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書院是下邳甚至整個徐州最大的書院!”國淵回答曹昂:“我們現(xiàn)在書院之中,有老師十二名,他們皆為儒學大賢,或者是經(jīng)學博士,每一個都是非常有名氣了,乃是老師當初一個個去邀請前來教學的,而且下邳書院的學生,有八十七個,其實老師門下弟子,只有六個而已!”
曹昂聞言,有些嘀咕起來:“十二個老師,八十七個學生,就已經(jīng)是徐州最大的書院了,可想而知,這時代的教學,多么的落后?。 ?p> 放在未來,一個普通小學的規(guī)模,都要被這個大上無數(shù)倍。
但是在這個時代而言,的確是一個規(guī)模頗大的書院了,要不是鄭玄名聲斐然,而且他交好天下,不管是世家門閥,還是寒門大賢,他都能交好,他也沒辦法開設這么大的一個書院。
畢竟這個時代讀書的成本太高太高了。
“曹學弟,我們這里比較清貧!”國淵看出來了曹昂身上的綾羅綢緞,皆出身不凡,他便囑咐說道:“一日三餐需自己動手,另外衣袍需自己清洗,不能假手于人,哪怕你出身顯貴,既來了學院,就要一視同仁!”
“明白!”
曹昂笑了笑,他進了這書院就知道了,想要讓別人伺候是不可能的了,他也適應了這個時代,本身也不是一個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人。
再說了,他就在這里待三個月,三個月一過,他就能跑多遠就跑多遠,說老實話,經(jīng)歷過九年義務教育,又撐住了三年高中生涯,還享受了四年大學,他對學校的氣氛,可沒有太多的向往。
“另外我們這里授課是有講究了,我們有啟蒙課,啟蒙課一般都是先認字,讀論語,然后我們才可以選擇治那一本經(jīng)!”
國淵低沉的說道:“老師乃是的經(jīng)學博士,五經(jīng)皆通,書院老師也大多精通儒家經(jīng)書,我治春秋,學弟若過了啟蒙課,就可以選擇一門經(jīng)書為主經(jīng)!”
曹昂又聽明白了,人力有時盡,儒學是一個很大的范圍,如同后世的大學,會分科分院,只是后世分的更加仔細。
這個時代,儒家經(jīng)學也是分類的,每一本經(jīng)書,都有自己的思想和主義,所以讀書人會以其中之一來作為自己主經(jīng)。
要是如同鄭玄這種讀書人之中的天縱奇才,五經(jīng)皆通,那就是儒家百年難得一如的大賢的。
鄭玄能在天下讀書人之中名聲如此之高,這和他的知識量是有很大的關系了,他注釋了無數(shù)儒家經(jīng)文,都成為了很多讀書人拜讀的經(jīng)典。
一傳十十傳百,他的名字,自然就成為了讀書人的敬重了。
“不知道學弟讀書幾何?”
國淵問。
“論語算嗎?”
曹昂無奈,他也只有讀過論語而已,后世國學經(jīng)典沒落,現(xiàn)代人求的是數(shù)理化偏多,語文數(shù)學也求實學一些,能專門用特別的心思來讀四書五經(jīng)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很明顯曹昂不是這樣的人。
曹昂在儒學的四書五經(jīng)之中,他除了論語之外,其余的基本上一竅不通。
“那學弟先去啟蒙課上學習一段時間吧!”
國淵沉思了半響,說道:“啟蒙課在天字學堂上課,明日會有人通知你上課的,每日傍晚時分可以去正門學堂領一些生活用品,包括柴米油鹽!“
“免費嗎?”
曹昂瞇眼。
“免費!”國淵笑了笑:“老師是不守束脩,所以我們書院,有三分之一乃是貧寒子弟,不過書院能支持到現(xiàn)在,這也是因為老師的胸襟,讓徐州很多人愿意出資支持!”
曹昂聞言,心中卻有些不認同這種方式,鄭玄的夢想是偉大的,可這種方式,書院是不可能維持長久下去的。
付出就要有回報。
你用別人的付出,來造成其他人的回報,這樣一開始人家可以敬你地位,可時間越長,越容易有一種不甘心的心態(tài)。
不過可能這就是這個時代德高望重的讀書人的通用做法吧。
………………
國淵又囑咐了曹昂一些事情,然后才離開,曹昂看了看自己這房舍,有些簡陋,他卷起袖子,開始收拾一番。
他不算是一個很講究的人。
但是對于自己的窩,還是有些要求的,不能好像一個亂糟糟的鳥窩一樣啊。
大概用了小半個時辰,他算是把這房舍收拾的整潔了不少,打開后面的窗戶,那是一片竹林,能聽得到清脆的鳥叫聲。
這地方,但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的。
曹昂又把自己的衣袍收拾了一番,這一次出來了,丁氏是特心疼他,所以往他的包袱里面,塞了不少的衣袍,有夏裝,也有冬裝大襖。
旁邊有一個竹子做的衣箱,是專門讓人放衣服的,挺人性化的地方,他一件一件衣服放整齊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氣,然后把寶劍青釭給掛起來。
別的不帶可以,出門在外,不帶青釭劍,他沒有安全感,哪怕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不入流的武者,他依舊是一個練武之人。
他日他是要行走江湖,當一代游俠的。
等他收拾的差不多了,已是日落,日落斜陽的映照,讓岠山看起來多了幾分不一樣的韻味,更讓人感受到了美麗的風景。
這時候,曹昂的肚子有些咕咕叫了。
他沒問清楚國淵,去哪里領柴米油鹽的,而且這時候,門前的爐灶他的看一眼,根本不會用好不好,在家里面的,那都是飯來張口的。
“要不餓一晚上?”
曹昂有些小懶惰起來了,不想動的。
這時候,他聽到了一些動靜,打開門,便看到了一個很好看的景象,只看到一群穿著儒袍的讀書人,正在各自的門前,升起爐灶,開始做飯。
“有新的同窗?”
“聽說祭酒這一次遠行求學,帶回來了一個學子,難道是他嗎?”
“應該是他了!”
眾人的目光也看到了曹昂。
曹昂倒是不怕生,只是被他們這樣審視的目光看著,多少有些感覺不太好意思的。
他大方的走過來:”某曹昂,見過諸位學長!”
“很有禮貌!”
一個青年笑了笑,回應曹昂:“吾乃是劉營,字淮陽,你是第一次來書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