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少爺,他是咱們要抓的那個余無憂!”徐三有些興奮地指著余無憂道。
劉家家主下令要抓此人,可他一直躲在玉劍宗,昨晚好不容易設(shè)計引下山卻又有玉劍宗的仙子保護。這下可好,自己送上門來,一并抓了帶回劉家,家主一高興說不定大手一揮賞下幾兩金子,那豈不是發(fā)大財了。
“給老子閉嘴!”劉彪怒煩喝道。
徐三嚇得腦袋一縮不敢再說話,也不知怎么又惹這位爺生氣了。
“火氣這么大還玩火,是會引火燒身的。”余無憂笑瞇瞇道。
劉彪壓制著怒火道:“你可真出乎我的意料,余無憂,你騙得整個天下團團轉(zhuǎn),把這些人當(dāng)猴耍?!?p> “你覺得我很閑嗎?劉二少,耍猴逗狗也很費精力的。”余無憂伸手一招,林又又的那把長劍自一堆焦土中飛出,被抓入手中。
此言一出,劉彪的怒火再也無法遏制,什么意思?堂堂劉家少爺是猴是狗,你還沒興趣耍?
“我要拿你的頭顱給我劉家的狗做尿壺!”劉彪屏息凝神猛拉弓弦,一支幾乎化為實體的焚云箭迅速凝聚而成,炙熱的火光映紅了劉彪的臉,為那猙獰的笑容添了幾分狂熱。
艱難支起身子的林又又看到那支流火繚繞的箭矢連忙對余無憂道:“你快走??!會死的?。 ?p> 又左右環(huán)顧,急道:“白師姐呢?白師姐怎么沒來?你一個人怎么過來了?”
林又又又氣又急,如果白師姐也在的話,說不定兩人都可以得救,至少余無憂不會有事,可顯然只來了余無憂一個人,這下兩人必死無疑。
不行,能走一個是一個,哪怕希望再渺茫。
“你快走,劍給我,我拖……”林又又說著要起身去搶劍,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就這么支撐著上半身都極其辛苦。
林又又手足無措,雙眸泛著淚花,下意識抬頭看向那個她一直覺得孱弱不堪風(fēng)吹就倒的男人,對上的卻是一雙鎮(zhèn)靜冰冷的眼睛。
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被凍結(jié)了一般,所有聲音都被吞噬,寂靜得可怕。
男人轉(zhuǎn)過頭,隨手斜劈一劍,那支直奔他胸膛而來的焚云箭被一分為二,碎成無數(shù)火星,如同兩道璀璨星河從身體兩側(cè)飄散。
林又又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櫻唇微顫,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我見猶憐。
“哈哈哈……”劉彪突然癲狂大笑,“余無憂,你以為你在英雄救美嗎?我告訴你,你在找死!青離和玉何顏聯(lián)手布局,想把你藏在玉劍宗一輩子,你為了一個女人主動暴露,你!還有玉劍宗,你們一個都逃不掉,你會被弄死,而玉劍宗的那些女人,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淪為玩物!”
能瞞過整個天下,除了劍仙青離和玉劍宗宗主玉何顏聯(lián)手布局,劉彪不覺得還有其他可能。
世人都說劍仙的忘年之交是個只會舞文弄墨的讀書人,卻不曾想此人竟是個境界不低的修士。
那么他身上會藏著多少劍仙的秘密和遺寶呢?會有無數(shù)的人愿意以身犯險去挖掘出來的。到時玉劍宗難免受到牽連,甚至傾覆,又有誰能保住他。
茫茫大夢中,惟我獨先覺。
作為第一個知道的人,劉彪覺得他已經(jīng)破局了,脫離了那些被蒙騙的蠢貨。城境又如何,萬人敬仰又如何,還不是像頭蠢豬一樣被耍得團團轉(zhuǎn)。他劉彪,才是最先知道真相的人!
“是嗎?那還真是勞你費心了?!庇酂o憂一邊走向劉彪一邊道:“秘密是需要保守的,而最能保守秘密的一種人,劉二少,你比我更清楚。”
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劉彪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難以置信地嘲問道:“你想殺我?”
劉彪很失望地搖了搖頭,道:“余無憂,我以為你很聰明,在人前裝瘋賣傻,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是個百無一用的讀書人,沒想到你比我手底下的奴才還蠢?!?p> “殺我?玉何顏都不敢,你憑什么!???!”劉彪叫囂道,有恃無恐地瞪著走近的余無憂。
堂堂玉劍宗宗主都不敢傷自己太重,更何況要自己的命?你一個需要躲在女人宗門里整日裝瘋賣傻才能活下去的軟蛋,憑什么有這個膽子殺我?
“也是?!庇酂o憂想了想,似乎也認同了劉彪的話,笑意溫和地對劉彪道:“玉宗主都不敢殺你,我又憑什么敢呢?”
劉彪怎么看他那張笑臉都覺得陰森瘆人,喉頭滑動,有些心悸。
“可是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那我也只能給你點苦頭讓你嘴巴閉嚴實了,劉二少。”
余無憂看似隨意地伸出手抓向劉彪的手腕,后者卻無法做出閃避的動作,就這么老老實實地被抓住,連半分抵抗都做不到。
“那就廢你一只手,作為小懲?!?p> “你敢!”劉彪頓時驚恐萬分,拼命運動所修習(xí)的金石手,調(diào)動全身氣血涌向那只被擒住的手,整只手瞬間布滿濃郁的銀鐵之色。
這只手算是保住了。劉彪心中大石落地。
為了拉動怒霄弓的弓弦,劉彪特意求那位劉家老祖給他找來上等煉手功法,金石手。
修習(xí)已有四載,運功時手如精鐵刀槍不入,修士所用的一般法器都不能傷其分毫,有如此神通才能拉動怒霄弓而不被其所傷。
因此這一刻劉彪調(diào)運全身氣血運動金石手,雖然不知道余無憂是何等境界,但想廢他的手卻是絕無可能。
可下一刻,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碎了劉彪堅不可摧的自信。
手腕及以下,如同剔去骨頭只剩皮肉一般無力地垂蕩著,銀鐵之色如潮退去,整只手掌蒼白得像是紙糊的,等到余無憂松手,密密麻麻的血珠才爭先恐后涌出,片刻便染紅了整只手。
“啊——”劉彪怔怔地抬起那只已經(jīng)不成形的手,驚恐地慘叫出聲。
隨著痛感涌上,聲音逐漸扭曲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竟敢……”劉彪面目猙獰地盯著余無憂,眼淚鼻涕直流。
余無憂笑容純凈地道:“你的這只手比被砍了還慘,里面的經(jīng)絡(luò)骨骼全部被攪碎,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無濟于事。你猜你那個城境祖宗有辦法醫(yī)治嗎?”
“老子殺了你!”劉彪一拳打去被余無憂輕巧避開,一頭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余無憂眉頭微挑,目光落在劉彪腰間的掛囊上。
那是一個做工極好的錦囊,赤紅的緞面繡著金色紋路,光鮮亮麗得仿佛剛織好的一般。
一手虛抓,錦囊飛入手中,余無憂一打開,一條火蛇躥出,被余無憂抓在手中,手臂一震,火焰消退,赫然是把赤紅大弓,弓身纏繞著窄淺的溝槽,其中火光流動。
“怒霄弓……是個好東西。”余無憂拉弓似滿月對著頭頂?shù)纳n穹一箭射出,疾射而去的箭矢在九霄之上炸開,兇猛烈焰在空中迅速蔓延,滿天赤紅,如同灼日。
方圓幾十里的人皆感覺到頭頂傳來炙熱,紛紛看向遠處那片著了火的天空。
“這才是焚云箭啊……”心滿意足的余無憂手一松,怒霄弓便化作一條火蛇鉆入錦囊中。
“這件小乾坤也還過得去?!笔种改﹃\囊上的紋路,余無憂將其收入懷中。
修士不同于凡人,需要隨身攜帶的物件不計其數(shù),什么法寶丹藥,日常所需的雜七雜八的東西,若是全裝進包裹或背或提,都麻煩,且不大雅觀,有見過仙人天天背著行囊跑來跑去,飛來飛去的嗎?
成何體統(tǒng)。
而有種法器能解決這個問題,那便是小乾坤。
這種法器形狀外貌不一,但都小巧精致,便于攜帶,其中有個小天地,用于容納修士所需要攜帶的物件。
方便是方便,卻較為罕見,一般的小宗門也就宗主有那么一個。因此若是看到某宗某門的長老帶著個年輕力壯的后生,背攜著一大包東西,不必疑惑,那是持器童子,專門替主子扛東西的。
余無憂瞥了一眼撒腿就跑的徐三,口中念念有詞,手指在空中虛畫,指尖輕點,一道微弱的白光打入徐三體內(nèi),后者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沒了動靜。
再如法炮制,一道白光打入劉彪體內(nèi)。
點了點頭的余無憂轉(zhuǎn)身看向背靠半截樹干坐著的林又又,此時少女看他的眼神之中盡是警惕和怒意。
“只剩你了。”余無憂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手中的劍泛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