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找到
一陣風吹過帶去這炎熱晴朗些許微涼,吹散了障眼法,方才看清那鮫人……
一頭波浪長卷藍發(fā)及腰,像是層層迭起海浪,那雙眼眸浮現(xiàn)出色調光,是紫羅蘭的顏色,總幽幽看著人。
泛白的嘴唇微張時露出一排排鯊魚牙,渾身白得發(fā)光近乎透明色的肌膚,半人半魚。
“吾本孤身一人,無意流連這人世間,只因有未完成夙愿,迫不得已?!?p> 那鮫人動了動唇,道。
美得不可方物,美得如傳說中般絕色,那張面容絕美且清冷,耀眼得讓人挪不開眼,攝人心魄的美艷。
在場的人無不被其驚艷,甚至包括清心寡欲的沈風。
當沈風的目光往下時,一下子看清了,鮫人腹部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那傷口還泛著黑光,那是黑化的印記。
在神獸靈獸中,若是被邪術下咒又或是被邪氣入體,那便會黑化,整具身體開始腐爛,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無藥可救,但唯一的好處,會將原本的性命延遲,讓痛苦折磨延續(xù)。
漸漸成一具無意識的傀儡,供他人驅使利用。
除非在十年之內得到實力強勁的修仙者凈化,方可解脫這痛苦。
而沈風就是這鮫人召喚而來的。
“你......”
沈風看清那傷口腐爛程度,準確來說是黑化程度,沈風忍不住皺眉。
“臭小子你會凈化嗎?”
兔子小精靈叁叁從靈域里爬了出來,當兔子小精靈叁叁看清那鮫人剎那,兔子小精靈叁叁心生憐憫起來了,只因那鮫人太過好看了。
“兔子你這是想幫她?”
沈風瞥了一眼兔子問。
“這鮫人好好看呀,鮫人姐姐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幫你啊,你受傷了,這是我好兄弟很厲害的,他一定會去幫你的。”
歐陽鳴佐托沈風的福方才得見如此鮫人,歐陽鳴佐望那鮫人忘得出神,歐陽鳴佐忙拉上沈風,退向前舉薦起來。
鮫人眼眸中淡淡的憂愁,像解不開的結,她動了動唇,無比威嚴看向沈風:“汝等聽言——凈化吾身,完成吾之夙愿?!?p> 凈化,若是在神獸靈獸初初黑化的十年內,還能救回來,可若是超過了,不過就是給個痛快的死法,好歹干干凈凈走。
昨夜,她潛入沈風的夢,只是為了今日得已相見。
“茍延殘喘的鮫人,就算凈化了,也活不過三日,你想要個輪回?你若是繼續(xù)黑化,大可托著日漸腐爛的身軀,度過這漫長的千百年,不至于呼喚我而來?!?p> 沈風一眼看穿這鮫人無藥可救,沈風不愛管閑事,沈風屬實沒把那鮫人放在眼里,并三言兩語間一針見血點破。
旁邊的歐陽鳴佐想為這鮫人說些什么的時候,“沈風……”還沒多說幾句話,便被沈風封了穴位,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鮫人望向沈風緩緩開口,道:
“吾之修為愿傾囊相授。”
她講話很慢,時刻都皺著眉。
“區(qū)區(qū)一千年的修為,你當我沒見過世面嗎?”
沈風滿是不屑答,沈風顯然覺這完全不夠。
“賭上這上千顆鮫人淚呢?”
“成交?!?p> 沈風一口答應下來,干脆利落。
歐陽鳴佐迷迷糊糊沒動這鮫人淚作用,那小兔子蹦蹦跳跳,上躥下跳時解了歐陽鳴佐的穴位。
還沒等歐陽鳴佐發(fā)問,這千年小獸就解釋起鮫人淚。
“鮫人淚,好東西呀,大補,可治百病延年益壽,若是修仙者服了,哪怕被傷得再嚴重的根基也能復原,反正是好東西就對了?!?p> 兔子小精靈宛若行走的百科全書,為傻乎乎蒙在鼓里的歐陽鳴佐解釋道。
“以吾之言靈起誓,此身為靈契,凈化——”
當沈風打開隨身攜帶的空間戒指那刻,那看似平平無奇的古銅鏡一瞬間散發(fā)出了綠色的奇異光芒。
在旁邊圍觀的歐陽鳴佐打趣道,“這鏡子怎么看都像是坑蒙拐騙的神棍,把一個復古的鏡子的背面去抹上了綠色熒光粉,奇奇怪怪的,招搖撞騙,障眼法罷了?!钡抗鈪s看得出神。
整個凈化過程不過一分鐘左右。
沈風最后猛地吐了一口血,原本被歐陽鳴佐抱著的那只兔子小精靈忙跳了下去,直接將那所有的血給清理干凈了。
飽餐一頓的兔子很是滿意。
被凈化以后的鮫人,皺著眉頭,身上的痛苦雖然減輕了,但還是能夠隱隱約約看著這具身軀漸漸透明,她感覺得到自己正在慢慢的消散。
“現(xiàn)在我會探索你的所有記憶?!?p> 沈風隨意拿手輕輕擦凈嘴角的血絲,突然抬起手臂來,指尖處落在了鮫人眉心處,他閉上了那雙好看的眸子,他無悲無喜的臉上,忽然皺眉,那皺眉的動作居然和那鮫人有幾分相似之處。
整個過程也不過十余秒。
“殷。”
沈風睜開眼眸后,不咸不淡念出了眼前鮫人的名字。
“哇哦,鮫人姐姐的名字真好聽?!?p> 歐陽鳴佐一個勁犯花癡。
鮫人聽到后,那雙幽幽的眸子帶著些許的恍惚,似乎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未曾有人叫過她了。
“你可以走但別太遠,我會為你找到你要找的人?!?p> 沈風提醒那剛剛被凈化的鮫人,說完就拉上那跟個癡漢一樣的歐陽鳴佐扭頭就走,那只兔子見狀連忙跟著那倆人,就在后面追。
路上,歐陽鳴佐依舊還在對原先所見的那位鮫人姐姐念念不忘,還對沈風說,“殷這個名字好聽,不愧是鮫人啊,這太美了就和鮫人姐姐的人一樣美。”宛如一位癡漢。
沈風瞥了眼后環(huán)抱手臂,“殷只是她的姓氏,并不是她的全名?!?p> 歐陽鳴佐眼睛里的光又亮了起來,“那鮫人姐姐,不對應該是神仙姐姐,全名叫什么???”他明明眼前是周圍人行色匆匆,可是看見的卻還是哥哥那只美艷不可方物的鮫人。
沈風頓了頓答,“那鮫人的全名叫,殷鐵柱,你叫?”
歐陽鳴佐聽后眼睛里的光刷一下子暗淡了,就跟狗看了狗結果對方是公的那樣掃興,整個人像是吃了只死蒼蠅般難受,如今是什么話都無話可說,什么心也不敢癡心妄想了。
回到家后,沈風翻了幾下書,不同于往常那般預言所有,現(xiàn)今倒是摸不著頭腦,了無音訊毫無線索。
“大冰塊你能不能告訴我鮫人姐姐,讓你去干嗎呀?”
歐陽鳴佐純屬是好奇。
“她要我去找一個人。”
“找誰?算了,不問也知道肯定是個男的,而且還是他的有情人這種故事,我從小到大聽了無數(shù)遍,就沒見過哪個姑娘對我這樣。”
“她找了他三世,現(xiàn)在是最后一世了?!?p> 沈風擺了六爻八卦陣法,從抽屜里拿出閑置已久的三枚銅錢放于手中,合掌輕輕搖晃后再放入卜算的卦盤中,想心中所想,連續(xù)擲六次則成卦,再配以《易經》卦爻等。
算出所想。
沈風平日里想要知道什么,翻一翻書便知道了,可現(xiàn)在卻一籌莫展,只能用老祖宗留下來的,算一算了。
全程抱著那本易經。
不過總算是算出了大致方位。
“這個查一查就知道了?!?p> 歐陽鳴佐見黃紙上被沈風推演出的寫下地址,歐陽鳴佐火速打開,用 internet查詢到從現(xiàn)在方位到那的路線。
沈風算好卦后收起了卦盤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放進那柜子里還不忘鎖好。
歐陽鳴佐顯然還是有些失落的,他忙問沈風,“你能不能給我算下卦,我什么時候才能遇到真命天女也更不好看,有鮫人姐姐的一半好看,那就好。”歐陽鳴佐拉著沈風的手臂請求道。
歐陽鳴佐顯然是對那鮫人著迷了。
沈風只是摩拳擦掌后給歐陽鳴佐來了一巴掌,“鮫人極其貌美,善蠱惑人心?!鄙蝻L這一巴掌也不知道打沒打醒,眼前這家伙,反正沈風手勁停打。歐陽鳴佐臉上紅了大片,歐陽鳴佐捂著臉若不是打不過沈風,他歐陽鳴佐助才不受這氣。
歐陽鳴佐整個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很快沈風就開著車,而歐陽鳴佐也跟著,不過是幫沈風回人信息,歐陽鳴佐成了客服,歐陽鳴佐就好奇,怎么天天成百上千的姑娘非得給沈風發(fā)信息。
歐陽鳴佐瞅了瞅日歷,誒,14號,每個月14號都是情人節(jié),直接給所有女士們群發(fā),“xx情人節(jié)快樂?!?p> 沈風專心致志開車,那算卦的方位不算遠,很快就到了,緊接著沈風端著個司南,繼續(xù)尋找,當司南的指針不動后,只是到了以后,很少表現(xiàn)出什么情緒的沈風,愣住了。
跟上的歐陽鳴佐見到后,也跟著傻住了,那只兔子小精靈看見后直接腳朝天暈了過去。
居然是個陵園……
也就是說殷鐵柱朝思暮想的人,這一世已經死了。
難怪就算預言之書,也找不到蹤跡,只因為沈風求的就是那個人到底在哪?假設都是那人活著。
可那人死了。
“叁叁你去告訴她,我們看見的?!?p> 沈風依舊沒什么情緒,雖是出乎意料但也不是與他相關,便吩咐起那只兔子小精靈。
那小兔子很快去了。
回來的時候也很快,兔子小精靈叁叁沒說什么,只是舔了下爪子,緊接著便出現(xiàn)一道幻像。
那只叫殷鐵柱的鮫人崩潰哭喊,“不可能的,不可能,吾祈禱過的,我祈禱他每一世長命百歲平安的,怎么可能死了,這距離這一世開始沒過多久啊,還沒百歲呢……”她頭次話那么多,聲嘶力竭。
這份執(zhí)念,她執(zhí)著了數(shù)百年。
沈風看了看沒說什么,進了那陵園里,靠著記憶正在辨別哪位才是殷鐵柱朝思暮想那位。
天公作美偏偏下起雨。
歐陽鳴佐作為個工具人,連忙撐傘并遞了沈風一把傘,怕那只兔子被水給淋濕,又抱起來那只兔子小精靈。
沈風抬起頭,見雨滴落個不停,道,“人的執(zhí)念像場雨,明明停了,沿路的泥混著水,街邊的花還綴著露?!?p> 殷鐵柱等的人,這一世是個士兵。
而且?guī)资昵熬蜖蕖恕?p> 當對過去無可救藥眷戀時,可見過去總與缺憾作伴,若是過去盡數(shù)圓滿,多年后,大抵是不會輾轉反側,難以忘懷。
沈風獲取了那只鮫人的記憶,正撐把黑傘,沿路時和身邊人提起,“鮫人能活千萬年,可人偏偏只有百年,她等啊等,卻還是沒個好結局,第一世呀,眼睜睜看著那男的娶了別人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第二世呢,總算在一起了,可物種不同哪來的長久?!?p> 那只平日里不算多聰明的兔子砸吧嘴,眨了眨它那紅紅的眼,“那她就是在那等了幾百年,從前那是海,后面你們人類填了,成了一處天橋,黑化后虛弱的她卻還在原來的地方等著?”說著兔子哭了。
抱著兔子的歐陽鳴佐不免也跟著傷感,瞥那雨落成花,“那下雨天,她l肯定很冷吧。”
唯獨沈風板著個臉。
他們找了找,最后停留在一處,沈風靠著感應找到了,陳墓碑上沒有照片,但寫著名字——陳勝利,還有出生和去世年份,去世時竟不到二十……墓碑上一道星閃閃發(fā)亮,正如戰(zhàn)士崇高的靈魂。
歐陽鳴佐掏出拍立得拍下那墓碑,想著好歹要給叫殷鐵柱的鮫人姐姐一個交代。
唯獨回憶總讓人緬懷,或是因過去光榮歲月正閃閃發(fā)亮,奈何韶華易逝,終將沉悶枯燥,活著。
沈風從望著整個陵園,卻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親切。
從前是一群可愛的人,后來是一群偉大的人。
天橋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鮫人,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起來,她卻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明明她祈禱了,為什么這一次卻沒奏效。
歐陽鳴佐遞過去那張照片,鮫人沒有接,只是看了看,便沒在發(fā)瘋。
雨停了。
鮫人看了看天橋底下來來往往的車輛,以及城市的高樓大廈和路邊有說有笑的人,笑著,“從前這還是落后貧瘠之地,現(xiàn)在高樓平地起,他看見很開心的,畢竟他就是為了這些……”
淺溪笑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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