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醫(yī)
“司馬兄,好久不見啦!”
轉(zhuǎn)眼間,那個中年男子就到了眼前,近一看,一身的珠光寶氣,豬腰子臉小眼睛,一副奸商的土財主樣兒。
“江門主!失敬失敬。”司馬應(yīng)龍也不得失了禮貌,只好站起來朝他淡淡一笑。
“哎呦司馬兄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再來參加藥王大賽的,上一屆我千金門僥幸勝你們圣心谷一籌,實在是過意不去了。這一次,你們一定要拿出更好的東西,爭取一舉奪魁啊!”中年胖男人十分熱情,滿臉堆笑。
原來這就是舉辦這次大賽的主人,六年前贏了圣心谷的那個千金門門江勝夫?。靠雌饋砭筒幌穸嗪玫娜?,臉上那笑完全不達眼底,皮笑肉不笑的感覺,瞧他說的幾句話,聽似謙讓,實際上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味道。司馬晴終于明白,谷主爺爺一看到他為什么會蹙眉了。
敢情不是一個好人。
“江門主抬愛了,我們圣心谷豈敢放言奪魁,今晚各門各派有頭有臉的同僚如此之多,想來是輪不上我們的,能見識到天下奇珍,已經(jīng)是此行之幸了?!彼抉R應(yīng)龍也恭謙地回應(yīng),但臉上依然是一副淡漠的樣子。
“哈哈,司馬兄這才是過分謙虛了!”江勝夫一臉滿意,打住這個話題后看了看司馬應(yīng)龍身后的人,自然地問道,“這幾位是司馬兄的?”
“噢,這是老夫的關(guān)門大弟子。”司馬應(yīng)龍只好把嚴古俊推出來。
“晚輩古俊,見過江門主?!眹拦趴《说氖潜虮蛴卸Y。
“好好,果然是后生可畏??!”江勝夫虛偽地稱贊著。
“這是老夫的七徒弟和小徒弟?!彼抉R應(yīng)龍又介紹兩個姑娘,指著司馬晴笑瞇瞇說,“她也是老夫的親孫女。”
司馬晴和凌如茵也端莊大方地朝江勝夫福了福身。
江勝夫定睛看去,跟前的兩個姑娘,一個著一身白碾光絹珠繡金描挑線裙,一個著一條水粉色襦裙,一個看起來年齡大些身材高挑修長,一個看起來似乎年未及笄小巧玲瓏。雖然她們的臉上都蒙著一條薄紗巾,看不清整個樣貌,但從露出來的眉眼和全身的打扮來看,絕對是美麗的妙齡少女。
“司馬兄好福氣啊,門下弟子都是才貌出眾!”這話不虛偽,甚至還有那么點羨慕嫉妒的成份。早就聽聞圣心谷司馬應(yīng)龍門下有九個弟子,男的俊女的俏,個個不凡。
“不敢不敢?!彼抉R應(yīng)龍繼續(xù)謙虛,“她們平日都在那山谷中,難得有這種機會,就帶她們出來見見世面?!?p> “這樣好,這樣好?!苯瓌俜蛐χ?,然后讓了讓身,也推出了他身后的一群人,“來來,讓司馬兄認識一下,這兩位,是鄙人的賤內(nèi),大夫人和二夫人?!?p> 兩個身穿素色錦衣,體態(tài)豐滿,盤著大圓發(fā)髻的濃妝婦人一臉高貴地站在后頭,聽見這話,也只是朝司馬應(yīng)龍微微地頜了一下首,動都不動一下,仿佛怕頭頂上脖子上那些碩大的金釵珠寶會掉下來讓人給搶去一樣。
“這三位是犬子,江濤、江海、江波?!?p> 三個同樣衣著華麗但相貌卻一般的少年,比他們老娘好一些,還懂得微笑抱拳。
“這是小女,江映蓉?!?p> 最后一個,是一個跟凌如茵一般大的少女,頭上綰著一個朝月髻,斜斜插著一支點翠白玉響鈴簪,上著一件木蘭青雙繡梅花錦緞外裳,下著淺碧色輕柳軟紋束腰長裙,臉上由于沒跟司馬晴她們一樣蒙著面紗,所以容貌看得很清楚。她倒是比她的三個哥哥基因好,生得眉目宛然,清麗儒雅,倒也不枉費她“映蓉”的好名字了。
只是,他們江家人,一定都非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嗎?江映蓉小姐,可是連正眼都不愿瞧對面的“客人”一眼。
看著自家人這樣子,江勝夫卻非但沒有一絲尷尬,而且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除了司馬應(yīng)龍,嚴古俊、凌如茵司馬晴三個小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爹,我們過去那邊啦!”江映蓉小姐突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什么寶藏一般拉著江勝夫的胳膊,“爹,沈家公子在那兒,快帶我過去啦!”
江勝夫瞧了一眼,眼睛也亮了,馬上對司馬應(yīng)龍說:“王城的沈家來了,江某去招呼下,司馬兄請便啊,吃好喝好!”
說完也不等司馬應(yīng)龍回應(yīng),一大家子人便快步地離開了。耳邊還傳來江勝夫熱情洋溢,諂媚至極的招呼聲:“喲!沈老爺子,大駕光臨??!”
……
他們走遠后,嚴古俊第一個忍不住呸了一聲:“瞧他們一家人那個勢利眼的樣子,什么德行?”
司馬晴也不爽:“這個老匹夫,什么來頭呀?”
凌如茵接道:“你看他的兩個夫人,傲得跟什么似的,就算豪門,也不用戴那么多首飾吧?”
“對,跟地主老財夫人似的?!彼抉R晴贊同道。
“地主老財?”凌如茵不懂,“是什么?”
“噢,就是……類似暴發(fā)戶那種,窮了很久突然發(fā)財了,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有錢的那種人?!彼抉R晴解釋道。
“撲哧!”旁邊的幾個人,同時笑噴了。
“小師妹,你這比喻……真恰當(dāng)!”凌如茵掩嘴而笑。
司馬晴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嘿嘿地也笑了起來。
司馬應(yīng)龍在一旁看得直搖頭,也很無奈地笑:“你們這群孩子,不知道不可背后論人是非嗎?”
說雖這樣說,但老爺子語氣中卻沒有一點責(zé)怪生氣的意思。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圍著桌子坐下來。
司馬晴拿起一塊棗泥糕,輕輕掀開面紗放進嘴里,然后問:“這個江門主,就是六年前勝了我們的那位?”
“沒錯?!贝髱熜謬拦趴〗o司馬應(yīng)龍和老管家陳伯各斟了一杯茶,然后再給自己的茶杯滿上,一邊說,“這個江門主,他們六年前的千金門,還只是杭州城一個很小的藥坊,別說跟咱們圣心谷平起平坐,就是給咱們提鞋都不配!”大師兄語氣里有種濃濃的鄙視,“六年前他也不知道從哪里得的那人參王,然后就奪得了藥王,這六年間,他利用藥王名號和一切資源,開拓了他們的小藥坊,短短六年間,就成了一個大藥門,富賈一方?!?p> 聽著這話,好像這江門主也沒有什么多大的可惡之處啊,他利用能利用的資源,努力弘揚他的藥坊,這絕對無可厚非。
“嗯,若是這樣……這也沒什么錯吧?”司馬晴天真地問。
“哼,若是這樣,倒真沒什么錯,咱們還得佩服人家。”大師兄繼續(xù)說,“他錯就錯在,為了利益,完全違背了醫(yī)者的本心!開始前兩年,他還收斂,他們千金門賣的藥材都是正宗的,價錢也不貴,但后來,所得的利益漸漸多了,便貪念更盛,在藥材里摻假,或以次充好,或偷工減料,價錢也越來越離譜。后來干脆打起了所謂的“高端”品牌,窮苦病人一律不接診,只給富貴人家看病供藥……這些年來,可謂撈得肚滿腸肥,但其中賺了多少黑心錢吶,簡直,簡直是……丟我們行醫(yī)者的臉!”說到最后,大師兄已經(jīng)氣得差點拍桌子了。
這些事,作為司馬應(yīng)龍的大弟子,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而聽完了這些,凌如茵和司馬晴,也恍然大悟,隨之而來的便是憤怒!
“難怪我一眼瞧著這人,就覺得奸商一般,定不是什么好人!這種人,怎配行醫(yī)濟世?”一貫嫻靜的凌如茵都忍不住吐槽了。
“原來是靠賺這種黑心錢發(fā)家的?難怪他們?nèi)疫@般錦衣華服,還盛氣凌人的架勢,半夜也不會做噩夢?如此這般害人,他們遲早得遭報應(yīng)!”司馬晴前世最不能容忍的,也是這種罔顧醫(yī)者道義,賣假藥賣貴藥害人賺黑心錢的人,這樣的人,在未來世界,自然也有不少,對此她是深惡痛絕??!
“對,剛才他們一家那種勢利眼,真是惡心!”
“就是!”
……
他們幾個小孩子越說越激動,大有現(xiàn)在立馬把江勝夫那老匹夫揪過來痛打八十大板坐老虎凳灌辣椒水讓他痛哭流涕的懺悔……的架勢。
而某老爺子,卻一直坐在一旁,安安靜靜淡定悠然地品著茶,臉色沒有變過,仿佛對此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
“爺爺,難道您一點也不氣這種人嗎?”某孫女終于注意到了自家爺爺。
看到孫女包括兩個弟子都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司馬應(yīng)龍終于嘆了口氣,放下茶杯。
斟酌了一下,他才緩緩開口:“孩子們,聽到你們對那種人的那種行為,都覺得憤怒厭惡,為師覺得甚是欣慰,你們都大了,懂得辨別是非黑白,更懂得身為醫(yī)者的本德,這是甚好的!”
聽到師傅的夸獎,大徒弟和七徒弟都微微紅了臉,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只有某小徒弟,完全沒有被師傅夸獎后該有的謙虛覺悟,依然顯得十分心安理得。
還好,這時候沒人注意她。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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