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海風輕輕吹拂著萬源的頭發(fā),輕輕晃動的海面帶來些許不適感。
左手在兜里輕輕摩挲著信件的封皮,抬頭看了看陸地的方向,城市的繁華此刻也只剩下微弱的點點亮光,萬源輕輕嘆息著,復(fù)雜的情緒隨著航行逐漸融入了黑暗之中……
回到房間后,他拿出了一個日記本。
“6月11日,辛……”
萬源頓了一下,在“辛”字上劃了一道,重新書寫。
“6月11日,壬辰年,晴”
“說出來沒人相信,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第一次喝酒,斷片了一年?!?p> “我本以為是做夢,但是以我的想象力,大概是做不了這種夢。”
“現(xiàn)在能確認的是,我失去了一年的時間,毫無記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這一年里‘我’做過什么,我為什么會到這個地方,沒人能告訴我,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p> “信上的筆跡是我的,雖然比之前好看不少,但是從寫字習(xí)慣來說,整體上沒有變化,大概是這一年練字了。
“所以這封信是這一年的‘我’寫給了現(xiàn)在的我?!?p> “現(xiàn)在的情況是,養(yǎng)父母還有所有認識的人全部都聯(lián)系不上?!?p> 萬源回憶著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在筆記本上書寫著,梳理著現(xiàn)在自己擁有的信息,又把信掏出來又仔細看了一遍。
“如果是失憶,‘我’應(yīng)該是知道很多信息的,但是信里面卻什么都沒說,只給我了一個地點,讓我自己去探尋?!?p> “而既然寫了這封信,那說明……”萬源像是想到了什么奇怪卻又可怕的事情,用力在本子上緩緩寫道:“‘我’,知道會失憶。”
“可既然知道,為什么不把一切說清楚,‘我’,到底在掩飾什么?”
搖了搖頭,目前沒有答案的事情,也不打算再做深究,轉(zhuǎn)而繼續(xù)梳理信息。
“南星島……”信中提到的這個地方,萬源之前倒是沒有聽過。
他拿出了新手機,開始搜索起來關(guān)于“南星島”的信息。
在瀏覽了一會公開信息后,倒是大致知道了這座島的基本情況。
“居然是近年來新形成的島,位置在太平洋的公海上,原本是海平面下的一座山,因為地殼運動逐漸升高,露出了海平面,每年都略有擴大,目前大概是東西二十公里,南北十公里左右,在各國進行聯(lián)合考察之后最終決定是作為半開放的旅游地了,時間上每年6-9月開放,區(qū)域上開放北面半座島嶼,南半島由三個大國共管。設(shè)有一些軍事化研究基地,主要為了研究附近海域。”
“除了這個地方的線索,信中有提到說‘我’并沒有按照預(yù)想中的路線去讀大學(xué),而是在那天喝完酒之后發(fā)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從那一天起,‘我’就和養(yǎng)父母一起以出國定居的名義和所有人斷了聯(lián)系?!?p> 信里面能看出來的差不多就是這些信息,然后,就是處境問題。
“目前身旁沒有自己認識的人,也無法聯(lián)系上別人,還有十幾個陌生人與自己同行,從裝扮上看,這十幾個人應(yīng)該是一伙的?!?p> “醒來的時候有獨立的房間,說明“我”和他們應(yīng)該是認識的,所以他們應(yīng)該知道“我”的事情,可是具體是什么關(guān)系,我不太能判斷出來,不過從當時那個人的反應(yīng)和給我信的行為來看,她大概也知道我不是‘我’,但是,為什么呢?”
“這十幾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該怎么做?”
太多的疑問,萬源只覺像是被纏在散亂的線團中,而在這之中,卻還有一個線頭可以抓得住。
南星島。
萬源嘆了口氣,把筆記本合了起來,旁邊的手表顯示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9點半了。
是時候該休息了,按今天白天的說法,到后天的傍晚應(yīng)該才能到目的地,這兩天都還是要在船上度過的,而且明天要跟那些認識他,但是他不認識的人商量后續(xù)的事情,還是養(yǎng)足精力比較好。
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
第二天。
集合的地方是在餐廳旁邊的一個小會議室中,萬源在墻邊站著,偷偷打量著同行的一伙人。
算上他在內(nèi)一共十四個人,為了避免受到過多的關(guān)注,這些人全都換上了休閑裝。
為首的那位就是之前對他說過話的女性,大概一米七的身高,簡單扎了一個短馬尾,穿著綠色短袖短褲,年紀大概也就二十多點的樣子,雖然十分年輕,其他人看向她的眼神里卻都帶著一絲尊敬與崇拜。
“行了,人都到齊了?!倍恬R尾簡單掃了一圈,在看到萬源的時候卻是虛瞇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張開的嘴微微定住,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其他人見她停了下來盯著墻邊,也是紛紛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看的是萬源之后卻又是都面無表情地轉(zhuǎn)了回去。
“好了,先介紹一下我們這次的任務(wù),委托人的信息按慣例是不能告訴大家的,不過這次的委托費用著實比以前高很多,任務(wù)是護送這位……”定了定神,短馬尾繼續(xù)開口,提及出行任務(wù)的同時倒是伸手指了一下萬源,“去南星島取回一件物品,物品信息沒有明確,到地方后這位會告訴我們怎么做?!?p> “我?”萬源一臉無辜地表示并不知情。
短馬尾輕揚嘴角,看著萬源,說到:“你只是現(xiàn)在不知道而已?!?p> 感覺到她話里有話,萬源心頭也是一驚,難不成?
不等萬源開口詢問,短馬尾已經(jīng)輕步向前,走到他的面前,盯著他的眼睛仔細看著。
“自我介紹一下,金花,此次任務(wù)小組的組長,我大你月份,叫我花姐就行。”看了幾秒鐘,似乎是重新確認了什么事情,短馬尾微提著嘴角,做起了自我介紹。
“呃,花……姐?!甭晕⒖D了下,萬源還是開口道。
“嗯。你剛剛是還有什么事情想問我?”金花略抬柳眉,輕微表示滿意。
“我想知道,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為什么我完全不記得在這之前一年的事情,為什么我會在這里,為什么我認識的人全都聯(lián)系不上了,還有關(guān)于委托人……”萬源一字一句地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說的越多,眉宇間越凝重,“是不是我自己?!?p> 金花見萬源這幅模樣,卻是恍惚了一下,但是馬上卻又反應(yīng)過來,輕咳了兩聲,說道:
“我們算是認識吧,但是其他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有些我不知道,有些,我不能說,而且既然你現(xiàn)在還有這些疑問,那說明給你寫信的人不希望你現(xiàn)在就知道?!?p>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萬源倒是還不死心,為了印證心中想法,他換了一種問法,繼續(xù)追問道:
“既然有些話不能直說,那能不能告訴我,寫信的人和委托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有些驚訝他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金花愣了一下,然后輕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也不能說嗎?”萬源略微有些急切。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苯鸹ù鸬馈?p> “不是?不是……”萬源心中的想法沒得到印證,卻又多了一層擔憂。
寫信的人大概率就是“我”,安排這趟出行的人卻不是“我”,那這個人是誰?跟“我”又是什么關(guān)系?
見萬源又想開口,金花倒是抬手阻止了他。
“可以了,更多的問題就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了,作為任務(wù)而言,你只是作為委托品在這的,我可沒有更多的義務(wù)回答你了,畢竟付錢的人可不是你?!?p> 雖有一些不甘心,可萬源也明白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了。
“好了,明天傍晚下船,按現(xiàn)在的速度估計還會早一點,在這之前你們可以船上自由活動,低調(diào)一些,不要惹麻煩,有任何問題自己獨立解決,你們知道規(guī)矩的?!苯鸹ㄔ诤唵伟才胖笥謱χ粋€年紀看起來比萬源略大一些的精壯男人招呼了一下,男人見狀立馬靠了過來。
“小九,他交給你了,別出亂子?!?p> “明白,隊長放心!”原來這個人便是小九,之前從房間出來直到現(xiàn)在,萬源倒是一直處于混亂的狀態(tài),跟旁邊的人倒是沒有很多的交流,連人也是認不清。
小九倒是很客氣地像萬源點了點頭。
“你好,我叫吳遠,今年二十四,比你大幾歲,因為是第九個入隊的,所以隊長叫我小九,你叫我吳哥或者九哥都可以?!?p> “吳哥你好?!比f源也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簡單地打了下招呼后,萬源便和吳遠一行人向外走去,其他人都是準備各自回房間,而萬源因為還沒吃早飯,想著去餐廳轉(zhuǎn)一圈,吳遠見狀倒是也跟在了后面。
然而,就在萬源進入餐廳的時候,里面有個正在吃東西的人看見了他,竟是連忙站了起來。
“源哥??。?!”
聽著忽如其來的熟悉聲音,萬源也是驚詫了一下,待看清此人后,也是又驚又喜。
“甩子?!你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