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困擾我將近一年的事情,讓我始終靜不下心來。
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伸手摸到房間燈開關(guān),打開之后,我就下床走出房間。
當(dāng)見到張心正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津津有味的吃著糕點,全神貫注的看電視時,我先是掃視客廳的大小角落,沒有看到曾安羽,我才放心,她明天要上學(xué),如非必要,還是早點睡為好。
“你干嘛呢?還不睡?”
張心瞥了我一眼,隨便問了句,就繼續(xù)看電視。
“房間太熱,我去陽臺吹吹風(fēng)?!?p> “哦!”
張心也沒多想,隨便應(yīng)了聲,就不在理我,我則拉了一張靠背椅來到狹小的陽臺,看著滿天繁星,心里盤算著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一段片尾曲結(jié)束,電視聲音戛然而止。
緊接著就是一道慵懶的哈欠,與緩慢的腳步聲。
“古道,十二點了,你一直在看星星,怎么?星星上有海妍還是范楚楚?”張心端著一只裝了礦泉水的馬克杯,也走上陽臺,她斜靠在被花盆擠滿的墻壁上,和我一樣望著天際的星光。
“老姐,我準(zhǔn)備送曾安羽走了。”我笑了笑,像是述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一樣。
可張心臉色微微變了變,站直了身子,皺眉凝重的問我道:“你要想清楚,你舍得她嗎?她會接受這個現(xiàn)實嗎?”
“她畢竟還是小孩子,接不接受不重要,我舍不舍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爺爺奶奶,二老已經(jīng)沒了兒子,我也不能剝奪他們在這世上僅存的一份情親?!?p> 看著閃爍的星星,我嘆了口氣,想著曾安羽很快就不在我身邊,一抹沒有方向的空蕩一直在我心頭環(huán)繞。
張心情不自禁點頭,我說的也是事實,而且還有很多原因都是我必須送曾安羽回去的理由,這事誰也攔不住,張心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角落的房間,也有幾分不舍。
想了想她輕聲問道:“你找到她爺爺奶奶了?”
“就是沒有找到我才心煩?!蔽抑刂貒@息,繼續(xù)道:“夏尚那小子有二老得聯(lián)系方式,但是他不會給我,我也不想去求他,所以我不知道怎么辦啊?!?p> 張心輕笑一聲,一巴掌拍在我腦袋上,嘲諷道:“你是想找海妍幫忙,但是不敢聯(lián)系人家吧?”
沒錯,張心說在了點子上,我確實是想找海妍幫忙,但是不敢聯(lián)系她。
所以,我才心煩意亂。
我揉著腦袋被她拍打的地方,沒有回答張心,但她仿佛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一樣,淡淡哼道:“等著,我?guī)湍銌??!?p> 說著,便掏出手機開始聯(lián)系海妍。
“你活得真累......”等待電話接通時,張心還不忘挖苦我一句。
我沒有阻攔張心的動作,本來我就有這個想法,只是自尊心作祟,擔(dān)心海研知道我讓曾安羽假裝我女兒,在她面前強裝我過得很好的樣子,被她知道我會很沒面子的。
夜晚的微風(fēng)拂過,張心的發(fā)絲微動,她身上仿佛有一種憔悴之感。
她說我活得累,她何嘗不是一樣。
自己的感情還沒理順,又把我的事攬在身上,替我操心。
我等待得有些焦急,正當(dāng)我想說“沒人接就算了”的時候,張心眉頭一挑,對著電話道:“海研,這么晚還打擾你實在是不好意思?!?p> 我的眼神專注在張心身上,期待她能從海研哪里得到我想要的答復(fù)。
張心卻以為我是讓她開免提,于是白了我一眼后,就打開了免提,海妍的聲音立刻從電話中傳了出來:“張心姐,你干嘛這么見外?”
“呵呵!”
張心笑而不語,或許從那天晚上,海妍為了夏尚警告我時,她就準(zhǔn)備和海妍保持距離了吧。
“張心姐,現(xiàn)在打電話給我,是有什么事嗎?”
張心沒有過多閑聊,直奔主題問道:“哦,我找曾雄父母有事,聽說你家夏尚那邊有曾雄父母現(xiàn)在的聯(lián)系方式,你能幫我給夏尚問問嗎?”
“你直接打電話給她就好了啊?!闭f起夏尚,海妍先是沉默不語,半晌后才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我聽出了海妍的不快,心里不由得有幾分不高興,但想著這是人家小兩口的事情,我沒有理由插手,我可不想再被海妍警告一次。
張心應(yīng)該也聽出了海研的問題,但是她并沒有多問,或許是擔(dān)心我知道海妍不快樂的原因,再和她有糾纏吧,畢竟她現(xiàn)在支持的是范楚楚。
張心開玩笑道:“我大晚上打電話給你男人算什么事?”
曾今張心也對海妍說,我是海妍的男人,她現(xiàn)在再次聽見張心這么一說,估計是感到有些諷刺,說話聲都有幾分不快:“張心姐,我和夏尚現(xiàn)在只是談戀愛,能不能走到最后也不一定,你別這么說。”
“就像你和古道?”張心故作不知海妍的不快,語氣輕松的“打趣”著。
海妍沉默良久,很是沉重的說道:“張心姐,很抱歉,我不能幫到你,我和夏尚吵架,現(xiàn)在在彼此冷靜,我也回家住了,最近我都不想和他說話,你要找曾雄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你可以直接聯(lián)系曾雄,或者問古道?!?p> “古道也聯(lián)系不上曾雄?!?p> “曾雄和古道一樣,也在M國出事了?”
海妍一定張心回答,立刻問道,聲音中略顯疑惑。
海妍太熟悉我和曾雄了,我們倆在平時可以說是形影不離,我消失的時候曾雄聯(lián)系不上我,還是海妍不知道原因,但現(xiàn)在她知道我是去坐牢了。
如今,連我也聯(lián)系不上曾雄,她不禁懷疑曾雄是不是也出事。
“我也不知道,還是麻煩你如果有機會,幫我問一問夏尚吧。”張心隨口敷衍。
但海妍卻捕捉到了不同尋常的端倪,她一連幾問道:“張心姐,是古道在找曾雄爸媽吧?你應(yīng)該沒事能找到他們。曾雄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他現(xiàn)在是在國內(nèi)還是在M國?”
此時,張心看了看我,她不知道該繼續(xù)敷衍還是直接說原因,因為曾雄死亡是早晚瞞不過去的。
微風(fēng)帶來涼爽,我思緒清明,明白海妍一旦懷疑,基本隱瞞不過去,于是我考慮一番后,對張心道:“老姐,電話給我?!?p> “嗯!”
張心點頭,隨機就把電話遞給了我。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對電話吐出幾個字:“我是古道。”
此時,海妍那邊也沒有再說話,我想著曾雄,帶著絲絲哀傷繼續(xù)道:“曾雄.......曾雄已經(jīng)死了?!?p> “什么?”
電話中傳來海妍的驚呼,她緊接著連忙問我:“古道,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開毛線玩笑,曾雄已經(jīng)死了,老子現(xiàn)在要找他爸媽,把他的骨灰送回去,你幫我去夏尚那里要到曾雄父母的電話,這事就交給你了,能不能辦到?”
我接過電話,和海妍才剛說了一句話,我瞬間就找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但言語卻不是以前唯唯諾諾的的樣子,而是像對待一個好朋友一樣的說話方式。
海妍聞言,也沒多問,她先是一口答應(yīng)下來,隨后小聲說道:“明天晚上老地方見?!?p> “好?!?p> 對于的海妍的要求,我似乎永遠不會拒絕。
在我答應(yīng)后,她似乎怕我誤會,不緊不慢的繼續(xù)補充:“我只是想知道曾雄的死因?!?p> “嗯!”
“你以后需要我?guī)褪裁疵?,直接打我電話就成?!?p> “行!”
“拜拜......”
“拜......”
我和海妍之后的對話有些尷尬,嗚......或許只有我尷尬吧,畢竟海妍已經(jīng)從這件事上明白,我不敢聯(lián)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