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時分,京都城里燃起微弱的火光。天空中依舊是繁星滿天,一彎新月高掛。疲憊的葉蠻慢慢在房頂睡去。
月光下的侯來人樓更顯雄偉,樓內燈火通明,不少白天睡足覺的文人墨客在飲酒作樂。
樓頂上坐著三個人影,巡邏的侍衛(wèi)對他們視而不見,原是因為他們身份尊貴。一位是皇家的六皇子,名叫齊牧,其生母是當今皇后,另一位是當朝丞相家的次子,名叫魏喜,最后一位是謝太師家的長子,名叫謝宇。
三人年紀相仿,又正值青春年少,故常在一起玩耍。
齊牧抬頭望月,臉色有些焦急,道:“怎么還沒來?。??”
魏喜道:“姑娘家總是要打扮打扮的,哪像我們啊?!?p> 謝宇附和:“是啊。要不我們也作幾首詩玩玩吧?!?p> 齊牧沒有理會二人,輕嘆一聲道:“今日月色雖好,奈何無人共賞?!?p> 謝宇、魏喜見齊牧無視他們,魏喜道:“你現(xiàn)在都不把我們當人了嗎?”
謝宇附和道:“見色忘友說的一點都不錯。”
齊牧白了他們一眼,沒有言語。
謝宇又道:“這次她再出什么餿主意,我可不愿意賠她去了。上次被我爹關禁閉關了一個月,出來時活活瘦了七八斤。”
魏喜道:“那是你家老頭脾氣古怪,我爹就不怎么管我?!?p> 謝宇道:“你在家排行老二,你爹自然不管你,任你再怎么胡鬧還有你大哥撐著。身為老大的我,不僅要為弟弟妹妹們做榜樣,還要負起家族的重任?!?p> 謝宇說完見齊牧悶悶不樂,轉頭問道:“你今天怎么了?”
魏喜往齊牧身旁湊了湊,道:“莫非有什么心事?”
“沒有,”齊牧緩緩站起身,道:“只是在這京都城待膩了,想出去走走。此事我不止一次向母后提起,奈何她不肯答應?!?p> 魏喜和謝宇聽后沉默片刻,心中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百多年前齊睿在位時發(fā)布一道圣旨:凡是皇家子弟必須出城游歷三年方能繼任帝位。剛開始天下太平,皇子們總能安然游歷歸來。后來天下大亂,游歷的皇子大多命喪江湖。齊牧的四位兄長游歷期間死了三個,幸存下的一個還受了重傷,至今生活不能自理。故此皇后擔心齊牧的安危,只讓他年長些再去游歷。
謝宇、魏喜二人站起身,謝宇道:“太祖之命不可違,若是你要出城,我定當隨行?!?p> 魏喜笑道:“正巧我爹要打發(fā)我出去,到時我定當舍命相護?!?p> 齊牧道:“我們三個練就一身武藝,若是同往江湖,任他什么高手也傷不得我等分毫?!?p> 魏喜附和道:“那是當然!”
謝宇見他們開始吹了,便拿今日程旭元追葉蠻的事勸告二人,謝宇道:“你倆聽說了嗎?今日有一名高手被追殺,鬧得是滿城風雨,京兆衙門出動了兩百名官兵都未擒住二人。”
魏喜道:“那幫官兵都是吃干飯的,若是讓我碰見,定活捉了他們?!?p> 謝宇調侃道:“魏公子,你是抓了多少盜賊?敢這么大言不慚?!?p> 魏喜一聽頓時臉色大變,道:“我大言不慚?我就是被賊人殺掉,也比膽小如鼠的謝大公子強。整日自詡讀書人,卻不如那鄉(xiāng)野間的秀才有氣節(jié)。”
齊牧插話道:“京都人才濟濟,不乏武功高強的人,怎么可能連兩個人都抓不住?定是夸夸其談?!?p> 魏喜道:“肯定是,那幫窩囊書生,整天就知道煽風點火,屁大的事讓他們遇見都能說成是天塌地陷。”
謝宇不愿再與魏喜拌嘴,轉頭看見幾個人影跳上了房頂,道:“她來了!”
其余二人急忙轉身,見一名女子身后跟著四個丫頭,款款而來,三人小跑著上去迎接。
雙方碰面后,魏喜道:“姜晚,你可算來了,我們都在這等了大半天了?!?p> 謝宇道:“在等一會兒六皇子都要發(fā)瘋了?!?p> “去,”齊牧推了謝宇一把,對姜晚道:“你怎么還帶著丫鬟?”
“你倆急什么。”又對齊牧道:“我可拿不了那么多東西。”
“什么東西?快讓我們瞧瞧?!?p> 丫鬟忙上前將手中夜行服和一把木劍交給三個人。
姜晚道:“我來晚了就是因為這個,這幫笨手笨腳的裁縫,做了幾天才把四件衣服給做好,你們快試不試合不合身?!?p> 三人接過衣服一看,一臉疑惑,謝宇道:“姜晚,你送我們夜行服干什么啊?”
魏喜道:“還有一把劍,而且還是木劍。”
姜晚道:“你們覺得咱們的武功怎么樣?”
“嗯...”齊牧思索道:“一般水平吧,跟高手自然是沒法比的?!?p> 姜晚又問魏喜和謝宇:“你倆覺得呢?”
“我覺得六皇子說的對?!倍水惪谕暎只ハ啾梢暳艘谎?。
“不,”姜晚一個轉身,拿過丫鬟手中的木劍,“你們太小瞧自己了,平日咱們在家里只能跟護衛(wèi)咱們的高手切磋,自然比他們差些,因為他們是萬人之中跳出來的佼佼者。若是咱們出去闖江湖,估計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p> 謝宇道:“姜晚,你不會又想出什么好主意了吧?”
“對,”姜晚笑道:“今日我府中來了一位刺客,他喬裝成侍衛(wèi)的模樣,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靠近了我二哥,還好那許淵反應快,要不然我二哥就死在他的劍下了。”
“???太驚險了!”齊牧問。
另外倆人附和。
“是??!”
“是??!”
“后來我追了那逃竄的刺客一段路,可惜那時候我跟二嫂剛比完武,實在體力不支,要不然一定能親手抓住他?!苯淼馈?p> “太可惜了,幸好你沒追上他?!饼R牧道。
倆人附和:“幸好!幸好!”
姜晚:“嗯?”
齊牧忙改口:“幸好府內相安無事,可惜你沒抓住他。”
倆人附和:“可惜,可惜?!?p> 姜晚道:“這次讓他跑了就算了。可這樣驚險的事不能讓它發(fā)生第二次,于是,我想了注意;咱們四個待明日夜深人靜時偽裝成刺客,悄悄潛入侯府,刺殺我二哥。”
“???”三臉震驚。
見他們如此,姜晚忙補充道:“當然了,刺殺是假的。此舉一方面測試府內防衛(wèi),一方面也可以讓咱們展示一下武功,一舉兩得,嘿嘿?!?p> “可是...”謝宇猶豫道。
“別可是了,”魏喜道:“我覺得姜晚注意很好,我也想試試手?!?p> 齊牧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真打起來,無論哪方受傷了都不好。”
“放心吧,”姜晚笑道:“這個我早就想好了。你們的身份府里的侍衛(wèi)都很清楚,萬一要是打不過,只要報上自己的姓名,量他們也不敢跟你們動手?!?p> 謝宇道:“萬一被秒殺了怎么辦?到時候救命都來不及喊?!?p> “去,”魏喜推搡謝宇一把,“你自己廢物就算了,可別帶上我們。”
謝宇往后退了兩步,跟魏喜拉開距離,舉起劍指著魏喜道:“魏喜,你是不是想比試比試?!?p> “來啊!”魏喜拿起劍,二人打了起來。
姜晚看他們打架,在一旁拍手叫好。
齊牧笑了笑目光轉向姜晚,道:“姜晚,我們是不是太胡鬧了。”
姜晚轉頭揮了揮劍,道:“我想向他們證明,我的武功并不弱?!?p> “那你得先向我證明?!饼R牧舉起劍。
姜晚見謝宇、魏喜打架,本來就想跟齊牧比試比試,正好他自己送上來。
姜晚二話不說,揮劍向齊牧刺了過去。
四人在房頂上亂竄,“廝殺”聲傳遍整個候來人樓,很快樓下就傳來了謾罵聲,四人正玩的盡興,哪管了別人。
玩鬧到一個士兵上來勸阻,這才敗下興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