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的花園路大街格外悶熱,刺眼的陽光直射著我們。
而白雪雖然沒有牽我的手,但也緊緊貼住的我的身子。
我一躲再躲,但仿佛永遠也躲不過去一般,她薄紗一般的村姑衣衫阻攔不了她手臂的溫度,隨著我們手臂的碰撞,她的體溫沖破我牛仔衣的防護,讓我清晰感受到她的體溫。
我心里燥熱不已,想要罵她幾句,讓她離我遠一點,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算了,讓她開心一天是一天吧,我心底默默嘆氣。
如此,我只能通過想些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
漫畫創(chuàng)作,我能完成嗎?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嘴里的信心已經變成虛張聲勢,而真正的“信心”也知道何時遺失的,掉落在何處,完全沒有拾回的頭緒。
今晚范楚楚會怎么安排,還會繼續(xù)欺負我這個撿來的員工嗎?
范楚楚好像也沒有了奮斗目標,這兩天都是得過且過,做事完全沒有目的,想到一出是一出。
我也猜不到今晚的工作會是什么。
很快,我們已經從街道中段的102號走到開始的4號處,也正是我停車的位置。
我從褲兜里拿出范楚楚掛著小蝴蝶的A8鑰匙,解鎖之后拉開門,把扳手和稿子放進去,關上門笑了笑對白雪說道:“我們就在附近吃點東西,也方便你一會兒開車!”
白雪沒有回答我,而是看著我手里明顯女性化的鑰匙,又走到破爛的車頭,通過擋風玻璃望著車內的充滿了年輕女性氣息的內飾。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見她沉默了十多秒,然后趁我不注意,一把抱住我的老腰。
因為觸碰到了我的傷處,疼得我齜牙咧嘴的。
“古道,你...你是不是很討厭我?!?p> 我低頭看著比我矮一個頭的白雪,見她淚眼婆娑,我就想到了可能是她認為我接受別的女人的汽車,但又百般拒絕她的好意,她就認為我討厭她,于是心里委屈,傷心。
我掰開她死死抓住我后腰的手掌,讓她站直了,對她解釋道:“白雪,你別tm一天胡思亂想,如果我討厭你,今天怎么可能過來,對不對?”
“這車啊,是我給別人撞壞了,然后她把鑰匙給我,讓我給她修好!”
我沒再老子老子的說話,但一些口頭禪還是改不了。
“真的嗎?”白雪眼巴巴我望著我,眼中期待著我肯定的答復。
“假的!”
我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tm愛信不信,給你解釋一句,都算是我考慮到你為我做這么多事情了。
白雪聽后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似乎就喜歡我對她這種態(tài)度,然后她把手伸向我,瞇著眼翹著上嘴唇道:“車鑰匙給我,我試一試這車,然后再去吃飯!”
“試車?”
“給不給?”
“好好,給你!”
我想了想,或許是白雪喜歡這輛車吧,讓她試試也不會怎樣,于是就把鑰匙給了她。
她上車后,打開窗戶對我說道:“我倒車出來,幫我看著點!”
我點點頭,然后認真的指揮她倒車。
但是,她居然如同范楚楚一樣,直接開車就走,把我一個人留在原地。
我竟然......被同一輛車甩了兩次。
這tm幾個意思?我心里特別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白雪的意義在哪里,難道她喜歡一個人試車?
抱著她真是試車的念頭,我在原地等了一分鐘,然后手機就收到白雪發(fā)來的短信:我?guī)湍闳バ捃嚵耍藓媒o你送回酒店,修車的錢等你拿到工資后再還我吧!
.........
又欠債了?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怎么我就這么喜歡欠女人的錢?
“不需要你修,給老子開回來!”
“速度,別讓我生氣。”
“你tm給我回信息!”
我一連串的發(fā)著信息,白雪沒回,然后我又打電話,她也不接,今早我怎么對她的,她現(xiàn)在就怎么對我。
老天爺是真打算不讓我孑然一身,干干凈凈離開這個城市啊。
沒辦法,我只能打車來到酒店。
沒有忘記答應曾安羽的事,花四十塊錢在樓下的甜品店給她買了一杯“哈根達絲”冰淇淋后,想了想,范楚楚好像挺喜歡吃辣,于是又忍住心疼,來到旁邊的小超市,多花了五塊給她買一包辣條。
對于這種沒必要的消費,我是一分都不愿意花??!
結賬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小超市掛在收銀臺上方的鐘表,上面顯示下午4點04分,不是一個吉利數(shù)字,如果路上沒堵車我應該會在3點某個吉利的時間段回來吧!
在超市老板一聲聲“帥哥”中,我不舍的離開,帶著給兩女買的零食就上了樓。
站在1603的房門口,我聽見曾安羽的歡聲笑語,嘴角不自覺的流露出笑意。
“咚咚咚?!?p> 敲著門我沒說話,曾安羽大聲的問了一句:“誰?”
看來平時對她的教育還是有用的,不能給陌生人開門這一點她是遵守得很好。
我繼續(xù)逗弄她,故意捏著嗓子,讓聲音變得蒼老起來:“小朋友快開門,我是送冰淇淋的老伯伯?!?p> “呀,古道王八蛋回來了!”
曾安羽不知道什么原因,發(fā)現(xiàn)了我,一聲歡呼,然后“咔噠”的一聲,就打開了門。
見門口墊著的椅子,就知道曾安羽是怎么猜出是我的。
依然是我教的,讓她通過貓眼觀察門外的來客,把危險與安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最愛的冰淇淋!”曾安羽見我左手抬著她的最愛,眼里都發(fā)出晃眼的光亮,在我身邊蹦蹦跳跳的,異常歡喜。
我揉了揉她的頭,帶著她進門后關上門,才把冰淇淋交給期待已久的她。
房間里亂糟糟的,被子在地上,枕頭在洗手間門邊,床單已經充當小圓桌的桌布,而范楚楚整個人都在地上被子中蜷縮著。
似乎剛剛和曾安羽發(fā)生了一場大戰(zhàn),最終她不是對手,只能躲在被子里。
見我進門后,她立刻起身跑進洗手間,整理衣服和亂糟糟的頭發(fā)。
出來后,面帶潮紅,看得我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喏,給你的!”
我一邊將床單從桌子理下來,一邊從兜里取出辣條,拍在小圓桌上。
范楚楚走過來看了一眼后,又看了看曾安羽的“哈根達絲”,然后拿起辣條幽怨的看著我,就像一個小乞丐遇到不公平待遇時,敢怒不敢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