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衛(wèi)生間出來后,我看見李華已經(jīng)和郁萌陽坐在了一起,我就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張心和海妍此時換了位置,變成我緊挨著海妍,大家吹吹牛,喝喝酒,讓我感覺仿佛回到了我們上大學時一起去酒吧玩耍的時光。
舞臺上的小妹妹似乎只會民謠似的,低沉沙啞的嗓音勾動了我無數(shù)的回憶。
“古道,你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正當我抬著酒杯小口抿酒懷緬過去時,郁萌陽撩了撩眼前的卷發(fā),笑著問我。
我正想打趣說我現(xiàn)在是無業(yè)游民時,李華就搶先回答道:“刀子現(xiàn)在是大老板,開了一家連鎖畫廊,他的公司開業(yè)不到一年,現(xiàn)在的估值至少上億?!?p> 別說,網(wǎng)上還真有人給春柳估過值,他們不知道怎么算的,竟然算出上億的價值。
我tm在畫廊這么久,還不知道畫廊這么值錢。
我心里搖頭失笑,沒人知道畫廊最大的價值其實是在人上面,也就是我和范楚楚加在一起組成的獨特圈子。
繪畫大師和名流社會相輔相成,才構建了如今的畫廊。
郁萌陽在聽見李華對我的吹噓后,臉上的笑容更勝,她從李華手中抽出手,向我舉杯恭維道:“你上大學的時候好像就喜歡畫畫吧,沒想到你還真在這方面創(chuàng)出了一條路,能把愛好做成職業(yè),還這么成功,我真是羨慕你?!?p> “我敬你一杯,希望你以后能多多照顧我們這種剛剛留學回來的小女生?!?p> 吹捧我的人多了,一般我都不會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但郁萌陽這番話確實讓我不太舒服,她應該讓我照顧李華才是,可她沒有提及李華,而是將自己獨立出來說,我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我和她碰了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后準備告訴她們我已經(jīng)離職,反正早晚她們都會知道,更別提張心已經(jīng)知道了。
我放下酒杯,剛要說話,郁萌陽就拿出手機熱情的要加我微信。
我看了看李華,他只是自顧自的喝酒,沒有說話,張心和海妍也暗暗皺眉,估計大家都感覺到了郁萌陽的不懂事。
我和李華這中關系,以后相處的日子很長,就必要這么急嗎?
而且,她加我微信干什么?以后我要聯(lián)絡他們也只會找李華,李華有事他自己也會打電話給我,郁萌陽這一舉動有些讓人看不懂,說不定李華還會因此生我的氣呢。
也不知道是她情商低,還是我想多了。
郁萌陽拿著手機已經(jīng)打開了掃一掃功能,我也不想讓李華多心,就說我手機沒電,改天在加,郁萌陽點了點頭,好像完全相信我這種拒絕似的敷衍。
此時,大家都不說話了,我才靠在沙發(fā)上,翹起腳,淡淡道:“小華仔,你知道的只是過去式,老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出畫廊,目前就tm無業(yè)游民一個,所以今天約你就是想要投靠你?!?p> 李華沒有注意我說的投靠他這事,他正在點煙的手忽然一頓,也不點煙了,就看著我詫異問道:“你開玩笑吧?好好的你離開畫廊干什么?”
“他你不知道嗎?就是喜歡作!”張心白了我一眼,接話道。
海妍也是很震驚,連忙問張心:“張心姐,你知道古道從畫廊離開了?”
“知道,已經(jīng)十來天了,他不讓我說,我也就沒給你講!”張心再次多看我兩眼,眼神夾雜的意思異常豐富,一言難盡啊。
只有真正關心我的人才會有這種眼神,她對我這種放棄自己大好前程的做法很不理解,也不支持,但她卻沒責備教訓我,因為她知道我,我求的只是一個心里安逸。
而我的決定或許不對,但我會生活的更舒坦。
接著海妍并沒有問我離職的原因,而是不加掩飾的表露自己所想:“古道,你和那位范楚楚是不是鬧矛盾了?”
怎么說呢?
對于海妍這問題,我不可能給她講,我給范楚楚表白失敗,不想在耽擱彼此,所以離職,我打心里就不想讓海妍知道我除了喜歡她之外,竟然還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
甚至于,我現(xiàn)在都不想在她面前提起范楚楚,所以我猶豫了一會后,我回答她道:“是有矛盾,但更多的是意見上的分歧,這種分歧讓我們不可能繼續(xù)共事下去,以后我和她就只是茅屋瓜葛的普通朋友,可能隨著時間推移,我們連朋友都會不是。”
我說得很坦然,表現(xiàn)出范楚楚對我可有可無的心態(tài)。
自從海妍在曾雄老家重新奔赴向我后,加上這段時間我們都在微信上聊天,我本來認為和她不再可能的念頭產(chǎn)生了松動,我封閉在內心中的那道孤影開始緩緩重現(xiàn)。
我感覺我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但曾雄告訴我,我這不叫沒原則,我只是愛情里的傻子而已,因為正常的選擇就是我早該去找海妍說明白,可是我不敢見她,之后見到了也不敢直接問個清楚。
正確答案擺在我面前,我從來沒有選擇過,我不是傻子是什么?
如今,我只是想要把錯誤答案修改為正確答案而已,不算是沒有原則。
海妍聽完之后,忍不住笑了,她見我在看她,又抿嘴歪過頭去,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她怎么也控制不住,笑得很開心,就像小孩子拿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
張心推了推海妍打趣道:“你高興什么?”
“沒什么,想到了一個挺好笑的笑話。”海妍笨拙解釋,渾身毛孔都散發(fā)著喜悅,她的手也從我身后慢慢的摸到了我的指,我心中一緊,又不想躲開,就借著燈光轉向其他地方的時候,蹭了過去和她偷偷拉著手。
她現(xiàn)在畢竟是有男朋友的人,我不想讓她被李華和郁萌陽在暗地里說她的不好,所以盡管牽手,也只是偷偷的。
我的心臟也在“咚咚”的跳個不停。
“什么分歧這么嚴重,讓你連公司都不要?”李華好奇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多說,張心知道原因,但她不會亂講。
郁萌陽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似乎發(fā)現(xiàn)我和海妍的小動作,不過她沒有點穿,而是笑道:“公司不要就不要唄,古道年輕有為,現(xiàn)在又有錢,大不了重新創(chuàng)業(yè),我相信他能再次成功。”
錢?
要是還有錢,我就不來找李華了,這段時間早就帶著曾安羽和曾父曾母去旅游,好好放松放松。
我依然沒有急著和李華聊正式,大家難得聚在一起,我也想和海妍多待會,就陪著大家聊天,之后我又鼓動張心去舞臺上唱歌,張心不復之前的拘謹,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
但唱歌的時候,她多次偷看李華,每次郁萌陽回頭她又裝作沒事的樣子。
我是真的替她感到難受。
張心唱完之后,我又讓郁萌陽去唱一首,我想讓張心在音樂上贏郁萌陽,也讓李華拿張心和郁萌陽對比,讓他看看張心是有多么優(yōu)秀,當郁萌陽上臺后,雖然唱的不怎么樣,但李華依然一副“你是最棒”表情。
我忽然意識道愛情的盲目性。
就像李華評價海妍虛有其表,而不論是范楚楚還是白雪,都能在生活中幫我,但在我看來海妍仍舊是最美麗,最動人的那一個。
時間匆匆,轉眼就已經(jīng)十點多,張心問我什么時候回去,她也想去看看曾安羽。
提到曾安羽,我不由得想起早上的事情,我心里想法萬千,忍不住把曾安羽想要一個家的念頭告訴張心,大家自然也聽見了,李華沒太在乎,他隨口道:“那你就去買套房啊,現(xiàn)在你又不是買不起。”
“就是買不起啊?!?p> “你買不起別墅大平層,難道連一套普通的房子都買不起?怎么,你怕我們知道你有錢想辦法給你偷了不成?”李華一臉鄙夷,認為我在裝窮。
海妍也說道:“是啊,你也應該買房了,至少以后誰跟了你有個保障?!?p> 她說完后,沒有小女兒的害羞,而是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我愣了愣,她是已經(jīng)打算和我結婚了嗎?要知道她還沒和夏尚分手呢。
我有些意動。
但我確實是真的買不起,于是我嘆息道:“我現(xiàn)在是真沒錢?!?p> “你又怎么了?”李華吸了一口煙,吐出嘴里的煙霧,濃煙包含了他的不解。
張心又翻白眼,然后幽幽道:“還不是他太能作了,把錢都還給了畫廊?!?p> “你傻叉啊刀子?”李華也是不可思議,他雖然不知道我有多少錢,但從我的手筆上來看,絕對不少,所以他才顯得極為震驚。
海妍也開口責怪我沖動,之后又道:“我可以替你去把錢要回來,沒錢你拿什么養(yǎng)家?”
“我tm讓你替我去要了嗎?”聽見海妍這話,我非常的不舒服,她居然沒有支持我的做法,而是把錢看得比什么都重,還說出替我把錢要回來的話,我忍不住大聲呵斥,也松開了拉著海妍的手。
她忽然有些慌張,我有心軟了后悔剛才的語氣,我嘆息一聲解釋道:“我還錢就是為了和她劃清界限,不然我瘋了嗎?”
“哦!”海妍慌張過后,變得不怎呢高興,估計是沒想到我會罵她吧。
我沒像以前一樣哄她,而是放任不管,剛才的解釋已經(jīng)代表了我給她說我和范楚楚斷了往來,她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對于她之前的話,我還是有些生氣。
郁萌陽不知道怎么的,對我沒有了之前的熱情,我和她講話,她都只是隨口敷衍。
我看了看李華,想要再給她說說郁萌陽的問題,但之前在衛(wèi)生間我只是提了一嘴他就不高興,我識趣的沒有多言。
海妍冷靜了一會后,她似乎想開了,臉色重新浮現(xiàn)笑容,她問起了我和白雪的事情,我很明白,海妍現(xiàn)在最關心的就是我的感情生活問題,不僅僅是為了讓她安心,我也希望借李華的口告訴白雪,我和她只是朋友,以后也只能是朋友。
海妍得到我的答復,心情重新變得大好起來,喝不了酒的她今天也多喝了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