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斷情回歸
時間一晃又過兩月,靈空師徒在韓軒樓里無所事事,整日拉了側(cè)側(cè)到千重樓里蹭飯吃。
百里影墨不敢多問,只由了他們?nèi)ィ托牡氐群蛑?p> 不過是多養(yǎng)了兩個閑人,國庫充盈,風(fēng)調(diào)雨順,難道還養(yǎng)不起嗎?
菊香圃里,四人正把酒言歡,一副多年知己的模樣,白顏心里有很多疑問,最想問的是,師父,你還是人嗎?
靈空隔三差五就把百里影墨從百忙之中揪出來,到韓軒樓一趟,逼著他喝些茶,聞些香,然后半個時辰就把他扔出去。
說也奇怪,自從靈空師徒來了之后,他的病就好了許多,甚至不需要再飲血。
眾臣大喜,在朝堂上活躍了不少,誰當(dāng)皇帝他們都是臣子,避免一次動蕩何樂而不為呢?
上上下下皆為此事感到異常欣喜,除了一個人,上官陵嫵!
她整日憂心忡忡,眉頭緊蹙,心里的煎熬和矛盾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
今天是中秋,心底的牽掛暫時讓她忘記了煩憂,只偶爾看了一眼園子的入口,怎么還沒有人來報告國舅回來了呢?
時隔兩年,不知道他變得怎么樣了,好不好,應(yīng)該和以前一樣妖艷吧。
側(cè)側(cè)推了她一把,姐姐你在想什么,反正問你話呢。
上官陵嫵尷尬地看了一眼兩人,白顏重復(fù)靈空的話,道:“你臉上的胎記是與生俱來的嗎?”
上官陵嫵搖搖頭,很小的時候還沒有的,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明顯了。
靈空笑而不語,她這模樣是上天安排的,還沒到時候呢。
皇上的蠱,什么時候能解?上官陵嫵眨眨眼,長長的睫毛忽升忽落,映得她的眸子斑駁陸離。
這事可急不得,已經(jīng)再慢慢地控制了,再過三月,就可以取蠱了。
白顏說道,滿滿都是得意之色,這樣奇特的蠱都能解,他們的蠱術(shù)又增長了呢。
師父由妖得道,成為一散仙,雖然是仙,但心還是向著本家的,他不希望自家的蠱術(shù)毀于一旦,硬逼著他通通學(xué)了個遍。
道中有蠱,蠱中有道。
不知這算得什么,也罷,何必管這些世俗的東西,不害人也就好了,何必講究只習(xí)本真。
三人心緒不寧,唯有側(cè)側(cè)一人笑哈哈地打鬧。
“都已酉時,我們就先告退了?!膘`空看了看天色,對上官陵嫵肅然地道。
“何不用了晚膳再回去?”
“好?。 ?p> 靈空又突然坐下了,狡猾地笑著。
他忽喜忽怒,忽憂忽嗔,變幻神情比變戲法還快,另外幾人卻早被他勾得一顆心時上時下,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上官陵嫵吃吃地掩了嘴笑,敢情他在等她這句話呢。
溫尚瀟端了晚膳擺在藤木桌上,雕花蘿卜,桂花山藥,棗釀豆腐……
還有白酒一壺。
竟是全素,百里影墨來了幾次后,就專門避開用膳時間,縱使巧奪天工,他也不喜天天吃素。
三人吃得歡騰,側(cè)側(cè)還咂咂嘴,看了兩人,我沒帶錯你們吧?姐姐這的素菜可是一等一的好呢。
上官陵嫵一夜輾轉(zhuǎn)難眠,斷情怎么還不回來,等回來了,她一定要打他,怎么可以讓她這么擔(dān)心。
他怎么還沒到呢,是不是只顧著調(diào)戲人家漂亮姑娘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直到天亮也沒有睡意,就這樣,她來到這個時空四年,第一次失眠了。
紫姍端著銅盆,身后跟著幾人徐徐走進(jìn)。
四年過去,紫姍也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時間還真是不饒人。
服侍娘娘梳洗完畢后,紫姍乖覺地走了,留下溫尚瀟,兩人對視一眼,目光交錯流淌,盡是深深情意。
“有眉目了么?”
嗯,那兩人是千丈峰上的道人,本質(zhì)上師父是妖,徒兒是凡人。
妖?這世界還存在著妖嗎?驀地想到了斷情,雖能召喚所有蠱蟲,但他也只是一只蟲子而已。
不過,他能幻化人身,也算是妖的一種吧?
他們本性倨傲,王爺是受了不少苦才將他請回來的吧。
上官陵嫵聽到這樣的評價,啞然失笑,他哪里倨傲了?
她不知,只因她是他本家的人,他才放下身段而已。
(某妖:倨傲?來,咱替他們還原一下場景。某靈空遞上一塊桂花糕。某妖心滿意足地吃了,在靈空殺人的目光中描述著。)
?。ò最?師父!有個王爺找你!靈空眼睛發(fā)出閃閃的光芒,笑得合不攏嘴,“不見。”
白顏哭喪著臉,又道:“師父,木屋都漏水了!”空靈又道,“你懂什么,這叫欲擒故縱!”白顏破涕為笑,“還是師父高明!”某靈空:“一世英名毀于一旦!都怪我遇人不淑?。 蹦逞?“再說我就給你寫成顫抖的老頭子?!蹦踌`空:“妖大大,我錯了,您老說啥就是啥!”某妖摸摸他的頭,“真乖?!保?p> 午后陽光柔柔地灑在上官陵嫵身上,天空萬里無云,榕樹時不時落下幾片黃黃的葉子,飄然落在地上。
白紗銀針,半幅清冷的蓮躍然于白紗上,粉嫩的顏色如美人羞怯嬌容。
“喂,我回來了?!遍T口,魔幻動聽的嗓音陡然響起。
上官陵嫵將白紗隨意丟棄,一滴血珠從指尖緩慢地流出,在身上隨意地抹了一下,吸了一口涼氣,急忙小步往門口走去。
凝視他若即若離的容顏,妖媚天成,世間僅得此一人??v是女兒身,見了亦不免羞慚,沒學(xué)得這一份媚入骨髓。而當(dāng)他眉間凜然,忽地隱去淺笑,觀者則自嘆枉為男兒漢,恨不能以女身勾引,叫這男人來寵愛憐惜。
妖異的臉上浮上一層笑容,上官陵嫵從那熟稔的面孔后,看到他貫有的狡黠。
上官陵嫵撲到他懷里,兩年的思念在此刻迸發(fā),淚珠灼灼地?zé)怂男?,恨不能永世不分開。
斷情撫著她如瀑布的秀發(fā),笑著,這么大了,還哭鼻子,不羞呀?
上官陵嫵哼了一聲,深埋他錦袍,得了便宜還賣乖。
斷情牽了她的手,走到玉壘堂。
住在韓軒樓里沒事干的兩人聽聞了這消息,特意跑到千重樓去看這傳言一笑能泯去所有惱人心思的男子,卻被告知與娘娘一起去了閑逸閣,氣得靈空直跺腳。
側(cè)側(cè)在殿里引領(lǐng)而望等到心焦,兩人剛踏入閑逸閣,她便嚷道,“走得這么慢,像兩只螞蟻?!?p> 上官陵嫵暗暗地笑,千重樓距離這閑逸閣距離有些遠(yuǎn)呢,差不多要橫跨半個皇宮,能不遲嗎?
“上官哥哥!”側(cè)側(cè)笑嘻嘻地拉了斷情的手,朝他努努嘴。
斷情忽地一笑,媚態(tài)百出,“我知道了呢。”
側(cè)側(cè)伸出手來討賞,斷情卻不理她,徑自往內(nèi)閣走去。
上官陵嫵看了看兩人,他們之間似乎有了她不知道的約定。
兩人并肩剛走兩步,靈空帶著他的徒弟火急火燎地闖了進(jìn)來!
“那個好看的人在哪?我要去看他!”白顏一臉黑線,問得真直接。
“我在這里?!睌嗲榭侦`的聲音從內(nèi)閣傳出來。
真不要臉,上官陵嫵哼哼唧唧地想著。
靈空第一個沖進(jìn)了內(nèi)閣,據(jù)說他妖媚得顛倒眾生。
幾人緊隨其后,就見靈空張大了嘴巴,這樣的詞怎么能形容眼前的可人兒!
斷情端坐在木嵌大理石椅上,幽幽地看著上官陵嫵,在心里暗道:“你哪里找來的半妖半道?”
上官陵嫵心里一驚,“只是半妖半道嗎?”
“算是吧?!庇幸唤z氣味,應(yīng)該在修道的頂端徘徊,也算得上散仙了。
靈空暗暗地想道,這不是小少爺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意味深長地看了上官陵嫵一眼,是來找神女抑制毒性的吧。
上官陵嫵被兩人盯得毛骨悚然,默默地后退了幾步。
靈空知道小少爺認(rèn)得自己,既然他不打破,自己就當(dāng)不知道好了,免得被訓(xùn)。
為妖為道,他始終記得,他欠他一命。
蠱妖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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