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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極品娘子

第二十八章 構(gòu)陷

我的極品娘子 獨賞七年雪 2892 2013-07-08 21:00:45

  “你這等人看死人應(yīng)該看得不少,為何偏偏這時候又害怕起來?”楊言之看著身前的男子,有些優(yōu)雅的為自己添茶。

  面前的男子身量并不高,脊背也微微佝僂著,像是一直在沖人點頭哈腰一般。他的面容說不上好,只是普普通通的,但要比尋常人多了幾分陰郁的色彩。

  大概是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呆的時間過長的緣故,他似乎從骨子里散發(fā)著一種發(fā)霉的味道來。

  他叫王德利,是紫陽郡大牢的牢頭。

  有些難看的笑了笑,王德利的脊背依然彎曲:“見得死人多,可不代表親手殺的人多。幾年沒動刀了,這回殺了人,總要有幾分異樣?!?p>  楊言之沒有抬頭,他知道王德利正在向自己邀功,提醒自己別忘了他的功勞。

  他不喜歡這樣的手下,于是微微挑了眉。

  “放心,忘不了你的?!睏钛灾f著,伸手遞給他一樣?xùn)|西,“你做的不錯,讓李四說了該說的話,剩下的事情,我想也不需要我教了吧……這是你家的地契,我找人替你贖回來了。跟著我好好做,總比整天整日泡在賭場里強。”

  王德利心中一喜,急忙躬了腰雙手接下地契,感恩戴德:“楊郎君放心,小的一定肝腦涂地已報知遇之恩!只要得了您一聲吩咐,甭說是火里還是刀子里,小的都照去不誤!”

  楊言之沒有再說話,也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王德利雙手舉著地契,弓腰退后著出了房間。

  沒過多久,一身酒氣的梁書渙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言之,你這地方倒是舒坦,不冷不熱恰到好處,焚香品茗,果然是一派名士氣度,哥哥我是比不了啊!若是今年的中正官有眼力,想來定要拔你一個二品出來!”梁書渙廣袖一揮,自顧自的坐到了楊言之對面。

  楊言之聞言微微一笑:“梁兄開什么玩笑?若是論世家風(fēng)度,這偌大的紫陽郡里又有哪一個比得上梁兄你?這名士就講究一個瀟灑不羈,梁兄從頭到腳,正襯得上這四個字?!?p>  梁書渙得意一笑,又道:“你哥哥我現(xiàn)在是春風(fēng)得意,畫舫的老鴇剛應(yīng)承了我的價錢,只過些日子,胭脂可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不過賢弟你也不必擔(dān)心,兄弟一場,你若是開口相借,兄長我定然不會推脫的?!?p>  楊言之幾乎要將手中的茶盞捏碎,可面上扔保持著溫和的笑意:“如此,要先行謝過梁兄了?!?p>  “還有一事,不知賢弟是否已經(jīng)聽說。”梁書渙道,“據(jù)說,中正大人已經(jīng)到咱們郡中了,只是如今住在郡守府,竟是閉門謝客,誰都不見。我托了人去走門道,竟然全都被旅途疲累等緣故推辭了。”

  “評選就在三日之后,想來中正大人這時候不見客,也是為了避嫌?!睏钛灾⑿χ溃傲盒秩绱巳宋?,又何必去走什么門路?即便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評選,梁兄也必然是三品以上的。”

  梁書渙被這話說的飄飄然,一時間喜形于色。

  “對了,”梁書渙想起方才看到的人,“之前的那個是什么人?看著有些眼熟?!?p>  楊言之微微一笑,回答道:“大牢的牢頭,叫王德利的,沒想到梁兄也認識?!?p>  “原來是他,見過兩次,倒是沒說過話,怪不得覺得面熟。”梁書渙點了點頭,“不過是個小人物,賢弟怎么跟他來往?”

  “倒也不是來往,他來此處,這是為了告訴我一個好消息?!睏钛灾[了眼精,笑容中顯現(xiàn)出幾分神秘來。

  梁書渙來了興趣,湊近了問道:“什么好消息?快讓兄弟我也樂呵樂呵?!?p>  “梁兄必然也會認為是好消息的?!睏钛灾Φ?,“牢中的李四死了,就是之前想要去謀害謝道恒的那位。”

  “???”梁書渙皺了眉頭,“是怎么死的?”

  “是仇殺?!睏钛灾⑽⒁恍Γ妨艘豢诓杷?,“不過王德利說,對方做的很干凈,恐怕抓不到兇手。”

  梁書渙點了點頭,面上顯露出幾分費解的神色來:“這等事情,又為何稱得上是好消息?”

  楊言之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開口道:“梁兄,王德利既然說抓不到兇手,那么換句話說,也就是說誰是兇手都可以的……”見梁書渙仍舊是一臉茫然,楊言之只好解釋道,“我們大可以把矛頭指向謝道恒,在中正大人面前,定他一個殺人的罪名。如此一來,他身敗名裂不說,恐怕官府那邊也要有一番追究?!?p>  梁書渙聞言雙眸一亮,拊掌道:“高?。∵@招果然漂亮!孝中飲酒吃肉,至多能定他個不孝的名聲,只是身敗名裂而已。但若是安上了殺人的罪狀,那一不小心,可就是流放千里??!賢弟你果然高明,說起來,咱們還得感謝那個殺了李四的人物!”

  楊言之不再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眉飛色舞的梁書渙,心中的厭惡愈發(fā)濃了。

  胭脂,你放心,梁書渙就快在你眼前消失了……

  楊言之今日明顯有些忙,客人如同走馬燈一樣的在眼前變幻。

  梁書渙離開之后,一身酒氣的趙八陰著臉走了進來。

  “坐?!睏钛灾_了口。

  趙八卻沒有坐。

  他看著楊言之身前的食案,沉默了許久,而后飛快的從懷中抽出一柄短刀,狠狠的扎進了食案上。

  刀是好刀,所以生生將食案扎出一個洞來。

  一言不發(fā),一出手就是江湖上拼命的架勢。若是換了其他的世家公子,此時怕是早就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了。

  但楊言之沒有害怕,甚至連面色都沒有變過,他只是覺得今日見得人有些多,說的話有些多,于是有些口渴。

  再次喝了一口茶,楊言之垂眸,為趙八也倒了一盞。

  “喝茶?!睏钛灾p輕的道。

  “喝你娘的茶!”趙八怒從中來,惡狠狠的拍了案頭,“我的兄弟因為你死了,你他媽的,竟然在這里喝茶!”

  “冷靜些。”楊言之微微蹙眉,伸出手指在趙八面前晃了晃,“首先,你兄弟的死的確跟我脫不了干系,這條人命我認了。其次,我并沒有什么都不管不顧的只是喝茶,李四是為我做事的人,有人敢動他,那就是在打我的臉。而你也應(yīng)該清楚,我們這種世家子弟,最恨的,就是有人打我們的臉?!?p>  趙八微微冷笑,聲音冰冷:“你什么意思?”

  “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而且也有了幫李四報仇的法子?!睏钛灾?。

  趙八雙眸一縮,猛地抬起頭來,因為一時激動而使得聲音有些沙啞:“你知道是誰殺了他?”

  “我知道,”楊言之也對上他的雙眼,臉上有自責(zé)的情緒,“這件事情的確有我的不是,如果我不把事情告訴梁書渙知道,想來李四也不會死?!?p>  “梁書渙?”趙八握刀的手攥的緊了些,“他跟李四有什么干系?”

  楊言之微微嘆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你知道我和梁書渙的關(guān)系,從小玩到大,但也是從小爭到大。派人去殺謝道恒的主意,他也有一份的。但是事情失敗了之后,梁書渙一直擔(dān)心李四會把幕后的主使泄露出來……”

  “我們兄弟拿錢辦事,講究的就是江湖道義,怎么可能隨便供人出來?”趙八有些咬牙切齒。

  “是,我也這么跟梁書渙說過,但是他……”楊言之搖了搖頭,又道,“說到底,這事情還是跟我的干系最大,你若是真要出一口氣,便找我吧。”

  趙八狠狠的咬著牙,幾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他的雙目充血,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真假,你怎么證明?”在江湖上混的久了,能夠混到這個位置上,趙八自然有自己的法寶。而他的法寶之一,就是冷靜。

  “我不知道這事情要如何證明,但我能保證這件事情是真的。當(dāng)然,你信不信是你的權(quán)利”楊言之道。

  趙八閉了眼睛,良久才睜開:“我會去查,若是你所言有一絲虛假,我定回來取你的項上人頭?!?p>  “請便。”楊言之沒有半點退縮。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趙八一身殺意的轉(zhuǎn)身而出。

  楊言之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事情已經(jīng)成了一半。

  輕輕的笑起來,楊言之將手伸出窗外,接了一朵凋零的淡粉色花瓣,有些憐愛的在手中玩弄著。

  他忽然覺得這世上的人物有些好笑,這么容易便輕信旁人,這么容易便會被假象所欺騙。

  事情已經(jīng)延著他所設(shè)定好的道路前行著,一切便只等中正選評的那一天。

  窗外,秋色愈發(fā)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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