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黃巾渠帥劉辟,一聲令下,黃巾軍將士各營,列縱營而進攻,如同一波波的海浪,前赴后繼的向著譙縣城墻進攻。
“先登入城者賞萬金,封渠帥!”
“殺上去!”
“搭建云梯!”
“井闌車推上來了!”
黃巾軍這一次投入的兵力不計其數(shù),數(shù)架井闌車開始緩緩的推進,已經(jīng)無限靠近了城墻,而且將士們從井闌車這個平臺往城墻正面進攻。
井闌車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把城墻上的地理優(yōu)勢給扯平了,通過井闌車,黃巾軍仿佛多了一塊跳板,能如履平地一般和城墻上交鋒。
而井闌車配合云梯使用,更有優(yōu)勢。
黃巾軍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兵力優(yōu)勢,黃巾軍雖然一直被官方圍剿,但是在民間都是有不少根基,但凡活不下去的人,都愿意投靠黃巾軍。
這也是當(dāng)年大賢良師張角經(jīng)營半生得到來的效果。
在井闌車和云梯的作用之下,他們的兵力優(yōu)勢開始發(fā)揮出來了。
“譙縣的兒郎們,我們的父老鄉(xiāng)親就在身后,一旦他們?nèi)肓顺?,我們所有人都要遭殃,我們的父母,妻兒都會受到傷害,如今我們站在這里,擋住他們,不是為了任何人,是為了我們自己的親人不受到傷害,寧可死戰(zhàn),絕不后退半步!”
城頭上,譙縣縣丞王玨站出來,臨危不懼,一介讀書人,去披甲拔劍,劍指城外,他如今算是譙縣官衙權(quán)力最大的人,縣令跑了之外,他就是譙縣官衙的一面旗子。
他站在城墻上,哪怕這些青壯民夫很多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士氣的。
“寧可死戰(zhàn),絕不后退半步!”
“寧可死戰(zhàn),絕不后退半步!”
這些民夫青壯別的不懂,但是隨勢倒還是知道的,而且他們親人的確在城中,黃巾賊之名不好聽,但凡黃巾賊破城,縣城之中的百姓總會遭殃。
所以他們也鼓起勇氣作戰(zhàn)。
“拿起刀!”
“把他們殺下去!”
“上盾牌,弓箭手掩護,上來一個,殺一個!”
“長矛手列陣,不管是云梯還是井闌車,靠近就刺,決不允許他們跨過城頭,跨入城墻!”
隨著士氣上來,城頭上的反擊也很猛烈。
不過最關(guān)鍵的一點,如今城頭上的兵力不多,一開始還算是能承受,可隨著一波一波的消耗之下,將士們開始多了一些恐懼感。
這就是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民夫青壯,在接受戰(zhàn)爭洗禮的時候,最容易受到的軍心動蕩。
畢竟這是王玨親自征辟的縣衙青壯居多,他們沒有上過戰(zhàn)場,根本沒辦法承受戰(zhàn)場的殘酷,一開始可以靠著士氣撐住,但是很快估計就會崩潰了。
當(dāng)一個個將士在他們身邊的倒下,他們即使有在堅定的作戰(zhàn)之心,也撐不住多久。
但是曹家的主事人曹彬,還有縣衙的縣丞王玨他們都壓在前陣。
這倒是給了一些人戰(zhàn)意。
所以城頭上的防御,還能維持下去。
可即使如此,整個攻勢之下,早已有些風(fēng)雨飄零之勢。
城外看到了能破城而入的希望,所以城外黃巾軍對城墻的進攻,變得更加的兇狠,也更加想兇猛起來了。
……………………
曹昂這時候并沒有好像之前一樣,只是安靜的看著,仿佛有些無動于衷一樣,他的確害怕,他的確不適應(yīng),他也不敢上陣廝殺。
但是他能做的事情并不少。
第一個,作為曹操的長子,他只要讓周圍的人知道,他一直都在這里,這就是一種無形之中的士氣,不要小看士氣。
有時會士氣就是一口氣,這一口氣沒有松懈,那人就不會后退。
第二,曹昂雖然不敢上陣殺敵,但是他還是有一些小技能的,比如照顧傷兵。
城頭上也征召了城中的一些郎中大夫。
他們正在照顧傷兵。
一些人把傷兵抬起下去,一些人直接在當(dāng)場為一些傷兵處理傷口。
曹昂湊上去幫忙。
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心有一些稍微的安寧下來,因為他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觀,看著一個個人去送死。
不過不幫忙不知道,一幫忙嚇一跳,東漢時期落后的醫(yī)療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治療的手段單一,簡直是粗陋。
“這里誰做主?”曹昂握劍,眸光一掃而過,這時候強勢一點,沒壞處的。
“老朽能做主!”
一個六旬老者走出來,一襲長袍,背脊有些駝,他小心翼翼的拱手說道:“小人乃是的正中回春堂的坐館大夫,白仲!”
他是被縣衙征辟來的,不敢有怨言,畢竟日后他還要在縣城里面混下去的,再說了,戰(zhàn)爭既然已經(jīng)蒞臨了,他也知道自己躲不開。
“染血的布都能拿去包扎嗎?”
“不知道消毒??!”
“不怕感染??!”
“還有,傷口不需要縫合的嗎,這么長的傷口,就這樣裹起來有啥用啊,傷口依舊流血不止的,處理了等于沒有處理??!”
他提出了很多疑問。
但是不僅僅白仲這個岐黃老手聽不懂,即使是一眾的郎中這時候一頭懵逼起來。
“什么是感染?”
這時候,有一個若莫三十出頭的有些邋遢的男子走出來,目光灼熱,興致勃勃的問曹昂。
“傷口很容易的感染,感染就是傷口上有些看不到的細(xì)菌……”曹昂回答了一點,自己瞬間回應(yīng)過來了,這是東漢,誰有能知道細(xì)菌,誰又能知傷口感染。
一直到近代民智開啟之后,才讓醫(yī)學(xué)開始爆發(fā)式的發(fā)展起來了,隨著人對科學(xué)的了解,才讓醫(yī)學(xué)走進了一個新時代。
曹昂沒有繼續(xù)解析了,以為他知道,解析了在場的人也聽不懂,隔了兩千年的知識,很少人會動的。
他想了想,開口說道:“這樣,白老先生,你讓人在下面支一口大鍋,然后燒開水,把一些白色麻布條放進去滾燙燒開,燒開之后晾干,然后再拿上來,包扎傷口!”
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了。
總要嘗試一下。
戰(zhàn)爭已經(jīng)很殘酷了。
如果戰(zhàn)爭撐下來了,但是在戰(zhàn)爭之后,這些傷兵十不存一,那是不是有些太過于難受了呢。
“需要這么麻煩嗎?”
有人提出異議。
在他們看來,曹昂一介公子哥,根本不懂得這些東西,就是來啥折騰的。
“人的身體是很脆弱的,特別是傷口,而且大多受了刀兵之傷的傷口,容易破傷風(fēng),傷口如果處理不好,即使不流血了,他也會感染的細(xì)菌和病毒,一樣容易喪命!”
曹昂知道解析更多,都是對牛彈琴,但是他是曹家大公子,這時候有權(quán)有勢,說話也分量重,他說的話,還是有人愿意聽的。
“從現(xiàn)在開始,這里我做主,汝等按照命令辦就行了!”
“既然曹公子這么說了,我們就這么做吧,譚已,你去安排人弄一口鍋,然后弄一些麻布條,煮沸晾干之后,拿上來!”白仲想了想,也沒有和曹昂對牛,畢竟曹家在這譙縣,還是很有威望的。
“那我去弄!”
一個郎中聞言,低聲的說道,然后走下城墻去了。
曹昂繼續(xù)去幫忙,這一次他親自上陣,他沒有學(xué)過醫(yī)學(xué)護理,但是正所謂在那個信息爆炸的時代,那么多的醫(yī)療劇也不是白追的。
多多少少他能學(xué)到一些嘗試。
“這個傷兵的傷口太大了,必須要縫合,不然不好處理!”針對一個被一刀劈開了胸口,留下一刀二十厘米長的傷口的傷兵,曹昂的低沉的說道。
“如何縫合!”
問曹昂的是那個有些邋遢的青年郎中。
曹昂看了他一眼。
他今天走了一圈,這里郎中有七個之多,還有十幾個學(xué)徒,這個邋遢青年郎中的處理方法是最快的,也是最好的,最少他看到過是最好的。
“有針線嗎?”
曹昂知道縫合傷口他們現(xiàn)在還不懂,他也只能親自上陣。
很快有人把針線給拿來了。
曹昂先讓人生火,然后把針頭放在火焰上燒烤,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簡陋的消毒方法,他也沒有更多其他的辦法了。
“忍住!”
曹昂對著傷兵說道。
“曹家大公子,來吧!”這傷兵也認(rèn)識曹昂,他咧嘴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
曹昂開始動手,他很小心,勁力都小心翼翼的,也幸虧他練武多日,手變得十分的穩(wěn)定了,所以針線穿透而過的時候,非常順利。
“好了!”
曹昂對旁邊的一個郎中說道:“敷藥,然后包裹好傷口,扶到旁邊去休息!”
“的確沒有流血了!”
“這樣處理傷口,好像的確好很多!”
“你們覺不覺得曹公子的手勢很像一個人??!”
“不會吧!”
一種郎中忍不住有些討論起來了。
“你這種縫傷口的方法,好像一個人!”這時候邋遢青年突然靠近曹昂,說道。
“像誰?”曹昂問。
“我堂兄!”
邋遢青年說道:“他也是好像把人當(dāng)縫娃娃一樣縫起來了的,不過大家都說他的手段詭譎,把他給趕出去了!”
“你堂兄何人?”
曹昂來興趣了,這時代已經(jīng)有人開始縫合傷口了嗎,那咱們?nèi)A夏的外科醫(yī)學(xué)事實上也沒有這么落后啊。
“我叫華恒,我兄長是華佗!”
“華佗?”
曹昂渾身一顫。
外科之神,發(fā)明了麻沸散,也做出了那些傳奇手術(shù)的華佗,乃是華夏的外科手術(shù)醫(yī)學(xué)鼻祖。
“你認(rèn)識我兄長?”
華恒問。
“不認(rèn)識!”
曹昂搖搖頭,他的確不認(rèn)識,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但是我很想要認(rèn)識一下!”
“那有些可惜了,兄長游歷天下,鉆研醫(yī)術(shù),而且他醫(yī)道詭譎,常常以盜用死人軀體,不為世人而容之,早些年就沒有了蹤跡了!”
華恒有些嘆氣。
…………………………
城墻久攻不下,黃巾軍倒是有些煩躁起來了。
劉辟坐不住了。
他一咬牙,決定親自上陣。
畢竟這樣拖下去,黃巾軍的士氣會越來越弱了,而且他們首先就會撐不住,甚至?xí)怀穷^上的兵力給壓著打。
“傳令下去,總攻開始!”
劉辟拔劍向前,身先士卒,他長嘯一聲:“兒郎們,大賢良師在上,必能保佑我們百戰(zhàn)百勝,殺上去了!”
“殺!”
“殺!”
在劉辟的鼓舞之下,黃巾將士的士氣猛然的暴漲起來。
“要撐不住了!”
城頭上,王玨面容有些黯然。
“傍晚了?”
曹彬突然笑了起來了:“發(fā)信號吧,就是這時候了,不必等到入夜,這時候正是他們攻勢最猛,也是進攻性最強的時候,必然沒有防御!”
“嗯!”
王玨想了想,點點頭,他讓人擂鼓。
但是鼓聲卻不一樣了。
咚咚?。。?p> 咚咚咚咚咚咚?。。。。。。。?p> 咚咚咚?。。。。。。?p> 起伏不定的鼓聲開始向著外面,傳出去了,一聲一聲的重疊,一聲聲的回蕩,不斷的擴散在整個譙縣的周圍。
譙縣西南。
一個塢堡建立在山坡夾縫之間,塢堡修筑的不算是很壯觀,但是卻很堅固,塢堡周圍都是良田,這座莊園式的塢堡,是曹家的塢堡,這方圓數(shù)千畝土地,都是曹家的土地。
這時候,從塢堡里面走出一隊列一隊列的將士。
“城頭發(fā)信號了!”
“可現(xiàn)在還沒有天黑!”
“估計等不了了!”
曹瑜目光有些冷漠,看著前方,低沉的說道:“夏侯廉,你率三百將士,沿著南面小路而進攻,等我們進攻之后,你再進攻,你的目標(biāo)是打斷他們之間的連接!”
“明白!”
夏侯廉微笑的說道:“咱們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不會拖后腿的!”
“仲康!”
曹瑜對著許褚拱手行禮:“此戰(zhàn)能不能擊潰敵軍,還看你了,為了譙縣之太平,就看你的了!”
“是!”
許褚點頭,他咧嘴一笑,道:“不過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看我如何砍掉他們的腦袋!”
……………………………………
戰(zhàn)場的變化,是突如其來的一支兵馬從西側(cè)方向的殺出來,直入黃巾軍的陣型,在斜陽光輝的映照之中,這一股兵力不算多,大概只有一千左右的兵馬。
可卻如同一柄尖刀一樣,從黃巾軍的軟肋給插入。
“某,譙縣許褚,誰敢與我一戰(zhàn)!”
許褚殺瘋了。
他一匹黑云馬,一柄火云刀,長驅(qū)直入,渾身勁力灌入長刀,揮動長刀,仿佛有一種開山劈石之勢,所有擋在他面前的,都不是他一合之?dāng)场?p> “殺!”
“殺!”
這一股強大的兵力穿透而過,他們?nèi)缤榱饕粯?,把黃巾軍的陣型撕裂。
“怎么會這樣?”
正在進攻的劉辟一下子懵了,他渾身冰冷。
“這是哪里來的兵力!”
很多黃巾頭目也一下子亂了。
“劉將軍戰(zhàn)死!”
“韓將軍戰(zhàn)死!”
“虎字營被殺亂了!”
“我軍已亂!”
黃巾軍之中動亂的聲音一下子擴散出去了,頓時軍心打亂。
“穩(wěn)?。 ?p> “防守!”
劉辟畢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黃巾渠帥,他迅速的整合兵力:“撤出城頭,不要管云梯和井闌車了!”
“收攏兵力!”
“防御戰(zhàn)陣!”
黃巾軍迅速調(diào)轉(zhuǎn)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