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房間中的住客便走完了,可那手臂受傷的賊人與額頭受傷的賊人卻未出現。
京九不免懷疑起了店主,問道:“老小子!不會是你包庇賊人吧!住客真的全都過來了?”
店主人說道:“看你這話說的,我哪敢包庇賊人呀!我這小客??墒亲龅恼浬??!?p> 京九說道:“正經不正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賊人明明就在客棧內,你卻告訴我找不到!”
店主人微怒道:“我可沒告訴你找不到,是你自己找不到的,可別血口噴人!”
京九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賊人真在客棧里,只不過你不想讓我找到?”
店主人怒道:“你什么人??!我可什么都沒說!盡給我強加罪名!”
吳青云見著兩人再說一句話,便要打起來的架勢,立馬從中勸解道:“好了好了!一疊廢紙,大不了我重新再寫,別吵了!都回去休息吧?!?p> 店主人悻悻然的撇了一眼京九,哼一聲轉身走出了房間。
京九自然不信賊人不是客棧里的人,就從那一句“包袱沉甸甸”來看,吳青云來時賊人已經在客棧住下了,這才有機會注意到吳青云來時所攜帶的包袱的。
于是京九拱手告別了吳青云,假裝回到自己的房間,從窗戶跳下去,繞了一圈來到了客棧外的后門。
京九貼著門縫往里看,后院里有幾個供人練武的木樁和一排的刀架。
此時刀架上已是少了兩把刀,這不由得讓京九想到落在吳青云房間內的兩把刀,心中更加懷疑店主了。
正在京九沉思之時,忽聽得遠處柴房傳了一陣談話聲,因為距離太遠聽不真切,京九只好沿著后巷一直走,想找到一處靠近柴房的角落細聽。
但小客棧的布局奇特,越是沿著后巷朝柴房的方向走,離得越遠,走了一陣后聲音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不得已京九縱身翻上外墻,蹲在墻檐上剛想跳入客棧后院,柴房中便走出來兩個人,一胖一瘦的模樣正是之前在吳青云房間中的二賊無疑了。
京九斥道:“好啊!你們二賊果然還在客棧中,這次被我逮個正著,看你們還怎么逃!”
咚!
京九一躍而下,此刻三人手中都沒有武器,他也不懼二賊,沖上前便要和二賊打一架。
可京九未靠近,客棧的一扇紙窗內突然射出一支冷箭,釘在了京九的左腿上,京九吃痛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京九罵道:“那個宵小敢暗害我!出來啊!別藏著!”
與此同時二賊拿了刀架上的長刀,作勢就要跑過來將京九砍死,可不知是何物吸引了二賊的注意力,他們一下掉轉刀鋒沖入柴房之中。
京九只聽得噗噗的聲響,像是烈火的焚燒聲,回頭去看時二賊已在柴房門前變成了兩具焦尸。
一個身穿道袍的光頭和尚推倒焦尸,拿著雕花銅盒從柴房中走了出來。
之所以京九看見這個神秘人身穿道袍還認為是和尚,是因為在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見神秘人頭頂受過戒。
京九說道:“把盒子給我!”
他拔下左腿的冷箭,一步一個踉蹌的走向神秘人。
在客棧中暗算京九的那人見到神秘人似乎是害怕了,只聽得叮叮哐哐的聲音,像是被嚇得落荒而逃,撞到了沿途的不少東西。
京九來到神秘人面前,一看是個面露慈祥的圓臉和尚,便伸手準備去拿神秘人手中的盒子。
但那神秘人先是一個側身躲開,然后又將一張黃符貼在了京九的眉心處,隨即京九感到一股鉆心的疼痛從心房傳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心臟中不斷膨脹,將要把心臟撐破。
京九哀嚎一聲,倒在了地上,視野逐漸模糊,只能眼睜睜看著神秘人推開后院的房門離開。
很長一段時間內京九對外界沒有了感知,那種感覺就像是死掉了一樣,人不能思考,腦海中空蕩蕩的,猶如死物。
直到周圍開始出現咯噔咯噔的聲音,京九才感覺有人在給自己喂東西喝,但精神依舊麻木,不能進行任何的思考。
恍惚中又不知過去了幾日,四周的氣氛變得很喧鬧,像是過節(jié)一樣,一個小院落中聚滿了一大家子人。
但很快這些人又走了,過了一會兒后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人“啊”地慘叫一聲,京九驚醒過來。
他打量著四周,發(fā)現身在一個樸素的房間里,房間的大門敞開,外面有男女的嬉鬧聲,左臂和左腿傷口生疼。
京九暗想:“傷口這么疼,應該還沒睡幾天。”
京九起身下床走到了門前,不想這一看卻是壞了人家的好事,院落里一個白衣少年正摟著青衣少女相互依偎,一見京九出來兩人嚇得慌忙分開。
青衣少女嬌羞的問道:“你怎么醒了呀?”
京九一愣,撞破了人家的好事自然十分愧疚,于是調轉話題說道:“多謝兩位救命之恩!小生告辭了!”
京九慌不擇路的跑開,可還沒跑兩步又被青衣少女叫住了。
“喂!把衣服穿好了再離開也不遲啊!”
原來京九慌亂間竟忘了自己只穿的貼身衣物,但又實在不好意思回頭去拿,便高喊道:“不要了!不要了!”
青衣少女叫道:“你的包袱也在房間里,好歹把包袱一起拿走呀!”
京九一聽立馬慢下了腳步,但又厚不下臉皮回頭去看兩人,這時青衣少女索性跑進房間,把包袱連同衣服用一塊粗布包裹,再跑上前交給了京九。
青衣少女說道:“真拿你沒辦法!這么急干嘛?第一場應考時間不是還有三天嗎?哥哥還說等你醒了之后讓我告知他,你既然急著要走,那我也不留你了,反正到了禮賢寺你也會遇到哥哥的?!?p> 京九說道:“多謝姑娘了!小生實在是不忍心打擾兩位,還是早些離去的好。”
兩人不謀而同,京九很快便從偏門離開了的居舍,穿過一小片竹林便到了一條無人的街巷。
沿著無人街巷走去,四周的環(huán)境開始顯得嘈雜,走了莫約半個時辰后京九便到了二十多米寬的鬧市街。
前方車水龍馬,商品貨物琳瑯滿目,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想來應該是到了云都城內。
京九想到這一路上必定是別人照顧自己的吃穿住行,一時間又擔心起自己包裹中的銀子會不會被人竊走。
于是急忙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打開包裹認真數了一番,確定二十八兩銀子沒少后才放下心來。
雖說京九是以書生名義來云都城應考,不過有自幼跟隨父親販魚的經歷,京九的市井氣是遠大于書生氣的。
走入鬧市街后,京九很快便來到了一家名為明月的客棧門口。
現在是正午,客棧內大大小小的桌子都坐滿了人,京九深知這種客棧的價格一定不菲,于是便回頭準備去找另一家客棧。
但這時卻有人叫住了他,而且還是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九哥。”
那人似乎很驚訝,卻又透著一絲惆悵,等到京九回頭去看時,已經分不清是哪個人叫的自己了。