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我本以為曾安羽會大哭大鬧,鬧著要和我一起出差。
但令我欣慰的是,她上了學(xué)之后,人突然間長大很多,也開始變得懂事,在聽見我說我要離開三四天時,她只是重重的點頭,然后膩歪在我身邊,輕聲囑咐我別忘記給她帶禮物。
我刮了刮她的鼻梁,給她再三保證,她就開心的跑去洗漱。
我雖然對三小帶有一點點偏見,但總的來說,三小主打的思想品德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老姐,你招呼曾安羽睡覺,我出去一趟?!?p> 張心正在拿著水壺給她的盆栽澆水,聽見我要出去,她疑惑問道:“大晚上的,你去哪?”
“有事!”
我隨便敷衍道,沒給她講我要去哪里,如今她是范楚楚的支持者,我不會再對她說起任何關(guān)于我感情或許我對范楚楚做出應(yīng)對的事。
張心也沒多問,囑咐一聲“注意安全”就轉(zhuǎn)頭繼續(xù)澆花。
“好!”
我答應(yīng)后,從沙發(fā)上起身,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就匆匆下樓。
黑暗中的樓下停車場,車?yán)铩?p> 手機的微光照著我的臉龐,映射在前擋風(fēng)玻璃上,我找到白雪的電話,給她打了過去。
她應(yīng)該在玩手機吧,才響了一聲,我就聽見她抱怨的聲音:“古道,你為什么沒回家,打你電話你也不接?!?p> “我tm在躲你呢,你一天天纏著我,我連休息都休息不好,有意思嗎?”
“有意思啊,你休息不好,腦袋越迷糊,我機會越大。”
白雪過濾了我說躲她的話,她回答得還挺得意,我是真的佩服白雪的堅持與厚臉皮,換做別人這么說我,我馬上就暫停來往,滿足他想要躲我的需求。
這個世界上,誰又必須擁有誰?
不珍惜的人,自然有他后悔的時候。
我想著,幾十年以后,我再回頭看如今,估計也會后悔吧。
“不和你貧了,你在家嗎?我找你有點事。”
“在的,快來呀,我剛剛洗完澡,身上香香的?!?p> “小色女......”
我嘟囔一句,心里浮現(xiàn)出白雪的倩影,香香的,真的嗎?
咳......
我輕聲咳嗽,把思緒拉回現(xiàn)實,想歸想,做確實不能做,我可是又底線的人。
發(fā)動車子,我就朝著白雪家開去。
電話里說好像有點不太尊重白雪,還是當(dāng)面講好些,我是這么認(rèn)為的,畢竟平時開玩笑歸開玩笑,仗著她喜歡我我就把她當(dāng)牛馬使喚,我心里過意不去。
城市的夜景,化作一邊朦朧的光影被我甩在身后。
因為我走的外環(huán),沒有紅綠燈,夜晚車流比較小,所以只花了二十多分鐘,我就來到白雪家小區(qū)樓下。
這是一座修建于08年的小區(qū),全是步梯房,比如今的現(xiàn)代化陳舊,但比90年代的老破又好了不少。
小區(qū)單元很多,我只是送白雪回家來過一次,隱約記得她住在16棟三單元,在夜色的遮蔽中,我尋找了半天才算是找到。
在樓下,我撥通了白雪的電話,她告訴我她住在201,于是我按動門禁,白雪馬上就給我開門。
上樓后,我走進(jìn)白雪家里。
第一眼望去,我就不舒服的皺著眉頭,口中打趣道:“你這布局還是凌亂型風(fēng)格,不錯,挺別致的?!?p> 白雪聞言,臉上微紅,趕忙把沙發(fā)上隨意亂扔的衣物,零食全都收拾干凈,弱弱道:“我不是懶,是太忙了,每天都在工作,沒時間整理?!?p> “嗯嗯,我明白!”我敷衍的點頭,哪里會相信她。
這是平時的習(xí)慣問題,不是說懶惰和勤快。
她就是平時習(xí)慣了亂扔,也不整理,積少成多,才形成如今這副就算花一天都未必能整理清楚的局面。
白雪招呼我坐下,然后給我倒水。
我看著小茶幾上擺滿的零食和散落變得頭發(fā),心里極其的別扭,強忍幾秒鐘中,我還是忍受不住,叫上白雪一起開始收拾,一邊收拾我還一邊教訓(xùn)她。
“你一個女孩子是怎么做到表面干干凈凈,漂漂亮亮,但是家里就這么亂的呢?”
“你沒時間不會找家政嗎?”
“白雪我給你說,你這樣是嫁不出去的,你看看人家范楚楚,家里一塵不染,她還學(xué)了自己做飯,你再看看你的廚房,我沒看錯的話,調(diào)味盒里這長毛的東西是霉吧?”
“還有冰箱,除了糕點就是化妝品。”
“咦?怎么有塊布?”
“我操,你他媽為什么連襪子都放在保鮮層,你怎么不放冷凍室呢?凍硬了還能吃吃臭豆腐味的冰棍?!?p> 白雪被我說的無地自容,原本低頭掃地的她都差點趴在地板上,想要在地板上找一個縫隙,鉆進(jìn)去躲一輩子算了。
忙忙碌碌,2個小時后,表面的清理才算順眼一點。
我和白雪也都滿頭大汗的。
我無力的靠在沙發(fā)上,她趁機一把抱住我的腰,下巴枕在我的大腿上,傻笑道:“和你一起勞動真好,要不我們結(jié)婚吧,這樣我們也能經(jīng)常一起打掃衛(wèi)生,整理家務(wù)?!?p> “滾蛋,你這連家政都不愿意請的懶貨就該單著?!?p> 我笑罵一句,然后去掰白雪緊緊抱住我的手,但最后以失敗告終,我也只能任由她了。
“我不是懶,你想想,我一個女孩子請家政上門你放心嗎,自己打掃我又沒時間,而且我這不是有你嘛,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我保證家里每天都會干干凈凈的。”
白雪狡辯著,死活不承認(rèn)她的懶。
我沒太在意,她在外面辛苦工作,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回到家里自然要釋放天性,畢竟每個人私下里都有一個真實的自己。
比如,只有我和曾安羽在家,我很少說話。
也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曾雄才會出現(xiàn)在我身邊,當(dāng)然也有例外,但是極少。
休息了幾分鐘后,我才說起正事,我拍了拍白雪的后背,提醒疲累的她別睡著了,然后道:“這兩天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去三亞玩玩?”
“呀,我的努力終于有了回報!”白雪一聽,立馬瞇眼笑道。
“你答應(yīng)了?”
“嗚......親愛的,我也想答應(yīng),但是能不能晚些日子,我安排好工作再和你一起去旅行?”
“你忙嗎?”
“忙,這兩天有廠家來和我談帶貨的事宜,推遲也行,但是玩哪里有掙錢重要,先把錢掙到兜里才是正經(jīng)事,嘻嘻!”
白雪可謂是人間清醒啊,我和范楚楚這種為了心中所想暫時放下利益的人,是理解不了這種想法。
如果硬要解釋的話,只能說工作和掙錢大過于和我在一起時的滿足。
白雪可能以為是玩,所以才拒絕的吧,于是我換了一個說法道:“范楚楚也會去?!?p> “她也去?”白雪有些疑惑,聰明的她想到了估計還有其他人,然后接著問道:“還有哪些人去?”
“其實是我們畫廊組織團(tuán)建,到了三亞我可以和手底下的員工們一起玩,但是范楚楚這個人和大家是玩不到一起的,我總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一邊吧,都是朋友不陪她單獨玩些項目也說不過去?!?p> 我解釋道,白雪微微有些動搖,她把抱我腰的姿勢變?yōu)楸掖笸?,然后翻身把頭枕在我腿上,仰面看著我皺眉考慮。
“你們畫廊的人我一個都不認(rèn)識也不太方便,而且我也想先處理好這個廠家的單子。”
白雪的言外之意就是拒絕,就算以范楚楚刺激她,在她心里首位的還是工作,我也是不明白了,她一個背靠公司生存的網(wǎng)紅,談單子完全可以讓公司業(yè)務(wù)部去談啊,怎么還能她親自上陣呢?
不過我沒有問這些,或許她不想去的理由還有其他,只是不方便告訴我而已。
我依然沒有放棄,還想要試圖說服白雪,因為只要她和我一起去了,才算破了范楚楚的局。
于是我想了想后,把范楚楚的打算告訴白雪。
此時白雪真的猶豫不決,她張張嘴,隨后有合上繼續(xù)思考。
最后,她嘆了聲氣道:“我考慮一下吧,看看能不能讓公司去處理這個廠家的單子。”
“好,不管你答不答應(yīng),我還是要謝謝你,我在來你家的路上就已經(jīng)給你定了票,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我明天起床的時候打電話給你,你同意去我就來接你一起去機場。”
說完,我準(zhǔn)備起身走人。
但是白雪卻死死抱住我大腿,就這么可憐兮兮的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們倆對視了一會,她的表情讓我有些狠不下心就這么走了,于是我嘆了口氣,重新靠在沙發(fā)上,把手搭在她的肩頭輕輕拍打。
大概十來分鐘后,我聽見白雪均勻的呼吸聲。
應(yīng)該是剛才打掃衛(wèi)生有些疲憊,所以堅持不住睡著了。
再等了幾分鐘后,確定她是真的睡下后,我慢慢拿開她的手,將抱枕墊在她的腦袋下,在她雜亂的臥室床上抱了一張薄薄的空調(diào)被,小心翼翼的蓋在她身上。
我盯著她熟睡的臉,心中感慨她睡著的樣子挺可愛的。
我控制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白皙嫰滑的臉蛋,按捺住心里的那份沖動,盡量不發(fā)出一點聲音,躡手躡腳的悄悄開門離開她家。
在回張心家的路上,我回想著今天見到的白雪,與往日的完全不同。
我感覺隨著我和她越來越熟,她在我面前暴露出的真實性格也越來越多,漸漸地,我越發(fā)肯定她和我不是一類人,也走不到一塊去,她不做家務(wù),甚至家里的衛(wèi)生都懶得整理。
她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掙錢是她生活的核心動力。
這一切,都與我恰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