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松子的遠(yuǎn)行見聞(下)
槐花搖搖頭,顯然她也不清楚顧國口中的事物。
部落中的變化日新月異,每隔幾天就能出現(xiàn)她從未見過的東西。
走出屋子,族人們夯土的號子聲停了下來,三五成群圍在陶鍋前,等待鍋中的涼水翻滾。
榆抖了抖酸澀的手臂,跟隨眾人跑到陶河岸邊去洗凈雙手的塵土,他看見槐花正帶著松子一行人向他走來。
“榆,你帶松子他們?nèi)ズ舆呄词?,不洗完手不?zhǔn)吃!”說罷,從一間屋子中拿出一塊肥皂遞給松子,“給,用這個洗手可以將手洗得更干凈!”
說罷,轉(zhuǎn)身準(zhǔn)備燒水去了。
松子接過肥皂,那是一塊黃褐色的塊狀物,捏在手上滑滑的。
“肥皂?”
又是沒見過的新東西。
來到陶河邊,榆先用河水濕潤雙手,再將肥皂拿在手中揉搓,不一會兒的功夫,雙手表面就出現(xiàn)一些細(xì)碎的的白色泡沫。
松子如法炮制,他有模有樣學(xué)著榆的動作,開始揉搓起雙手,手上的白色泡沫一下子就出來了,滑溜溜的,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手指關(guān)節(jié)處那些積攢已久的污垢在他揉搓的動作下消失了。
“這個叫肥皂的東西真好用!”
松子不禁贊嘆起來,將肥皂遞給邊上的族人。
榆說道:“姬咕咕幾天前才將肥皂做出來,我們每天吃飯前都用肥皂洗手哩?!?p> 松子盯著在族人雙手間傳遞的肥皂,問道:“這肥皂,可以用陶錢交換嗎?”
榆搖搖頭,他知道顧國做出的肥皂并不多,其中大部分都供給他們這些整天刨土和夯土的族人了,哪里還有余量用作交換?
“肥皂不光能用來洗手,還能用來洗身子和頭發(fā)!”
“洗身子?洗頭發(fā)?”
“對!洗完之后身體和頭發(fā)也不臭了,我昨天剛用肥皂洗過身子,松子你聞聞!”
榆伸過手臂湊到松子面前,松子靠近嗅了嗅,并沒有想象中濃重的汗臭味,榆的手臂上居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肥皂真是神奇!”松子感嘆。
“它還能洗獸皮衣呢!”榆又來了一句,肥皂的功能被他源源不斷說了出來,聽得松子一愣一愣的。
只是可惜,用處如此之多的肥皂卻無法用陶錢交換。
待到一大群人洗完手,槐花等負(fù)責(zé)伙食的族人已經(jīng)在鍋中攪拌起來,她們在鍋中加了一勺又一勺食鹽。
顧國告訴她們,干體力活的族人每天都需要補充食鹽,于是幾個不明就里的催逝員往鍋中加了比平常多好幾倍的鹽,弄得整鍋湯都齁咸齁咸的。
松子端起一碗,細(xì)碎的菜葉和油末星子漂浮在湯水之上,散發(fā)出令人神往的氣味。
他嘗了一口,舌根卻傳來一股略微苦澀的味道,但他還是強忍著不適吞了下去。
“這肉湯,怎么和先前的味道不一樣?”
松子咂咂嘴,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要用這種方式緩解舌根的苦。
不遠(yuǎn)處,薺舉著陶碗,大聲嚷道:“槐花!你鹽又放多了!”
“鹽不放多一些,你怎么有力氣挖土?”
槐花不甘示弱,懟了回去,這幾天族人們已經(jīng)對兩人的拌嘴習(xí)以為常了。
“這都苦了!”
薺用筷子將一小塊肉和植物塊莖從湯中夾出,強忍著不適隨意咀嚼幾口便吞了下去。
見族人們端著陶碗,全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槐花終于坐不住了,她抄起陶勺就從鍋里面撈了一勺湯出來,嚷道:“我不信!”
“噗——”
苦澀縈繞她的舌根,那是比草腥子還要難吃的味道。
“鹽放多了怎么是苦的?難道會變成和那些動物舔舐的石頭一樣?”
只見槐花一勺一勺將湯水舀到另一口陶鍋中,接著兌入涼水,又燒了一遍,這回湯的味道總算不那么苦了。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雖然這頓飯的味道并不怎么樣,但松子還是提議幫助薺和榆等人一齊挖土。
一下午的時間,松子見證了一間屋子從無到有的全部過程,四周的土墻在木頭的捶打下夯得緊緊實實,一扇已經(jīng)預(yù)制好的木門被人熟練地安裝進門框中,開合的木門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屋頂則是傾斜的三層材料,松子在挖土的時候也不忘偷學(xué)一些筑屋的技術(shù),不過那扇可以自由開合的木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等到晚上睡覺時才發(fā)現(xiàn),門的邊框插在兩個孔洞中。
“咕咕說,這叫榫卯?!?p> 薺提著一個陶罐走過來,罐子中裝著中午剩下的鹽水,雖然嘴上說著難喝,但他也不想將融化在水中的食鹽給浪費了。
“榫卯?”
松子重復(fù)著這個奇怪的發(fā)音,想要將其和門的開合聯(lián)系起來,卻怎么也想不出頭緒。
見松子一副苦惱的樣子,薺適時解釋道:“門框上下兩個洞叫做卯,門上插到洞中的兩端凸起叫做榫。它們結(jié)合在一起,就能轉(zhuǎn)起來了。”
說罷,他用左手虛握成拳,右手食指進入到拳頭中間,做了幾個插拔的動作。
松子恍然大悟。薺笑了,松子也跟著笑,兩人都知道彼此間在笑什么。
躺在干草鋪就的屋子里,松子和族人們商量起以后的對策。
有人說,部族可以搬過來和顧國的部落一起住,他們這里有屋子,有肥皂,還有吃不完的食鹽,比起在洞中生活,舒適了不止一星半點。
也有人說,部族加入之后便要聽從顧國的安排,族人也可能因此拆散去做不同的事,到時候應(yīng)該聽顧國的還是松子的?
人們七嘴八舌討論著,松子在一邊聽得有些心煩意亂,他輕咳一聲,眾人的目光齊齊向他看來。
幽暗的屋子里,只有從窗戶中照射進來一抹月光,落在族人們身上。
“現(xiàn)在,咕咕的部落中又多出了這么多新東西,我要回去與桑商量?!?p> “可是桑她是想要和咕咕的部落融合的!現(xiàn)如今咕咕做出了肥皂,還有可以阻擋風(fēng)雨的屋子,桑她更加不會改變主意了!”一名族人說道。
“先睡覺吧!”
松子回道,他躺在松軟的干草墊上,新鮮的干草散發(fā)著纖維和陽光的清香。
細(xì)心的槐花還為他們帶來了幾塊用來蓋在身上的獸皮。松子的族人們裹著獸皮,在各自的想法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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