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年前,在這人間的紫玉南國,有一蘇羽城。蘇羽城在南國之邊,城外青山綠水環(huán)繞,城內(nèi)碧樹常青,往里面走還有一大片桃花林,足足覆蓋了十里地。城內(nèi)亭臺樓閣,青瓦青磚,樓內(nèi)白單高掛。這蘇羽族人大多身穿白衣或者青衣,腰間佩戴流蘇玉墜,各個面相清雅,氣度不凡。
蘇羽族的主人名為蘇木,號石古道人。百年前蘇木就流蘇登云,羽化成神,成為了神界的蘇木上神。后來不知為何,石古下凡自修數(shù)年,后來蘇羽城繁榮起來,蘇羽族人越來越多,石古就從族人之中收了六名徒弟。大徒弟蘇殷,二徒弟蘇國,后來二人學(xué)成后到了朝廷中做事。后面幾位徒弟分別是蘇禮,蘇昆,蘇陽和蘇楠,一直留在蘇羽城繼續(xù)修道。
蘇楠有一妻,喚名吳廿姍,是朝中兵部侍郎吳旻之女。二人成婚后,蘇羽族就與吳家多年交好,平日里也常有往來。后來二人有了一個女兒,石古為他們二人的女兒取名蘇碧凝,蘇碧凝出生那天,石古便說她的靈力非常,所以當(dāng)日就向族人宣布,蘇碧凝以后是這蘇羽族的新主人。
這時候的紫玉南國,正值末期,昏君當(dāng)?shù)?,人民苦不堪言,后來群雄四起,各個小國多了起來。多年以來,蘇羽城一直是武林中備受眾人敬重的地方,蘇羽城不受朝廷管轄,獨(dú)立成族,石古也一直對國與國之間的爭斗不感興趣,各國之爭也多保持中立。石古也一直告誡自己的幾位徒弟,若不出蘇羽城,便不談?wù)?,若想有所為,就需出山,不再回蘇羽族。
石古向來對徒弟嚴(yán)明,但是唯獨(dú)對小蘇碧凝寵愛無比,處處寬容。小蘇碧凝幼時雖然調(diào)皮,但生的一副好模樣,濃眉大眼,面貌清秀,大家都疼愛的緊。石古陪伴小蘇碧凝長大,自小親自教她道法,仙法,樂器和詩歌。蘇碧凝也是自小就喜歡纏著石古,二人一老一小相伴,旁人看了都覺得有趣極了。
這日,石古和小碧凝坐在一起鼓弄樂器,小碧凝纏著石古。
“祖師父,你再給凝兒吹那簫可好?凝兒最喜歡祖師傅那簫。”
“好好,不是上晝時候就吹過了?”
“嗯…但是…凝兒還是想聽師父那支叫…叫什么來著…”蘇碧凝撅起了嘴巴一本正經(jīng)的思考了起來…
石古笑了:“莫不是叫…碧水游的那支?”
“嗯!就是它了?!?p> “好,依你?!?p> 蘇碧凝聽了,瞇著眼睛笑笑。
石古隨即就又拿起簫吹了起來,那音調(diào)婉轉(zhuǎn)輕盈,空靈無比,似乎余音之間,可看到那云間淼淼,青山錯錯,碧水迢迢,花影滿滿…這期間,蘇碧凝一直看著石古吹簫,目光不曾停到它處,這年她才剛到七歲,只覺著祖師父雖然看起來年紀(jì)長她好多,但是卻親切可人,對她極其寵溺,自己也十分喜歡和祖師父整日待在一起。
石古吹完,轉(zhuǎn)向蘇碧凝問道:“這回可聽夠了?”
“嗯!”蘇碧凝聽罷滿足一笑,然后看著石古的白色長胡子,又接著說:“不過祖師父,不是都說神仙不會老的嗎?祖師父怎么都有白胡子了?”
石古笑笑:“祖師父已經(jīng)五千多歲了,不日也該入土了…”
蘇碧凝聽了一副很擔(dān)心的樣子:“嗯?祖師父會死?”
“那是自然啊,是人都會死?!笔诺恼f著。
“不要不要,祖師父不能死,要一直陪著凝兒…”說罷,蘇碧凝突然哭了起來,靠過去到石古身上緊緊抱住了石古。
石古看了,心下既感動又著急,忙拍著蘇碧凝的后背說:“凝兒乖,不難過,到時候自會有人替祖師父陪著你的?!?p> 蘇碧凝聽了,似乎好些,但是還是好難過的樣子,不停的繼續(xù)哭著。石古看了著急,心下有些后悔自己把這事情拿出來說,于是為了安慰蘇碧凝,突然想到了自己還有幾壺蘇碧凝喜歡的桃花釀。
“凝兒不哭了,乖,要不祖師父今日破例…偷偷請你喝酒?”石古看著蘇碧凝笑著說。
蘇碧凝一聽到有酒,立即來了興致,平日里大家都說她太小,不能喝酒,但是蘇碧凝自己覺得喝上好些都沒什么,所以只是祖師父偷偷的帶她喝喝。
“嗯!甚好!”蘇碧凝說罷,立即就含著淚笑了。
石古心說,這凝兒真是真性情,隨即去拿了酒,還有兩只青銅制的酒杯子。
蘇碧凝看著這杯子,看到她的那支上面雕刻了一只貓頭的鳥,而祖師父的那支上面則是有一只長尾青鳥,于是就問道:“祖師父,這杯子上怎么有只貓頭的鳥呀?”
“這是上古時候女戰(zhàn)神白離的元神之一,白離戰(zhàn)神經(jīng)常化成貓頭鷹鳥作戰(zhàn),祖師父為了刻這只貓頭鷹,可是花了不少時間?!笔盼⑿χ鸬?。
蘇碧凝則是不以為然,撅著嘴看著她那支杯子嘟囔道:“嗯…但是這貓頭的鳥看上去有些呆…不要不要,凝兒要祖師父那支帶鳳凰鳥的杯子?!?p> 石古聽了便笑了,心思這話真是熟悉極了,于是把自己的杯子和蘇碧凝的杯子換了過來,說道:“好好,隨你?!?p> 說罷,二人一起在石古的寢殿偷偷喝起酒來。
天界的玄武上神是蘇木上神的好友,這日,玄武上神來凡間,剛好在蘇羽城遇到了石古。二人照面的時候,石古正在蘇羽桃林練劍,石古手持乾坤玄鐵重劍,在林間揮舞,幾招下去,混元乾坤,紫玉流蘇,一時間林間桃花飛舞,十分美麗。
“蘇木上神,你這分身靈力匪淺??!”玄武走上前去,朝著石古說道。
石古笑笑,正要回話,只聽玄武緊接著又說:“你怎么看上去老了這么多?頭發(fā)都白了,還長了胡子?不過…你這真是…年紀(jì)這么大,看上去還是如此英俊瀟灑,羨煞旁人??!”
石古好些日子不見玄武,又聽他這么一頓夸獎,不禁笑出聲來:“你這個性也真是沒變,不過你過獎了,我這也這撐不了幾年,后面還得靠你照顧碧凝了?!?p> 玄武聽了也是笑笑:“行啊,我這師父定不白當(dāng),保你心上人周全?!?p> “不過玄武,你要不要考慮把你這記憶封印一些?你這性格太容易說漏話了…”
“嗯…也是,行吧,等你走了?!毙湔f罷,兩只手扶起了袖子嘆了口氣。
石古笑笑:“好,我過段時間就去靈山了?!?p> 玄武很是疑惑:“這么快?為何?”
“凝兒快長大了,我怕她對我生了情愫,亂了命數(shù)?!笔耪f罷,心思,我怕碧凝看到我死時候會難過…
只聽玄武笑著說道:“你也是,這么自戀,你怎知碧凝定會喜歡你?”
石古笑了:“你又取笑我,你怎知我不知?”
玄武也笑了:“真是,好好,說不過你,不與你嘴仗。”
又過了幾月,這日傍晚,石古就召集來他的四位徒弟到蘇羽殿,告知大家自己要去靈山隱居,大家都很不舍。
蘇禮說道:“師父,您也可以在蘇羽城隱居啊,這樣我們也能照顧您?!?p> “不必了,你師父我喜一個人,你們好好照顧好自己就好了。”石古笑著說著。
“那師父何時走?我們送您?”蘇昆問道,眾人跟著點(diǎn)頭。
“不必,我今日就走,你們不用送我?!?p> 蘇楠緊接著說:“那師父,碧凝一直粘著師父,要不要我現(xiàn)在把她叫來?!?p> “嗯…也不必,為師自有打算。”石古淡淡的說。
蘇楠點(diǎn)頭。
后來眾人看攔不住,便都不做聲,看著石古一人出了蘇羽殿。
石古走前的那個晚上來看了蘇碧凝,蘇碧凝剛剛?cè)胨痪?,石古叫醒了她。蘇碧凝醒來看到是祖師父,很是開心,一下子沒了困意。
“凝兒,來,祖師父送你個好玩的東西。”石古說罷,笑著拿出了一塊渾圓的白玉靈石,掛在一條木色的青繩之上。
“哦?”蘇碧凝看了過去,驚訝而又好奇的說:“石頭?真是生得美極了,祖師父哪里得來的?”
石古心下不禁一笑,心說,這話語間真是像極了他的云兮,隨后說:“這是你祖師婆婆留給我的。”
“哦?那是祖師父和祖師婆婆的定情信物咯?”蘇碧凝一臉認(rèn)真的問道。
石古笑笑說:“嗯,你這樣說也沒錯?!?p> “那我不要。”蘇碧凝堅決的說。
石古又笑了:“為何?”
蘇碧凝一臉嚴(yán)肅的說:“既是祖師婆婆給你的,定是要你好好收著,我不能要。”
石古笑了,心思,這個性真是與云兮像極了,隨即解釋道:“收著吧,祖師父五千多歲,不日仙逝了,也沒人繼承這東西,可好你幫祖師父收著?”
蘇碧凝聽了,一陣若有所思的說道:“嗯…那好吧。”說罷,收了石頭。
“那祖師父走了。”石古看蘇碧凝收了石頭,笑笑說。
“誒,不要嘛,祖師父既然來了,就多陪陪凝兒,凝兒本就一個人睡有些害怕,不如祖師父今日就陪凝兒睡好了。”
石古聽了十分心疼,心下也的確不舍,于是便應(yīng)了聲。之后便抱著小蘇碧凝,看著她睡著,才暗自離開。石古走出了蘇碧凝的寢殿,不禁淚目,那日當(dāng)晚,他就獨(dú)自一人去了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