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拂衣去
徐筱秋的直播間,短短十分鐘,熱度翻了整整十幾倍,禮物滿天飛,彈幕密集地看不過來。
徐筱秋卻一點都不開心。
從直播間水友口中,她知道蘇丹青視頻已經傳到網上了,播放量最高的一個足有十萬。
十幾分鐘十萬播放量啊,什么概念!
想到流傳越廣,自己被大佬滅口的可能性就越大,徐筱秋萬念俱寂。
這個傳播力度,怕是被挫骨揚灰都不為過。
李賜塵出現(xiàn),水友們聊的更歡了:
“看身姿這兩個都是帥哥??!”
“打起來,打起來!”
………
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徐筱秋只是覺得彈幕吵鬧。
但就在李賜塵出現(xiàn)的下一秒,彈幕消散了。
“對不起,您的直播間涉嫌違規(guī)目前已被封禁?!?p> 徐筱秋不知自己是該放下心還是該悲傷。
不過……
剛剛蘇丹青和胖子打架打得鮮血淋漓,直播都沒有問題,為什么李賜塵一露面就被封禁了?
她陷入了沉思,盯著樹下的兩人。
看著從懷里掏出的證件,李賜塵和蘇丹青都松了口氣。
就覺得這股妖氣熟悉,見了面才想起來。
這不是靈力測試監(jiān)考官、草叢打架第一人、天打雷劈可憐蟲嗎?現(xiàn)在還是個抱樹睡覺考拉熊。
“執(zhí)法司,李賜塵?!?p> 證件已經泛黃,有效期居然是到前年就截止的。
“臨走匆忙,拿錯了?!?p> 他這樣解釋。
蘇丹青也沒有多想,畢竟不管什么樣,面前這個男人對自己沒有什么惡意,而作為一只妖,他身上居然沒有吞吃血食的煞氣。
要知道,就連食草動物甚至植物開啟靈智,化為妖身,都是要吃血食的,眼前這個小妖道行說淺不淺,居然沒有煞氣。
要么就是人性通靈,毅力驚人,要么就是天賦異稟,吞吐日月精華。
無論那一條都挺不容易的,再加上容貌頂尖,讓蘇丹青不由得升起好感。
“我在追殺,不小心讓他跑了。”
李賜塵踢踢失去意識的胖子,話雖少,言簡意賅,面上笑容卻始終如一,溫潤如玉。
蘇丹青囑咐李賜塵,這個敗類活不過七天,李賜塵表示明白。
有官方人員收尾,蘇丹青非常放心,甩甩袖子下山。
“下來吧!”
徐筱秋縮著腦袋被「鴉隼」吊了下來,小心翼翼看著李賜塵。
李賜塵面對畏畏縮縮的徐筱秋,輕輕笑了笑:
“回家吧,別往外傳?!?p> 徐筱秋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遠去,李賜塵淡然的面色緩和,嘴角抽了抽。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我要換地方?!?p> “沒有理由,再在這里我就要被誤殺了。”
“哪里都行,只要沒有道士?!?p> “魔郡?可以?!?p> 對方聽得一頭霧水,還是應了下來,李賜塵這才真真正正松了氣,跟楊欣發(fā)消息:上來。
山下的楊欣收到消息,清純的臉龐掛上一絲莫名的詭異:“不知道我親愛的師兄有沒有吃掉那個胖子?!?p> “師兄啊?!?p> “你不封神,都對不起我為你精心布的局?!?p> 楊欣從褲子口袋掏出一個小巧的紙本,上面每一頁都寫了名字。
翻到一頁,四個名字并排,其中三個已經被紅筆畫上了叉。
她立起手指,拿食指指甲在上面輕輕劃過,一道紅線顯現(xiàn)出來。
畫完,楊欣掀開了下一頁。
“讓我看看,下一個為師兄鋪路的倒霉蛋是誰呢……”
……………
蘇丹青走回了山下,幫助三具枯骨報仇,讓他見識了這個靈卡世界的陰暗面,邪修。
希望你們不要招惹我。
蘇丹青心里想著。
不過,現(xiàn)在他更希望,身在城郊還能打的到車。
拜托了,出租車……
半個時辰后,套著兩層金光咒用來放風保暖的蘇丹青從百米高空落了下來。
抬手摸了摸自己自然垂落的劉海,還好,發(fā)型沒亂。
陌生又熟悉的家,溫馨暖和,真好。
他去到臥室,給床底一個陶罐貼了一張符箓。
這是他養(yǎng)的小鬼。
說是他養(yǎng)的,倒不如說是他收留的。
一些歪門邪道,會找一些溺死的孩童,取得他們的骸骨,煉成鬼魂為自己所用,這是為世人所不容的邪法。
這種小鬼不知為何被拋棄了,孤零零躺在山下。
人都死了,變成鬼魂還要遭這些罪。
蘇丹青當時年紀不大,見到它心生憐憫,順手就把它帶回道觀養(yǎng)著了。
收拾完陶罐和臥室,墻上的鐘表指向了5:10,蘇丹青才想起自己晚上沒睡覺了,困意襲來,上下眼皮打著架。
靈力是可以洗滌神魂來免除困意的,但誰會拒絕一場美滿愜意的睡到自然醒呢?
蘇丹青含笑,兩遍清心神咒放空了心神,沉沉睡去。
夢里,他變成了一條錦鯉,虛幻的身體,沒有翅膀卻憑空飛起,越飄越高。
地面糊成了一片,像一塊大餅,蘇丹青飛上了天,輕輕柔柔越過凡間與天界的障壁。
飄到一片戰(zhàn)場,尸橫遍野,仰面朝天的,殘缺不全的,他盡力去看將士們的面門,卻怎么也看不清。
斷壁殘垣長出了一人多高的雜草,散落一地的鋒鏑卻潔精如新,散發(fā)著金屬的光澤。
忽的,像被人拉了一把,他又變作一只鳥雀,向下看時,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雙腳。
他只好撲閃著翅膀,一只飛啊飛,飛啊飛……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
想要飛啊飛,卻飛也飛不高?!?p> 莫名,蘇丹青腦海中想起這首不知多少年前的歌,輕輕哼了起來。
歌曲在夢境中彌漫,猛地,蘇丹青從床上坐了起來。
床頭,一個最新款的手機正不住的震動著,
“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
還沒完全緩過神的蘇丹青深深地看著它。
有一說一,王佟濱這個鳥人的品味真的拉胯。
這個手機是他塞給蘇丹青的,說是隊伍里聯(lián)系專用,這句話出口的時候,這個鳥人臉上卻掛著“我在賄賂你”的表情。
賄賂就賄賂嘛,反正蘇丹青沒權沒勢,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更何況,按職位來說,他還是自己的上司,雖然兩人都不這樣覺得。
“你個狗東西,我特么……”
開口就是國粹,另一邊王佟濱也沒有在乎被蘇丹青罵的狗血淋頭這件事,在一片無量天尊中趁機開口:
“城郊那件事是道長你干的嗎?”
昨天剛干的,鍋就甩過來了?
蘇丹青開口就要否認,但轉念一想。
王佟濱沒說具體什么事情啊!
套話呢在這兒,這個狗東西。
蘇丹青含糊其辭,假裝剛剛睡醒,語氣憤恨不減:
“城郊什么事和我有關系嗎?用得著大早上打擾我睡覺?”
“這不是昨天酒醒了沒看見你嘛,你昨晚吃完飯去哪兒了?”
“喝完酒就回家了?!?p> “我一會兒去查監(jiān)控哦。”
這個狗東西。
萬一自己宰了一個邪修而被整個邪修組織盯上怎么辦!
昨晚那個胖子看起來就不聰明,他們組織里比他強的肯定數(shù)不勝數(shù)。
蘇丹青咬咬牙,準備繼續(xù)否認下去。
“隊長隊長,快看bi站上面這個視頻!”
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王佟濱應一聲,對蘇丹青說了告辭,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