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并不算繁榮的鎮(zhèn)子上依舊有熙熙攘攘的三倆人群,而鎮(zhèn)子上最豪華的建筑就是位于中央的府衙。
“你們都下去吧”
“是”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街道上那為首的一騎。
趕走下人后,那人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本該無人落坐的案牘前此時多了一位少年郎。
雖然早有預料,但內(nèi)心不免還是有些驚訝,快速的看了眼門窗,并未有任何問題,心中念念道。
“謠言不可信啊”
見到房間突然多了一人,他沒有大聲呼救,更沒有憤怒,只是對著那個背影恭敬一拜道。
“下官吳鎖衛(wèi),參見世子殿下”
少年正是先前在街道上的韓少天,他在看見為首的吳鎖衛(wèi)后便就覺得眼熟,而在此刻對方自曝名諱后,才恍然大悟道。
“嗯!本世子想起來了!之前在御史臺見過你”
“能被世子記住那是下官的福氣”
“誒!吳.......你是啥官身來著?”
“下官是廣陵道的監(jiān)察御史”
“原來是吳監(jiān)察史,失敬失敬”
看著依舊背對著自己的韓少天,吳鎖衛(wèi)心中腹誹道。
“失敬你大爺,從剛剛到現(xiàn)在,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雖然心中是這般說辭,但嘴上依舊笑呵呵道。
“世子客氣了”
似乎是想起來自己是來干嘛的,韓少天連忙起身,拉著站在身后的吳鎖衛(wèi)就要讓他坐在案牘后的主位上。
“嘿嘿,你瞧我這記性,都忘了吳大人你還沒落坐呢,來來來,別客氣,吳大人您坐這”
吳鎖衛(wèi)連忙搖頭擺手道。
“不不不,世子您在我怎么能坐主位呢?應該您坐!”
可是韓少天的力氣哪是吳鎖衛(wèi)能比的,三下五除二就被對方按著肩膀坐在了主位上。
看著吊兒郎當坐在對面的韓少天,以及那張笑嘻嘻的臉,吳鎖衛(wèi)只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嘿嘿,吳大人,近來身體可好???”
吳大人!聽見連稱呼都變了,吳鎖衛(wèi)心中不好的感覺更強烈了,連忙說道。
“世子殿下,有事您就直說吧,再這么聊下去,下官的心臟就真的受不了了”
“其實也沒,就是想問吳大人您借點東西......”
聽見這話的吳鎖衛(wèi)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毫無征兆,猝不及防!哭喪著個臉,哀嚎道。
“世子殿下??!下官那是上有老下有小啊,要是下官做錯了什么,您說!下官一定改!”
吳鎖衛(wèi)的這一番操作著實把坐在對面的韓少天給驚著了,生怕這貨的哭聲引來院外的護衛(wèi),連忙說道。
“別哭了,閉嘴!”
哭聲驟停!韓少天看著對面的吳鎖衛(wèi),就如同那受了欺負的小媳婦一般,頓時給氣笑了。
“我不就問你借點錢嗎,你至于嗎你”
“借錢?世子殿下您說的是借錢?”
“昂,不然呢?”
“我還以為您要借下官的腦袋呢”
“我要你腦袋干嘛?當球踢嗎?”
吳鎖衛(wèi)撓了撓頭,嘿嘿一笑,然后疑惑的問道。
“世子殿下沒錢了嗎?可我從同僚的信件上得知,三殿下可是從宮里偷走了好些個值錢物件,對了,這么一說,我怎么沒看見三殿下,三殿下不是和世子你們一起逃出來了嗎?”
好家伙,這個李滄瀾還給我哭窮,說只從他爹那拿了三百兩,看我下次遇見他不好好宰他一筆,隨即撇了眼吳鎖衛(wèi)說道。
“這個你就不用問了,總之你先借點錢給我”
“那......世子殿下您要多少?”
“你有多少?”
吳鎖衛(wèi)從一側(cè)衣袖里拿出三張銀票,理所應當?shù)恼f道。
“下官平常作風清廉,省吃儉用才存下了這三百兩,現(xiàn)在都交與世子”
也不去接過那三張銀票,韓少天只是淡淡開口道。
“我可是聽說吳大人是聽雨樓的??汀?p> “那是謠言”
“我親眼在那見過你”
“誒?這里怎么還有三張呢?嘿嘿,先前是我記錯了,一共是六百兩”
吳鎖衛(wèi)又從另一側(cè)衣袖里拿出了三張銀票,同先前三張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韓少天依舊不去接過銀票,繼續(xù)開口說道。
“阿理姑娘的一首曲子可不便宜”
“世子九百兩,真的沒了!”
“如果還有七姑娘的伴舞,那就更貴了”
“下官的家當都在這了,一顆銅板都沒了!”
韓少天這才將桌上一共十三張銀票和一些碎銀子收了起來,連幾枚銅板都沒放過,語重心長的說道。
“老吳啊,我這是為呢好,你看你身子都虛成啥樣了,要知道女人如虎啊”
吳鎖衛(wèi)摸了摸自己二百斤的肥膘,小聲嘟囔道。
“我可是瞅見街上的沈鑰姑娘了”
“嗯?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我是說我什么都沒看見,今天就我一個人在這間屋子里”
“吳大人果然是深按為官之道,那本世子就不討擾了”
“世子殿下慢走”
見少年離去,吳鎖衛(wèi)立馬從衣袖里拿出一張信紙來,提起了筆,卻沒有下手。
想了想,吳鎖衛(wèi)將筆重新擱回原位,自言自語道。
“算了算了,就不告訴老爺子這件事了,省得麻煩”
而屋頂上的韓少天,也隨之一閃而逝。
久安城,皇宮大殿內(nèi)。
再一聲尖銳嗓音喊出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后,身處最前列的一道身影走出。
“稟陛下,臣有一事”
“諸葛愛卿,身體可曾好些?”
“好些了,謝陛下送來的藥物”
“諸葛愛卿為國操勞,以至于在整理事物時昏厥過去,即是百官之楷模,也是朕的過錯”
見陛下竟然在百官面前給他道歉,諸葛仲達連忙擺手道。
“陛下萬萬不可啊!臣只是做了臣該做的事,陛下這聲道歉,臣是萬萬接受不去??!”
也不繼續(xù)在這間事情上多作停留李毅問道。
“不知諸葛愛卿有何事要奏?”
“臣聽聞三殿下和世子殿下協(xié)同陸文昌和高龐以及倆名聽雨樓女子逃出久安不知可有此事”
“有,朕已經(jīng)讓孫愛卿著手處理此事了”
“既然由孫尚書著手處理此事,那臣就放心了”
隨后便測過身向僅在身后一位的孫蓮英輕輕致禮,后者也只是同樣回禮。
轉(zhuǎn)回了身,諸葛仲達繼續(xù)問道。
“聽說就在同晚,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為阻擋刺客身受重傷?”
“沒錯,朕已經(jīng)命洪太醫(yī)去全力醫(yī)治林清”
“臣覺得,林清雖然救駕有功,但并沒有留下三殿下等人,而且還被賊人重傷,說明他并不足以擔任金吾衛(wèi)一職!”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對此李毅也僅是不輕不重的問道。
“那愛卿覺得,該如何處置林清?”
“摘掉其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一職,讓其前往遼東,戴罪立功”
“遼東就算了,朕昨日已經(jīng)下旨命他去西北幫助鎮(zhèn)兒了,不過這空出來的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一職,諸葛愛卿可有人選?”
“臣覺得,原副統(tǒng)領(lǐng)邯單就可以”
“朕也是如此認為,那就由邯單接任統(tǒng)領(lǐng)一職”
文武百官:“陛下圣明!”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要啟奏?”
見沒人說話,李毅大手一揮。
“那就退朝吧”
在一聲尖銳的“退朝”聲中,今日的早朝就此結(jié)束。
大殿外,諸葛仲達看到在看見一個獨自行走的身影后便湊上前去。
“建業(yè)兄,不知令郎現(xiàn)如今在何處?”
陸建業(yè)只是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啊”
“你怎么會不知道呢?這整個夏宇都知道你最喜歡的事就是布局,你可別告訴我你沒把你兒子算局里,我可不信”
“我確實不知道,信不信由你”
隨后便快步向前離去,留下一臉無奈的諸葛仲達。
看見這一幕的一些官員,都暗自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中書令大人,敢甩諸葛丞相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