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三國時期的牛人太多了,文臣武將揚(yáng)名立萬的無數(shù),可每一個能在史書上留下名字的,那都是當(dāng)時代之中脫穎而出的人。
這種人,能力,運(yùn)氣,缺一不可。
呂岱,在東吳之中不算是特別出彩的人,但是確是那種不可缺的人,他從一個普通的小吏做起,一步一步的成為了東吳朝廷的大司馬。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而且呂岱還是那種全才的人,軍政一把抓,在三國后期,他的分量還是很重的。
不過如今曹昂眼前的呂岱,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讀書郎而已,看上去年紀(jì)和自己相仿,但是已經(jīng)多少有了一些老練的感覺。
這種老練的感覺不是隨隨便便能練就出來了,傳聞呂岱出身一個官宦世家,只是幼小失持,但是為人勤奮好學(xué),年少已進(jìn)入縣衙干活了。
這恐怕就是少年當(dāng)家的優(yōu)勢,他即使在年級上與很多讀書人相仿,但是身上的那一股穩(wěn)重,和踏實(shí)是普通人比不上的。
“呂兄要南下投親?”
曹昂這時候和呂岱交談起來了,他看著這個看似穩(wěn)重卻還有一絲絲的稚氣的少年,心中百感交集的,這三國,牛人太多了,隨便都能遇上幾個,這種感覺還是挺特別的。
“是的!”
呂岱苦笑:“家道中落,在廣陵又得罪了一些人,唯有南下投靠舅親,看能不能在江東立足!”
“那他們?”
曹昂看出來,這幾個人對呂岱都有些恭謹(jǐn)。
“呂橫和呂平是我呂家的長隨,另外的譚宇,白松,是我幼小便已經(jīng)相交好友,此番乃是一起南下的,只是在船上,我們互裝不相識!”
呂岱很直接的回答曹昂,道:“也是想要在關(guān)鍵的時候保命的,畢竟世道艱險,自黃巾亂起之后,天下并無太平之地,即使江東之地,何嘗不是被黃巾賊霍亂過!”
曹昂不得不承認(rèn),他這一招是好招,這年頭本身就不安全,呂岱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又沒有練武,身邊豈能沒有幾個人相伴。
讀書人大部分專心讀書了,能在讀書的時候,還敢空出來精力練武的人,那是少之又少的,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有限。
“那你們要去哪里?”
“本準(zhǔn)備去余姚的,但是現(xiàn)在,恐怕得先去秣陵落腳先!”呂岱主動邀請曹昂,輕聲的說道:“曹兄可愿意與吾等同行!”
曹昂的武藝很好,最少在呂岱看來,少有之,這一路上,明顯不太平,要是能讓曹昂同行,能給他們的安全上一層保險吧。
“秣陵?”
曹昂有些猶豫。
他想要等曹銘,但是這時候,他不知道去哪里找曹銘,不過他們和曹銘倒是商量過了,如果走失了,就會在一個地方等著。
但是曹銘沒說在什么地方。
可曹銘該如何找自己的呢?
這一點(diǎn),曹昂很懷疑的,這個老江湖當(dāng)真有什么本領(lǐng),能在人海茫茫之中,找到自己。
“好吧!”
曹昂想了想,道:“我反正沒有地方可以去,本乃是想要游歷一番天下了,去哪里都一樣的,不過秣陵在哪里???”
曹昂還真不知道秣陵在哪里。
“秣陵就在長江邊上!”
呂岱告訴曹昂,道:“屬于丹陽郡!”
“丹陽郡?”
這個曹昂倒是有所了解,他身上還有一張輿圖,事實(shí)上這個時代的地圖,落后的有時候讓曹昂非常抓狂的。
他自認(rèn)為自己的理解能力不錯,但是如果按照這些輿圖走,他百分之百是會走丟的。
……………………
他們結(jié)伴南下,翻山越嶺,山路不好走,官道不敢輕易走,這日子也比較難受的,走了一天一夜,他們才算是走到了秣陵城。
曹昂站在這座小城的西面,看到長江水滾滾而下,在看著石頭堆積的城墻上,用古字寫著的三個字,他一下子有些懵了。
石頭城。
據(jù)他所知道,江東能被稱之石頭城的,好像只有一個。
那就是后世的南京。
他頓時記起來了。
南京城在三國時候雖然最被人記住的名字是建康城,但是據(jù)他所知道,那是孫權(quán)遷都之后,才改的名字,在這之前,好像就叫秣陵。
“原來是六朝古都?。俊?p> 曹昂在未來自然對南京不陌生,但是回到一千多年前,再看看這座城,他忽然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夢回一千多年前的真實(shí)感,一下子表現(xiàn)出來了。
“進(jìn)程吧!”
呂岱一行好些人,雖然穿著打扮并沒有太多的異常,但也有些鮮艷,特別是曹昂腰間別著一柄長劍,這年頭,能佩劍的,都不是普通人,所以進(jìn)城的時候,受到了一些盤問。
不過呂岱的口才不錯,在城門口和縣卒聊了幾句,還塞了一貫錢,頓時讓幾個縣卒好像睜眼瞎一樣,把他們放進(jìn)去了。
這讓曹昂搖搖頭,他們要是賊寇細(xì)作,輕而易舉的就進(jìn)城,那這座城還能保得住嗎。
不過這個時代就這樣。
所謂縣兵守城門,那都是為了收取入城稅的,這個時代的稅務(wù)繁重,入城稅可是眾多稅務(wù)之中的一種。
可進(jìn)了城,曹昂卻看到著一排排的土坯房,看著這塵土飛揚(yáng)的街道,看著這零零落落的人群,一下子有些不真實(shí)起來了。
原來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南京城是長著這樣子的,還不如廣陵那種大城厲害,什么龍盤虎踞,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啊。
不過也正常。
雖然這座城,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也曾經(jīng)被修筑過了,但是事實(shí)上在孫權(quán)把他立為都城之前,那是一點(diǎn)都不顯眼的。
六朝古都,可不是從現(xiàn)在開始算起的。
“曹兄,今晚,我們落腳客棧吧!”
呂岱輕聲的說道。
“你不是來投親的嗎?”
曹昂反問。
“的確是來投親的,但是……”呂岱苦笑:“可我總要知道,親人愿不愿意讓我投啊,如今我家道中落,還愿意接濟(jì)某的人,未必有多少了!”
這個曹昂倒是懂了。
人情的冷暖,有時候就是這么現(xiàn)實(shí)的,如果他呂家沒有敗落,那么他還是親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