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是窮逼，告辭！
木桌旁。
楊軒拿著勺子吃了口湯水泡的饃饃，食物剛到喉嚨處，他艱難咽下。
“任兄很少做飯？”
任安大步流星地在凳子上坐下，笑道：“平常衙門都有吃食，在家的時候很少做?！?p> 楊軒緩緩放下碗筷道：“像任兄這般常年維護(hù)小鎮(zhèn)安危的捕快，還是把精力放在案子上為好，諸如做飯這般小事還是不要做的好，浪費時間?！?p> 任安笑著點了點頭：“味道怎么樣，是否合楊兄口味？”
楊軒垂眉看了眼湯碗里的饃饃，一時無法形容。
“很好?！?p> 任安咧嘴一笑。
“下次別做了。”
任安面色一凝，哭笑不得。
楊兄說話還是這么別致，如若不細(xì)細(xì)體會，很難明白其話中深意。
他笑著搖了搖頭，旋即起身拿出一個錢袋放在桌上道：“這是五百錢，是楊兄五日前助我破案的賞錢。”
楊軒當(dāng)即眸光一亮，他不說自己還真忘了這一茬。
“楊兄自便吧，我去衙門應(yīng)卯了?！?p> 應(yīng)卯，就是上班打卡。
楊軒目送任安離去，便是起身將錢袋塞進(jìn)衣兜。
他默算了下，用掉了十兩銀子買鍛骨散，加上這五百錢，目前自己的存款還有二兩銀子九百九十錢，也就是2990錢。
“先想辦法打聽清楚有關(guān)武者的信息，然后繼續(xù)算命賺錢?！?p> “雖然我好像能用洞察天機來得知這一切，但洞察天機要錢，咱能省則省?！?p> 楊軒出了宅子，一路閑逛。
本來有關(guān)武者的問題是可以問任安的，但這條路被他自己給堵死了。
自己的師尊可是高大上的菩提老祖，武者這么點事能不懂嗎？
雖然只是一時嘴欠，讓自己像個縫合怪一樣將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物加入自己的來歷之中。
但他沒辦法，他敢保證他當(dāng)時編造出這份來歷的時候是一氣呵成的，腦子里蹦出什么一禿嚕嘴就說出來了。
現(xiàn)在想想……
還是有一定邏輯的。
果然，我還是這么優(yōu)秀。
“先生好——”
倏忽，一陣清脆的聲音自一側(cè)傳來。
楊軒側(cè)目，卻見一家被竹林院墻圍起來的私塾就在旁邊。
他好奇地打量一眼，竹屋中一個老頭坐在案幾前，數(shù)十名孩童端坐下方的一幕清晰可見。
孩童們那青澀稚嫩的臉蛋讓他微微一笑，便是準(zhǔn)備離去。
可下一瞬，他停住了腳步。
私塾先生：“普通人在成為武者前，需習(xí)武鍛煉體魄，以承受鍛骨散鍛骨時所帶來的痛楚。”
“先生！如果不習(xí)武鍛煉體魄會怎么樣？”
私塾先生：“那會在鍛骨時將承受數(shù)倍的痛苦，且只能憑借意志力來扛過這莫大的痛苦?！?p> “先生，那有人憑借意志力扛過莫大痛苦成功成為武者的嗎？”
私塾先生：“有，但很少。這些人都是沒有家里的習(xí)武傳承，或是自小沒人教他們練武，而他們又賺夠了十兩銀子能買到鍛骨散，從而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來突破成武者?！?p> “不過，這樣的人十有八九會失敗，因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強大的意志力?！?p> “這種方法你們也千萬別學(xué)，明明習(xí)武鍛煉體魄后能有更大可能突破成武者，只有傻子才會靠意志力去突破?！?p> 楊軒滿頭黑線。
他懷疑這老頭在罵他傻子，但他又沒有證據(jù)。
“先生，那靠意志力突破成武者有什么好處嗎？”
私塾先生：“通過意志力突破成武者的人，如若不死，基本上都是一方天驕?！?p> “因為擁有強大意志力的人，往往他們的心境和心態(tài)皆不是常人所能比，做什么事情都將更為堅定，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對自己心中的道更是堅定不移?！?p> 楊軒眸光一亮，這話說得好。
看來，這老頭應(yīng)是一個很好的幼兒園老師。
“哇！既然通過意志力突破成武者能成一方天驕，那先生為何稱他們?yōu)樯底幽兀俊?p> 私塾先生：“正常人都會走一條前人所走過的大道，只有傻子才會另辟蹊徑，走一條別人看不懂且不認(rèn)可的作死之路，這不是傻子是什么？”
楊軒默然。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能夠在古代教書的先生都是有大智慧的人。
那些天才、天之驕子不就是不走尋常路的人么？
但非尋常的路好走么？
不是一路荊棘，就是處處充滿著殺伐。
可即便如此，那些天才和天之驕子仍然選擇這條路。
以客觀角度來審視這個問題，這類人不是傻子是什么？又有幾個傻子走這種路能夠成功活下去？
念此，他不由對私塾老頭高看了一眼，這老頭看事情看得透徹啊，至少這種思想比他幻想中那些收弟子只收天才的所謂高人要強。
“先生，武者之后是什么？”
私塾先生：“武者分三境，從弱到強為淬體境、凝血境、練脈境，統(tǒng)稱為凡境?！?p> “凡境之后為靈境，靈境者也稱之為修士，能夠得到真正的長生?！?p> “如若你們有機緣修行至此，那你們自會了解靈境如何，現(xiàn)在別好高騖遠(yuǎn)，以免擾了心境?！?p> 楊軒將話默默記下。
他想不到偷聽一場幼兒園老師的課，能帶給他目前急需了解到的信息。
“先生，凝血境比淬體境強，練脈境比凝血境強，那如果同為淬體境的武者，如何分辨強弱呢？”
私塾先生：“武者也僅是凡人，那么同樣也有對應(yīng)的凡鬼、凡妖?！?p> “人可掌控武技；妖根據(jù)不同種族有不同的天賦體質(zhì)；鬼在意識蘇醒后則有上天賜予的天賦能力?！?p> “至于如何區(qū)分同境界的強弱，那就要根據(jù)人、妖、鬼各自掌握的能力的運用、戰(zhàn)斗的技巧等等來作為判斷依據(jù)?！?p> “也就是說，同境界的人、妖、鬼，如果不打一場，是無法知道誰強誰弱的。”
楊軒眉頭一揚，一臉詫異。
按照老頭這個說法，那這方世界的境界劃分沒有細(xì)化？
沒有幾重之分？也沒有什么初期、中期、后期之分？
淬體武者就是淬體武者？
不然這老頭也不會說同境界的人只有打一場才知道強弱。
這么一來，那他必須要茍住，不然很容易翻車啊。
“先生，那有什么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厲害的嗎？”
私塾先生：“熟練掌握好自己學(xué)會的武技，如有機緣或有錢財則可找鍛造師傅給你們量身定做一把與武技契合的上好武器?！?p> “不過貪多嚼不爛，關(guān)于武技方面最好只學(xué)一門殺伐之術(shù)和一門身法即可?！?p> “你們想要修煉到更高境界成為人上人，有個前提，那就是活下去?！?p> “當(dāng)你們只學(xué)一門武技時，天天練它，你們的實戰(zhàn)實力自然會越強?！?p> “當(dāng)你們只學(xué)一門身法時，天天練它，你們的速度自然會越來越快?！?p> “正所謂進(jìn)可攻，退可跑，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方是正道！”
楊軒驚了。
這老頭是深諳茍圣之道?。?p> 有機會必須要跟這老頭結(jié)識一番。
合他胃口！
這時。
私塾先生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小明，你的學(xué)費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
私塾先生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很好，以后要努力賺錢，千萬不要像某些人看起來衣冠楚楚，實則身無分文，只會像乞兒一樣扒在竹竿上竊聽仙音?！?p> 孩童們眨眨眼，不明所以，一臉茫然。
楊軒也跟著眨眨眼，這話怎么聽著有些不對呢？
他放下扒著竹竿的手，低頭看了眼自己衣冠楚楚的模樣。
他倏忽間瞪眼。
這老頭是在指桑罵槐？
這么有文化的嗎？
罵人都不帶個臟字。
還說竊聽仙音來彰顯自己？
我特么……
大把年紀(jì)了臭不要臉！
不就是要錢嗎？
楊軒皺著眉，從衣兜里掏出一兩銀子。
竹屋里頭的老者側(cè)臉瞅了一眼，一抹不屑的神色從老眼中掠過，他道：“小明，帶了多少學(xué)費？”
“先生，二十兩銀子。”
老頭扭頭跟楊軒隔空對視一眼。
楊軒一臉懵逼。
怪不得青峰鎮(zhèn)上的普通人比武者多這么多，這尼瑪交個學(xué)費就要二十兩白銀？
恐怖如斯！
楊軒把臉一甩，仿佛競走一般快速離去。
不好意思，我是窮逼，告辭！
主屋里的老頭一臉愕然，臉皮抽了抽，然后低聲罵道：“看起來人模狗樣，盡干些白嫖的事，當(dāng)真是世風(fēng)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