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這里離最近的海邊有多遠?”
林小泉指著正南方向回答:“不遠,半日腳程,下了三寶山就是海邊。平日天氣多風和日麗,很少有臺風海嘯?!?p> 我思索片刻,手里仔細的搓著潮濕泥土,心道:“近日未曾降雨,也沒有臺風海浪侵襲,為何地面會有水濕潤?倘若林小泉所言非虛,那這里肯定被人動了手腳?!?p> 我從背包里拿出洛陽鏟,鏟下去不過三十公分深度便鏟不動。我抽出洛陽鏟,帶出來的土壤只有最上面潮濕,底部全是干燥的土壤。
我心中狐疑,隨后又在別處鏟了幾下,結(jié)果都是一樣。張三甲湊過來問:“老九,有古怪?”
我說:“這土壤成分不對啊。老三你看,上面潮濕,往下三十公分卻很干燥,這附近應該被人動過手腳。”
張三甲加了一截洛陽鏟,往里更深處下探,鏟出來的土壤也是干燥的。
我招呼眾人四散找找附近有沒有表面土壤干燥的土地,朝日輝倒是有些不耐煩說道:“教授讓你過來是救人的,不是讓你找泥巴的。管他干燥還是濕潤,趕緊找洞口下去救人?!?p> 我把洛陽鏟往地上一插,雙手一攤說道:“要不你來?是死是活跟老子沒半毛關(guān)系!”
見我罷工,張三甲也把工具往地上一扔,嚷嚷道:“老子還不伺候了,咱們回大東北去,這個鬼地方老子一分鐘也不想多呆?!?p> 秋田美子日語說道:“父親和師父都說了,他們是這方面的專家,你要是懂這些,那就你來,他們中國人我還信不過了。”
朝日輝豈是這塊料,強忍著怒氣退到一邊,秋田美子與我們說道:“大師兄脾氣急躁,也只是為了早點救出被困地下之人,一切都聽你們安排?!?p> 我解釋說:“倒斗之事,關(guān)乎生死,但凡大墓,皆有重重機關(guān)。不了解前因后果,只顧下墓,除非是如來佛祖附身,否則難有活命!這里的土地明顯被人翻動過,小林我問你,你跟我老實交代,那七個工程師當真是從這里打洞下去的?”
林小泉點頭說道:“當初我跟隨商會長一起來到這里,親眼所見他們從此處打出洞口下去。商會長命我在這里看護,不許其他人靠近。大概過了半月,我見繩子松松垮垮,出于好奇想要看看他們是負否都在,沒想到繩子輕輕一拉就斷了。我把繩子拽了出來,本來相互綁住的七人卻不見蹤跡,在繩子斷裂處發(fā)現(xiàn)了火燒的痕跡。我將這一消息急忙匯報給商會長,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火燒?”我聽到林小泉嘴里提到這兩字,問道:“他們下墓帶火了嗎?”
林小泉突然叫了聲,嚇了我們一跳,他說:“我想起了,他們下墓的時候沒有帶火把,只帶了手電筒,他們說這比燒火棍好使,還防水耐摔。我提醒過他們,火把必要時刻可以驅(qū)趕敵人保護自身安全,但是他們都不聽,還罵我是膽小鬼?!?p> 聽完林小泉的詳細述說,我心中更是誘惑不解,心道:“下墓不帶火把,簡直是找死,但是繩子為什么會有火燒的痕跡?除非他們自己在下面生火,但是理論上又說不通。不帶火,卻在下面生火,拿什么生?即便生火為什么要把繩子給燒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當下做出來個決定,說道:“我們來得過于匆忙,事情沒有了解清楚就要盲目下墓,這是大忌。未下墓就已遇見種種詭異之事,倘若就這么下墓只怕我們的下場與之前那七人相差無幾。還是先撤回去,待我把此地的風土人情、歷史人文和地理位置都了解清楚再來下墓?!?p> 秋田美子見我態(tài)度堅決,只好同意返回商會再做打算。朝日輝不情不愿,救人如救火,沒想到我竟如此磨蹭,頗為不爽。
眾人準備原路返回,腳底下土壤突然躁動了起來,一股強大的暖流從土壤竄出,沖入眾人腳底,只覺全身上下快速發(fā)熱。
林小泉大驚失色,急忙叫道:“快跑,海底火山噴發(fā)了?!?p> “海底火山是個什么玩意?”張三甲不解道。
我拉著張三甲趕緊撂,邊跑邊道:“你個老小子年輕時不讀書,凈練武了是吧?還不如人林小泉懂得多,趕緊撒丫子撤!”
潮濕的土壤迅速被涌上來的熱氣烘干,地面也變得異常堅固,看著腳底下的干硬土壤,一瞬間我全都明白過來了。正要高呼,卻聽身后日本人朝日輝掉落進了突然裂開的地表縫隙之中,虧得是秋田美子出手迅速,一把抓住了他。
可她一個女子,豈能負擔得起朝日輝這個壯漢,眼見著身體逐漸下沉,就快要一起掉落那深不見底的地表縫隙之中,林小泉飛撲過去死死的拽住秋田美子的雙腿。
張三甲看著他們?nèi)?,?zhèn)定自若問道:“老九,咱們救還是不救?”
我反問:“你想救哪個?還是都要救?還是不救?”
“嘛呢,是我問你,你咋反問我了?”張三甲說道。
秋田美子身陷絕境,臉上已被滾滾熱氣蒸的發(fā)燙漲紅,而那朝日輝已經(jīng)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秋田美子迸發(fā)出極強的求生欲望,憑著全身力氣求救于我們叫道:“九哥、三哥,救我!”
聞聽,心頭一震。
我招呼張三甲說道:“老三,老規(guī)矩。干活,救人。”
我和張三甲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相互配合,繩子末端系在我的身上,我遠居在后,張三甲探手去抓住林小泉雙腿。我用力拖拽張三甲,張三甲使力將三人連根拔起。
眾人脫離險境,迅速后撤到安全地帶,只聽張三甲指著火山噴發(fā)中心說道:“老九,你搭個眼看看那兒,是不是有東西浮出來?”
我順勢看去,只見那震開的地表縫隙之中真的冒出來一件東西,看樣子體積不小,不過隔得遠,并不能瞧清楚那是什么。
林小泉說道:“我們這里地處火山口,每天海底都會有火山噴發(fā),不過極少會波及到地面。今夜這火山口爆發(fā),有些不同尋常,但是不用擔心,它們并不會蔓延,往往來得快去得也快。”
說話間,剛剛還洶涌澎湃的火山噴發(fā)頃刻間就已經(jīng)煙消云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踩著地面,看著滾滾熱浪退去后,周圍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仿佛從未來過一樣。原本潮濕的土壤已經(jīng)變得極為堅固,回想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幕,心中不解全都明了,原來之前土壤的凝固是小火山噴發(fā),只是有限的波及了些許地下層,而未沖破地面。
我心道:“即便土壤得問題解決了,但是那隊七人日本工程師面對時不時就會噴發(fā)的火山口,他們當真還能有命存在?而且這地底下就算真的有墓室留存,怕也是早就被融化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