裴忽然打電話來約她一起喝咖啡。她如約到咖啡廳,蕭裴開門見山地說:“看在你對我兒子有恩的情分上,我不想為難你,所以請你自己離開。”

  連回清臉上的表情變成了空白,蕭裴將一份調(diào)查資料丟到她的手邊說:“我查了你所有的資料,你,母親是殺人犯,父親是賭徒酒鬼,我絕對不允許你這樣的人待在我兒子身邊?!?p>  “我不是他們……”

  連回清試圖為自己辯解,蕭裴面無表情地打斷她:“都一樣。殺人犯和賭徒酒鬼的女兒,本來就是最骯臟的存在?!?p>  連回清的臉一瞬間變得青紫,她抖著嘴唇,艱難地呼吸著。

  “琚冗還不知道吧?”蕭裴冷酷地威脅她,“如果你不離開,我就告訴他,讓他看一看,待在他身邊的是個什么人?!?p>  “不!不!不!”

  連回清忽然失控地喊著,琚冗就是她的死穴,連回清夾著眼淚的雙眼紅得就像被血染過一樣,她渾身都在顫抖,低聲哀求著說:“我走。我走。你不要告訴他,求求你什么都不要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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