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已經(jīng)走到跟前的元弘毅,柏梓琬起身行禮,一面吩咐小二再送些吃食過來。
元弘毅在柏梓琬對面坐下,瞥了眼匆匆往客棧外去的背影。
柏梓琬解釋道,“我讓蕓香出去幫我買些東西,爺放心,定不會誤了時辰。”自給元弘毅倒了盞茶,放在他面前。
元弘毅并不答話,若有所思地看了柏梓琬一眼,接過蕭何遞過來的粥,埋頭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飯后,準備啟程時,蕓香還未回來,蕭何道,“皇妃,您知不知道蕓香姑娘去了哪邊?奴才好過去找找。”
“我也不知道。”見蕭何頻頻往馬車那邊看,神色中盡是擔(dān)憂,柏梓琬疑惑道,“怎么了?有哪里不對嗎?”
蕭何搖頭,遲疑道,“五爺向來不耐煩等人……皇妃,不如您先上車,奴才去前面找找看?!彼噶酥缸筮?。
蕭何剛抬起腳,看到抱著包什么東西往這邊跑來的蕓香,止了步,暗自長松了口氣。
“主子……主子……”蕓香揮舞著手跑過來,撐著腿氣喘吁吁,總算趕上了。
“買個東西怎么去了這么久?”柏梓琬扶住險些摔倒的蕓香,拍了她一下,責(zé)備道。以為她出了什么事,擔(dān)心死她了。
蕓香大喘了幾口氣,站起身子,賭氣地將東西往柏梓琬懷里一塞,一臉委屈,“主子要奴婢買的東西看似平常,可著實難找,這里地方又小,奴婢找了好多店鋪才將東西找齊?!?p> 柏梓琬安撫地拍拍蕓香的手,替她將貼著臉頰上的頭發(fā)順到耳后,“辛苦你了,待到了東北,定多做些好吃的犒勞你?!?p> 蕓香聞言,展顏一笑,俏皮地向柏梓琬行了一禮,“奴婢現(xiàn)在這謝過主子賞賜了?!?p> “皇妃,時候不早了,該啟程了?!笔捄翁嵝训馈P南聟s是詫異,他自小跟在五皇子身邊,什么樣的主子沒有見過,卻是頭一回見到像五皇妃這般寬厚待人的主子。
與自己不喜歡的人同乘一車,本就不自在,加之昨兒夜睡得不好,腦袋一直隱隱作痛,沿途除了光禿禿的山,再無別的風(fēng)景,柏梓琬上車不久,便靠著蕓香的肩膀睡覺。
快到中午時,蕭何將馬車停在一片湖泊旁。湖水清澈見底,平靜的好似一面鏡子,四周綠樹環(huán)繞,遠處山巒起伏,說不出的愜意與安寧,叫人瞧著心曠神怡。
鞠了捧水澆在臉上,柏梓琬舒服的嚶嚀了一聲,瞧見湖里游動的魚兒,她眼睛頓時一亮,扭頭朝蕓香招招手,“蕓香快過來?!?p> “什么事讓主子您這么開心?”
“你看,湖里有魚。”柏梓琬眼睛亮晶晶,待看到蕓香將臉一垮,梓琬皺起眉頭,不悅道,“你這是什么表情?”
蕓香不以為然,“不就幾條魚嗎?也能讓主子這么稀奇?”
這可是純天然無公害非飼養(yǎng)的魚,要是烤了吃味道一定好。柏梓琬反手,照著蕓香腦門敲了一記,正要說話,便聽到身后一個淡淡的聲音,戲謔道,“連見了魚都新鮮,真是閨閣女子,沒見過世面?!?p> 柏梓琬也不氣惱,轉(zhuǎn)頭沖元弘毅莞爾一笑,“妾身是不如爺見過世面,待會兒妾身要是做出美味的魚肉,爺可不要吃?!?p> 元弘毅露出些驚訝,她還會做魚?
烤好魚后,柏梓琬給蕭何跟蕓香各遞了一條過去,看著兩人吃得津津有味,梓琬很是滿足。
“主子,奴婢以為奶娘做的魚已是天下美味,這會兒嘗了主子烤的魚,覺得奶娘做的,不過如此。”蕓香吐吐舌頭,若奶娘聽到她這番定,定又要罰她不許吃飯了。
一旁的蕭何也附和道,“奴才也沒錯吃過這般美味的魚肉,就連……”瞧見自家主子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他頓時住了口,垂頭,一言不發(fā)地吃魚。
魚肉黃色,無一絲焦色,單看賣相已叫人垂涎欲滴,更別提縈繞在鼻尖前的馥郁香味。元弘毅暗自吞了吞唾沫,很想嘗嘗是否當(dāng)真如蕭何跟蕓香說的那般,卻不愿服軟,強自忍著。
柏梓琬一邊吃魚一邊道,“想要烤好魚,關(guān)鍵要把握好火候,火太大會讓魚外層焦掉,魚肉也會變老,還會少了原有的鮮美?;鹛◆~肉則不能熟透,烤魚時定要在魚身上劃幾刀口子,才能讓涂在上面的作料滲透進魚肉。只要記住這幾點,烤出的魚一定好吃?!?p> 柏梓琬撕了一塊魚肉放進嘴里,瞧見元弘毅看著別處,眼睛卻時不時往這邊瞟,她失笑一下,將剩下的一條魚遞到他面前,笑著,“爺若不嫌棄妾身做的不好,不如也一起嘗嘗?”
元弘毅正要伸手去拿,待看到柏梓琬眼睛里的得意,當(dāng)即停了手,冷哼一聲,起身往馬車那邊去。
柏梓琬呵呵一笑,將魚遞到蕭何面前,“給你家五爺送去再過來。”魚肉要趁熱吃才好,涼了就嘗不出原本的鮮美了。
蕭何答應(yīng)了一聲,將自己的魚放在架子上,把魚給元弘毅送過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皇妃,有些話爺原本不讓奴才跟您說的,奴才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讓您知道的好,免得您誤會了爺?!?p> 誤會?柏梓琬抬眼看了蕭何一眼,“什么話,你說吧,我聽著?!币幻嫒〕雠磷硬亮瞬磷?。
蕭何道,“事實上我們上路沒多久,屬下跟五爺便察覺有人一直跟蹤我們,之所以沒有告訴皇妃,是怕嚇著皇妃。晚上爺雖熄了燈,卻一直沒睡,就怕跟蹤我們的人傷害皇妃?!?p> 他們一直沒睡?所以蕭何才會及時的出現(xiàn)?柏梓琬下意識往馬車那邊看了下,她撿起一根木棍隨意撥了撥尚未燃盡柴禾的。蕭何說的……其實昨晚她已經(jīng)猜到。
“皇妃……”見柏梓琬久久不語,蕭何道,“奴才斗膽,請求皇妃不要因為昨晚的事生爺?shù)臍??!?p> 起先她確實以為元弘毅是冷血無情之人,待想清楚一切,她便理解他那么做的緣故。若非元弘毅,只怕她早已死在黑衣人的劍下,只是……她不喜歡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覺。
蕭何欲在說些什么,突聽得從遠處傳來些詭異的聲響,他倏然站起身,警覺地看了正前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