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我依然正經(jīng),而且沒有任何一次和范楚楚單獨相處。
范楚楚的脾氣也開始喜怒無常,在會議室經(jīng)常因為一件小事發(fā)火。
而我,只是淡淡的聽著,對于范楚楚“有意”和我找茬的意見,我都不接腔,我大抵知道她是怎么了,但也不是很清楚。
估計是因為的我們之間產(chǎn)生的距離,也或許是大姨媽提前來了。
范楚楚發(fā)完火后,我才出聲道:“就按范董的意見辦吧,今天是5月10號,新的管理入職也有十來天了,畫展和拍賣會結(jié)束后大家聚聚餐,彼此熟悉熟悉,老汪負責(zé)安排,到時候把定位發(fā)在管理群里?!?p> 我說完,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開了這些日子里的第一句玩笑:“今晚大家可以家屬哦,耙耳朵記得帶上老婆,到時候我配合幾句,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喝他兩杯。”
“哈哈......”
會議室內(nèi)氛圍一片歡愉,只有范楚楚冷著臉,顯得格格不入。
.................
晚上,畫廊旁的酒店內(nèi),大家?guī)е硪庹f著“內(nèi)心話”。
而對給我敬酒的人,我也是來著不懼,罵罵咧咧的和他們打鬧成一片。
“你他媽要把我讓醉死,繼承我的銀行貸款?”我拍著一個新來的管理層肩膀笑罵道,他比我大了不少,依然是跟著大家喊我古哥。
“古哥,你看你又養(yǎng)魚,這一次剩的酒怕是要養(yǎng)一頭鯨魚都夠了?!彼е沂A艘粚悠【频谋樱首鞅梢?。
他老婆拉了他衣袖幾下,讓他說話注意點,我可是老板。
我則笑道:“嫂子,沒事,工作是工作,私下里大家都是朋友,開玩笑很正常的?!?p> 他老婆不好意思的應(yīng)道:“我家老韓喝了就就喜歡胡言亂語......”
范楚楚見我準(zhǔn)備和這位女士說道說道,于是偷偷在桌底下踢了踢我,小聲道:“你身體也不好,就少喝點......”
我輕輕點頭,怕她多說,我也沒再喝。
聚餐持續(xù)到晚上10點,我們才各自散去。
因為今天我準(zhǔn)備和大酒的緣故,也就沒帶曾安羽,讓她再張心那里玩,我來到停車場坐在車上拿出手機準(zhǔn)備叫代駕的時候,范楚楚躬身敲了敲A8駕駛室的玻璃。
我?guī)е鴰追肿硪?,打開了窗戶,習(xí)慣性的想要說起我們之間的昵稱:“小.......”
我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能再這么叫了,于是我就止住還沒有說出的那個“妞”字,正色好奇問道:“有事嗎?”
“走走吧!”
說完,范楚楚就盯著我,我看得出她希望我答應(yīng)。
我本想要拒絕,但看著范楚楚希翼的眼神,我知道,我直接拒絕,她一定會以為我就是故意躲著她,于是我想了想,點頭答應(yīng):“好!”
說完,范楚楚側(cè)開身子,我就開門下車。
我們兩個沿著空曠的停車場中的指路標(biāo)志找到出口,一路無話。
知道走出停車場,呼吸到帶著淡淡汽車尾氣的空氣時,她才回頭從我喊道:“你離我這么遠干什么?我會吃人嗎?”
“沒有,就是喝醉了,走得有些慢?!?p> 范楚楚看著我欲言又止,明顯就是不相信。
她等著我上前后,主動放慢步子,和我肩并肩走在夜晚的人行道上,看著在夜色中互相依偎的小情侶,她眼神中露出羨慕:“年輕真好?!?p> “你也不老!”我說著,刻意的和她保持距離,避免肩旁的觸碰。
“我馬上27了!”她感慨著,或許對于沒有在大學(xué)生趁著青春談戀愛而惋惜吧。
但在我聽來她就像在說:7天后就是我生日,你一定要給我慶生。
“女人三十一枝花,你距離最美的年華還有三年,別著急!”
“人家說的是女人二十一枝花,男人二十一朵渣!”范楚楚打趣道。
按照以前,我肯定懟回去,但我卻不想反駁了,我發(fā)現(xiàn)這樣保持距離挺好的,我以前為什么不明白呢?
“你怎么不說話?”又走了大概一兩分鐘的時間,范楚楚目視前方,淡淡問道。
我笑了笑:“靜靜心挺好的?!?p> “你......”
范楚楚沒有停下步伐,邊走邊看著街道上的呼嘯而過為生活奔波的出租車,先要說些什么,但卻是沒有說出來。
我們倆,就好像人行道種植的小榕樹上的兩片不相干的葉子,雖然離得很近,但卻有不可跨越的距離。
我認為,這距離來源于我內(nèi)心的封閉。
因為海妍,我不敢在接觸其他想要靠近的樹葉,我只能趁著風(fēng)將另一片樹葉吹過來的同時,側(cè)身躲開。
以至于,我和范楚楚走了近半小時,我依然和她保持安全距離,不讓別人誤會,也不讓她誤會。
范楚楚任何想要讓我接茬的話,我也一一避開。
經(jīng)過貫穿并又形成圍繞城市的護城河,我漸漸放緩腳步,四處張望,想看看能不能遇到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女人。
范楚楚知道我和海妍的老地方就是護城河,她也發(fā)現(xiàn)了我的動作,于是在我沒注意時,她就問道:“你那天怎么又和你前女友吵架,你不是很......很想念她嗎?”
范楚楚知道我是忘不了海妍的,就算我對她表白,她也相信我對海妍的愛不會變。
“這不關(guān)你的事吧?”
“作為朋友,我關(guān)心關(guān)心還不行嗎?”
范楚楚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我。
我感覺不回答,她應(yīng)該是不會放饒的,于是我就隨便敷衍道:“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想要保護她,哪里知道人家根本不需要我的保護!”
說著,我自嘲的笑了笑。
心里不舒服之下就一腳踢飛路上的小石子,看著它消失在城市的霓虹中,我又輕生嘆氣。
我放入就是那顆小石子,我靜靜的在歲月里等待,希望能遇到把我?guī)Щ丶业暮e阶詈?,卻被她一腳踢開。
“你既然忘不了你的前女友,為什么還要給我表白?你知道,我最討厭三心二意的人!”范楚楚仰著頭,死死的盯著我臉色的表情,就好像我但凡說了一句謊言,她也能發(fā)現(xiàn)似的。
我自顧自的超過她,走在前面,大聲說道:“我被鬼迷了心竅。”
說著,我又停下腳步,借著醉意對著護城河咬牙大吼:“古道,你他媽是......鬼迷心竅!”
聲音在河面回蕩。
誰也不知我這句鬼迷心竅是因為什么?
是我對海妍的還存在深愛,還是說我不應(yīng)該招惹范楚楚?
范楚楚似乎有些心疼我,她伸手想要抓住我的衣角安慰我,但我卻在發(fā)現(xiàn)后直接向前走去,給她留了一個落寞的背影。
我依然和范楚楚保持著距離,就如同最開始對白雪一樣。
我感覺這樣才比較符合我的心意,我心念才暢通。
神他媽的故意惹范楚楚討厭,滾吧,以后我會和范楚楚保持距離,但是讓她討厭就沒必要了。
如果說,她真的要明白了自己對我的感情,我就會把這個距離放大,將鴻溝變成天塹。
至于怎么做?
到時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去他媽的計劃,搞得老子心力交瘁。
范楚楚或許是感受到了這份遙不可及的距離,她慌慌張張的跑上前,跟在我身后道:“混蛋,等等我......”
在她重新站在我身邊時,我鄭重道:“范楚楚,我答應(yīng)你的和你保持距離,我認為我們都要做到,對彼此都好,我想我們以后一定能守住這份友誼,你我都站在50%的那條情感線外。”
范楚楚抿了抿嘴,輕聲開口:“距離?我們以前該開玩笑就開玩笑,彼此信任,不是挺好的嗎?”
“現(xiàn)在你不信任我嗎?”我質(zhì)問她。
她卻搖頭道:“是你不信任我,怕言語之間讓我生氣,所以你才讓自己變得正經(jīng),但我那種氣惱只是朋友之間的小玩笑,沒有互相打趣的那種友誼,我感覺很沉重也很虛偽。”
“所以,過分的尊重與淡漠,只會產(chǎn)生距離,距離可以破壞一切啊。”
我聽后心里生出輕松之感,但嘴上卻說:“我感覺有距離更好,能讓我清醒,不至于傷害到你!”
范楚楚一聽,見我繼續(xù)堅持,頓時惱了。
她不再多說,直接轉(zhuǎn)身往回走。
我很想給范楚楚發(fā)一條信息,內(nèi)容是:范楚楚,你干脆改名叫范賤賤好了,一天不罵你,你還真是心里難受。
確實,我以前和范楚楚的相處模式基本都是調(diào)侃她,帶著臟話和她聊天。
她居然喜歡這種感覺,這不是犯賤是什么?
這十多天以來的第一次單獨相處,就這么不歡而散。
嗯......應(yīng)該范楚楚不高興吧,我吼了那一嗓子之后,現(xiàn)在心里輕松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