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小屋內(nèi),沈軒深吸一口氣。
他迅速調(diào)整著面部,開始模仿陳師姐身上那股淡然出塵的氣質(zhì)。
很快,沈軒也變成了高冷面癱。
他面無表情,雙目淡然,緩緩?fù)崎_身前的木門。
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沈軒見過仙宗師姐?!?p> 青衫女修捧著書卷,正欲發(fā)問,卻被對方搶了先,不禁一愣,隨即略微點頭:“嗯?!?p> 【宿主觸發(fā)影響后續(xù)劇情的抉擇,當前評價:平庸】
沈軒聽著腦海中的提示,略微有些不解。
這樣也只能算平庸?
極差,略差,平庸,優(yōu)秀,完美。
這相當于只拿了個六十及格分而已……算了,總比先前好多了。
想到這里,沈軒眼中涌現(xiàn)一絲期待。
果然,陳師姐的態(tài)度明顯好了一點,她抬眸看來,稍微打量了一下少年:“傍晚之前,到小竹林參與試煉,若是遲了,那就算是棄權(quán),你可明白?”
沈軒點頭道:“弟子明白。”
陳師姐嘴角輕揚:“那就好?!?p> 就在沈軒等待轉(zhuǎn)機的時候,他一抬頭頓時又呆滯下來,只見青衫女修扔下這句話,便再次消失在視野盡頭。
這熟悉的一幕讓他有點繃不住了。
沈軒臉皮抽動兩下:“所以說極差和平庸的區(qū)別,就是她的態(tài)度會稍微好一點兒?”
焯!這有個球用??!
沒有看見轉(zhuǎn)機,但也舍不得就此放棄,沈軒嘆口氣,帶了兩份干糧和井水上了路。
只希望這次運氣能好一點,說不定能誤打誤撞闖進正確的路。
看見先前有上百個人離開青山,沈軒再蠢也能想明白不對勁,既然是仙宗,肯定有類似障眼法的東西。
這條山路走不通,那就專門去撞一下野林子。
帶著這樣的想法,沈軒順利收獲了一件被荊棘掛成破布條的衣衫,還弄丟了干糧。
咬著牙用布條扎緊傷口,他氣喘吁吁的靠著大樹坐下,準備休息一會兒。
此刻已經(jīng)接近傍晚時分,顯然,第二次嘗試也失敗了。
沈軒無奈搖頭,拿出水袋,剛準備灌兩口,旁邊卻是傳來一道呼喊。
“兄臺,口下留水!”
緊跟著,一個同樣狼狽的青年從草叢里鉆出來。
他嘿嘿訕笑:“兄弟也是個聰明人,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那條山路就是騙人的!”
說完,青年又咽口唾沫:“可惜我不如你聰明,忘了帶水糧……你看……”
沈軒瞥他一眼,將另一個水袋拋了過去。
青年也不客氣,三兩步?jīng)_過來,同樣靠著大樹坐下,邊灌水邊抱怨:“他娘的,在外面挨窮也就算了,仙宗也欺負窮人!”
沈軒蹙眉,停止喝水:“怎么個說法?”
難道自己這次失敗,是因為沒有給陳師姐塞銀子?
也不怪他沒想到,主要是對方超塵脫俗的氣質(zhì),讓沈軒實在無法將其和世俗錢財聯(lián)系起來。
“怎么個說法?”青年瞪大眼睛,嚷嚷道:“莫非兄弟不知道,這金山宗收弟子,第一關(guān)的小竹林試煉,那是每個人都要發(fā)一塊宗門令牌的!”
“手持令牌者,資質(zhì)越高,就能把上山之路看得更清楚。這次總共招收十個弟子,參加試煉的卻有三百六十九個,只有前二十個抵達小竹林的弟子,才有機會參與下一輪試煉?!?p> 青年氣哼哼道:“問題就在這兒了,你拿到令牌了嗎?反正我是沒有!”
沈軒眉頭更緊,突然想起昨日下山的一百來人。
沒等他開口問,青年便徑直說了出來:“很明顯嘛,這就是內(nèi)定,估計宗門都不知道,等人數(shù)夠了,也就沒誰再去過問我們這群人?!?p> 說到這里,他小心翼翼把湊到沈軒旁邊:“你別不信,我親眼看見了,那個陳師姐帶著個貴公子,直接坐竹索法器上去的?!?p> 青年指向天際:“在那兒有一條索道,被障眼法遮住了,在這里看不見,走過去三里路就出來了?!?p> 沈軒放下水袋,臉色有些難看。
他以為自己是做錯了事情才導致仙門關(guān)閉。
結(jié)果這大門從來就沒對自己打開過。
“得,不跟你多說了,反正我試也試過了,不留啥遺憾,若是以后有緣再見,趙羊再還兄弟這贈水之恩?!?p> 青年拍拍衣服,灑脫的朝山下離去。
沈軒看著對方的背影,心中苦澀滋味兒竟是消解了大半,自嘲笑道:“也是被修仙沖昏了頭腦,這修不成還能不活了?況且世上也不止金山宗一家,以外再找機會唄?!?p> 想著,他起身同樣朝山腳外走去。
大約一個時辰,沈軒便是看見了官道,正準備找人打聽下附近的城鎮(zhèn),剛邁開腳步踏出去。
下一刻,他整個人竟是直接回到了原地。
【當前攻略進度未滿,暫不開放新地區(qū)】
沈軒臉色陰晴不定的站在原地。
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問題。
按照這樣的說法,自己如果不能成功攻略金山宗,豈不是要在這里困死一輩子?
一個破爛小屋,旁邊荒無人煙,甚至連食物獲取的途徑都極少,即便能活下去,那也是凄慘到了極點。
“行,你牛行了吧!”
“我一條條路的試,呆個十年八年的,總能試出來!”
沈軒咬緊牙,徑直打開面板。
“重置進度!”
下一刻,他再次回到了木屋中。
沈軒盯著眼前的木門,開始回憶之前的經(jīng)歷。
直到現(xiàn)在才算是明白過來,那個陳師姐態(tài)度的變化到底是因為什么。
第一次的輕蔑,并不是因為自己太過油膩,而是單純的姿態(tài)太低,讓對方一眼就看穿了底細。
反觀第二次,沈軒就不太像個農(nóng)家小子,更像是有一點家世的人物。
這次的陳師姐,就專門講了規(guī)矩,還問自己聽沒聽清楚,為的就是撇清責任。
這哪里是什么超凡脫俗的仙子,明顯就是個看人下菜碟的老油條!
沈軒知道自己的斤兩,無論如何也拼不過那些有背景的公子哥,也做好了自己尋路的準備。
當然,反正是持久戰(zhàn),也就不需要頂著烈日了,干脆下午再去。
他轉(zhuǎn)身回到床上,被子往頭上一罩,繼續(xù)睡覺。
不多時,居然是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沈軒堵住耳朵,悶聲悶氣道:“知道了,睡著呢,不用管我?!?p> 陳師姐無非就是走個流程,他以為對方聽到這句話就會離開,沒成想……
咔嚓一聲。
青衫女修干脆利落的一掌拍碎了木門。
她面若寒霜走進來,冷冷俯視著床上的少年:“你這是……把我當成你的家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